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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03:29 作者: 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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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在第二天早上七點就被修頡頏的電話吵醒了,準確地說,是一連串電話。
第一通電話在七點整,他特別懂禮貌地問:「你醒了嗎?」
「沒有……」宋儒儒迷迷糊糊地回答。
他好似很識趣的樣子就把電話掛了,「那你繼續睡。」
第二通電話在七點十分,他依舊有禮貌地問:「你現在醒了嗎?」
「沒有!」宋儒儒不耐煩地低吼了一聲。
他繼續很識趣地把電話掛了,「那你再睡一會。」
第三通電話在七點二十五分,他始終保持紳士般的禮貌態度,「你這次醒了嗎?」
「醒了!醒了!」宋儒儒憤怒地床上跳起來,對著手機怒吼,「你倒是說啊!你要幹嘛!」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他小聲地說,「你凶得我不敢說了。」
「那我凶你還敢打電話?!」
「因為我有事啊……」
「你有什麼事非要一大早打電話給我!」宋儒儒咬牙切齒地下床,打開家門徑直向對面走去,他要是說不出一件火燒眉毛的事來,她就親手把他眉毛點燃!
站在門口握著手機的修頡頏楚楚可憐地看著她說:「我餓了……」
宋儒儒抓了一把米,再加半鍋水,往灶台上一擱,然後抱著靠枕就橫躺在他家客廳的沙發上補覺。
修頡頏單手拿了一塊薄毯子給她,宋儒儒把毯子蒙頭一蓋,惡狠狠地說,「粥燉好了你就關火,在此之前不許再叫我了。」
修頡頏點點頭,靜坐在茶几邊的矮凳上,看她蜷縮成一團睡在沙發中間,像個糯米糰子似的,圓圓的、小小的。他知道她困,即便粥好了他也不會叫醒她,因為他並沒有真的那麼餓,相比喝粥他更想看她睡在他身邊。
哪怕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這樣靜靜地待在一起,都會讓他覺得這一天特別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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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醒來時陽光已經鋪滿了整個客廳,廚房灶台上的粥已煮好,火也關了。空氣中飄散著粥米的清甜味,薄薄霧氣氤氳在空氣里,陽光也變得濕潤了。
修頡頏靠在沙發轉角的長塌上也睡著了,陽光照在他的右側,明暗之間是他輪廓分明的側顏,眉眼乾淨分明,鼻樑又直又挺。與邊堯英氣勃發的相貌不同,他的五官淡泊純淨,像是琵琶之與古琴,前者音量飽滿透亮,後者聲如金石、又如風中鈴鐸,清遠綿長。
他穿著一件規規矩矩的棉麻居家服,因為是半臥著,領口微開,起伏的喉結下是他平滑分明的鎖骨。他的皮膚真的很白,尤其是穿在衣服里的部分,都能看見淡淡的青色經脈。像一個常年不見天日的人,從沒有風吹雨淋。
宋儒儒想,他確實沒什麼風吹雨淋的事吧,只是父母再婚而已。他的事業也順風順水,年紀輕輕就是專家副教授,而且他這人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也不會顧慮別人,自然不會有什麼煩心事,就連說不喜歡她都是因為一個小小的謊言,可見他很隨心所欲啊!在宋儒儒的認知里,只有她和邊堯才是同命相憐的好基友,修頡頏這傢伙過得可瀟灑了。
因為個子太高,儘管他蜷著身子還有長長一截腿伸在長塌之外,那腿筆直修長,肌肉勻稱又白皙,真真是腿玩年啊……
宋儒儒強迫自己收回目光,起身打了個哈欠去廚房喝粥。
她才走兩步,忽地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嗚咽,她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這家裡還有第三個人?
嗚咽聲後,是他帶著喑啞的聲音,「不是的,這不是我爸爸,不是的……」
宋儒儒轉過身來,臥榻上的修頡頏依舊是熟睡著的,只是眼角垂著晶亮的淚珠,映著他白皙的皮膚,像是雪化了似的,凝出薄薄一層冰晶。
他仿佛是在做夢,眉頭越蹙越緊,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受了傷的右手吃疼,他一下從睡夢中驚醒,就看見眼前宋儒儒驚訝的臉。
「你怎麼了?」
「我……」修頡頏猜到自己又做夢了,他抬手抹了一下眼角,不知該說什麼。
宋儒儒俯下身子湊近他,左看右看,然後嘖嘖嘴,「你這傢伙不但心眼小還膽小啊,你是不是做噩夢啦!竟然還嚇哭了,哈哈哈哈哈……」
修頡頏當然希望那只是一個噩夢而已,起碼噩夢是可以醒來的,但過去卻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見他不說話,宋儒儒撇撇嘴,「幹嘛啊,你又要裝可憐啊?」畢竟這兩天她已經看了無數次他的心機和把戲。
他搖搖頭問,「我不可以是真的可憐嗎?」
「不可以。」宋儒儒堅定地搖了搖頭,「因為你的戲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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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更新啦~~~這次放假兩天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
不工作太特麼爽了!
是誰發明了日更這種東西!┓( '?` )┏
真是個變態啊~
要不是看在我寫了一大半的份上,真的不想日更了(*/ω\*)
☆、49,自己可能會被溫惜殺了吧!
PART 49
邊堯在紙媒碰壁後,轉而去求助B市電視台的同行,尋找當年報導新聞的記者。因為記者在新聞採集過程中得到的信息遠比播報出的信息多得多,一則是受到新聞播報時間的限制,二則是有些信息沒有100%的實證便不能播出。當然也是因為那是二十年前的社會新聞,要換作現在的八卦新聞,別說100%的實證了,1%的消息都能編出200%的故事。
同事幫邊堯介紹的一位老記者去年剛退休,因為兒子在C市工作,所以退休後就來C市定居了。邊堯聯繫他表明來意,老先生倒也很客氣,當即約了邊堯在電視台旁的一家咖啡店見面。
老先生是當年負責在醫院採訪的記者,回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他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慘啊,是真的慘,兩人都死了,死的時候那男人緊緊抱著女人。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一對夫妻呢,到後面家屬來了,我們才知道那兩人原來不是夫妻。」
「修翼在B市多出名啊,那時候國內也沒幾個能揚名海外的指揮家,別說是B市,全國懂點音樂的人都知道他。他一出事肯定轟動全市,更何況還有這麼大的醜聞。不過他死了倒也清淨,聽說他的妻兒一直被人議論,也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
「那和修翼死在一起的女人,您知道多少呢?」邊堯從報紙上收集到的信息大多關注點都是「修翼出軌」,而對於另一人的身份所知甚少。
老先生認真地回憶了一下,「我記得是修翼的助理,當時剛剛三十歲吧,年紀和修翼的妻子差不多大,聽樂團的人說長得挺漂亮。你說修翼膽子也是大,出軌就算了,還把情婦弄成自己的助理,樂團的人說女助理剛來不久,修翼和妻子就鬧離婚了,他不肯離,但他妻子脾氣倔還鬧上了法庭,出事的時候還是調解期呢。樂團的人本來都不知道出軌對象是誰,後來兩人一起出事,大家才發現原來是女助理,再一算時間也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