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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03:29 作者: 漠兮
    「我不知道哎。」溫惜很老實地說,「我連她媽媽在她六歲時火災去世都是聽童小悠說的,她是月真師傅帶大的,要是有線索那也只有月真師傅知道。」

    「她六歲時媽媽去世了?因為火災?」邊堯心下一咯噔,他雖然和溫惜提過修頡頏父親的事故,但並未提及意外去世的原因,也沒有說過具體的年份。「那是二十年前嗎?」

    「好像是的吧。」溫惜點點頭,「儒儒媽媽是單親母親,所以儒儒跟她姓,她去世後月真師傅就把儒儒從B市帶到這裡,我是沒聽說有什麼關於儒儒父親的線索。」

    邊堯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二十年前、火災、單親母親、B市,這些信息在他聽來每一個都無比刺耳,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嗎?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師兄,你怎麼了?」突然的沉默讓溫惜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在心疼儒儒嗎?」

    「沒有沒有……」邊堯下意識地連聲否認,「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溫惜握著被掛斷的電話,撇撇嘴,「難怪儒儒把你當朋友,關心都不關心她,看來男人都是渣渣。」

    ***

    宋儒儒出門的時候臨近中午,她打開家門就看到門上被修頡頏篡改的字跡。

    奉太乙真人敕令收斬修頡頏急急如律令

    他還真有自知之明啊!

    宋儒儒一把將黃紙符撕下,窩成一團攥在手心,還好今天只有邊教授的課,否則她就要把這團紙塞進修頡頏的嘴裡!

    中午她約了師姐在食堂吃飯,然後一起去上下午的專業課。C大的小食堂菜色一向不錯,屬於價廉物美的「別人學校的食堂」。宋儒儒和師姐點了三個小炒,正要吃的時候遇到阿珂和佳佳打了飯菜走過來。

    「你們今天也在學校啊?」宋儒儒沖她們揮揮手,示意她們坐過來。

    「恩,下午不是有課嗎?」阿珂坐下說,「聽說邊老師上課都會很久,所以我特意拿了兩碗飯。」

    「怎麼你們專業也和我們一起上課嗎?」宋儒儒有些詫異,她和師姐、師兄都是哲學類,雖然阿珂和佳佳是邊老師和修頡頏一起帶的研究生,但專業是中國思想與文物鑑定,只有一半是哲學思想啊。

    師姐笑呵呵地說,「你不也是金老師撂攤子,所以和我們一起上課麼,我們這裡可就你一個人學傳統哲學與現代化啊。」

    話雖如此,可金教授撂攤子,修頡頏又沒撂攤子,他和邊老師應該單獨開課才是啊!

    佳佳沒有打飯,而是打了兩個饅頭,她抓起一個邊啃邊說,「我聽說是修老師提議的,說邊老師年紀大了,分別開課太累,就並在一起上課了。上完哲學的部分你們可以先走,我們繼續上考古。」

    師姐對修頡頏頗有興趣,連忙追著佳佳打聽,「修老師沒課的時候空嗎?我想請他去我的會所上課。前幾月會所新增了書法課,國畫課,再加一門歷史課就再好不過了。」

    佳佳和阿珂有些詫異地說:「修老師的課有點深奧吧,那些富太太聽得懂嗎?」

    「她們哪是真的要聽懂啊。」師姐一臉「你真傻」的表情看向兩個小學妹,「她們還不是閒得慌打發時間嘛,學不學得會,聽不聽得懂都沒關係,重要的是老師要高級,最好再帥一點,她們就樂意買課啊。」

    宋儒儒打量著師姐脖子上新掛的一個冰種翡翠吊墜,頂好的玻璃底,無鑲又少雕,這可是沒有六位數買不到的好貨。由此可見,師姐的商業頭腦那是沒的說。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去我那兒擺攤算命的嗎?」師姐看向宋儒儒,「你什麼時候去啊?」

    之前?

    宋儒儒想,她之前還指望用拳頭打跑修頡頏呢,可現在他換了裝備,變了套路,哪能用之前的方法?所以談之前是毫無意義的事。再說修頡頏要去會所,她哪敢貿然去招惹。「最近太忙,過陣子吧。」

    「學姐!」阿珂和佳佳這句話憋了很久,此時終於按捺不住了,兩人一左一右握住宋儒儒的手,「你能不能幫我們倆算個命啊!」

    宋儒儒一手一個戳向她倆腦門,「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沒事就算命!」

    「那學姐你不是宋半仙嘛……」阿珂捂著額頭委屈地說道。

    「半仙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宋儒儒抓起佳佳剩下的一個饅頭堵住她的嘴巴,「吃飽點,好好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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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我好心疼他~~

    還有堯堯啊,你一直不表白,這就輸給修老師很多很多了啊!

    ☆、46,在教室里可以只討論學術嗎?

    PART 46

    一進教室,宋儒儒就看見端坐在長課桌中間的修頡頏,她故作無謂,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既不表現出憤怒,也不表現出尷尬,堅定不移地把強吻歸為「舔了一口」。

    哪知坐下還沒一會,學生們陸續到了,研究生數量多,你推我,我推你,就把宋儒儒從長桌外側的座位硬生生推到修頡頏旁邊的座位。

    宋儒儒也不好說自己不願意坐在這裡,只能淡定地目視前方,顯得自己毫不在意,還順手翻起長桌上的一本書,淡定地看起來。

    「宋儒儒。」修頡頏輕輕地叫了她一聲。

    「修老師,您有什麼事?」宋儒儒雖然回應了他,但自始至終沒有扭頭,依舊直視前方。

    修頡頏低頭看向桌下,有些委屈地說,「你踩到我的腳了。」

    宋儒儒連忙抬腳尷尬地說:「不好意思。」

    「沒事。」他稍稍把雙腿併攏,「還有一件事……」

    宋儒儒的眉梢已經開始不耐煩地抽動了,「還有什麼事?」

    「就是你說的兩清……」他壓低聲音說,「好像沒用。」她說兩清之後就會放下執念,也就不會整天想著她了,可是他兩清完以後,想她想得比以前更多了。

    宋儒儒咬牙說:「修老師,在教室里我們可以只討論學術嗎?」

    「哦。」他默默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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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邊教授也到教室了。因為是新學期的第一堂專業課,所以邊教授先讓大家都匯報一下暑假的學習進程。

    第一個匯報的是師兄,師兄的暑假依舊是獻給了漢代儒學,而且看樣子他早早做了準備,拿出的稿子厚厚一疊,PPT做了一百頁,還是純文字。

    「暑假期間,我研究的是趙壹在漢靈帝光和元年所寫的《非草書》,《非草書》主要抨擊了當時剛剛新興的草書,認為草書有違儒學規範,應當重返倉頡、史籀的正規文字。雖然《非草書》在書法批判史中有特殊意義,但實際上其反應的儒學思想亦對完善漢代儒學思想體系有很重要的作用!」

    「《非草書》中有一句很關鍵的話是『上非天象所垂、下非河洛所吐、中非聖人所造』,這句話的意思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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