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2023-09-23 23:03:29 作者: 漠兮
「我去問我媽去!」溫惜頭也不回地離開。穆揚正要追她的時候手機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檢驗中心打來的電話,他只好停下腳步選擇先接電話。
宋儒儒疲倦地往沙發上一靠,長吁了一口氣。明明事關溫惜,她卻產生了一種難熬的窒息感,這種感覺從遇到修頡頏開始就一點點累積,到了此時有一種就要爆發的徵兆。
仿佛不光是她自己,而是她身邊每個人的命運都被一根隱線死死纏繞,強行拽離原有的軌跡,朝著她無法預知的方向奔去。她想要扯斷這根線,卻只是兩手鮮血,徒勞而已。
穆揚掛上電話,那張素來又邪又壞的臉此刻異常的嚴肅,眉眼裡帶著無可奈何的心痛,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對著宋儒儒點了點頭。
宋儒儒已然明白,溫惜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終究還是被打破了,之後會如何她並不知道,但起碼眼下溫惜肯定沒那麼好過了。
======
看到親子鑑定新聞的人很多,但看到後立刻能聯想到宋儒儒的應該只有邊堯一人,畢竟他可是宋儒儒弄頭髮時的僚機啊。原本他只知道被鑑定的一方肯定是阮教授,可看到穆揚的名字,立刻也就猜出另一個人是誰了。
所以宋儒儒一接電話,他就直接問道:「你和穆揚是去鑑定溫惜和阮教授關係的嗎?」
「恩。」宋儒儒知道無可隱瞞,也就承認了。
「那結果呢?」
宋儒儒長吁了一口氣,「確實是的,但這事溫惜一時半會肯定接受不了,不,準確說,她什麼時候能接受我也不知道。」
邊堯也是能理解的,換作任何人遭遇這樣的事都會難以接受,「好在阮教授不是一個關心八卦的人,況且她也不知道穆揚和溫惜的關係,即便看到新聞也不會聯想到她自己的,暫時是不會知道的。」
宋儒儒想,也幸虧阮教授暫時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只怕這會就不得安寧了。這一方是尋女心切,一方是難以接受。對阮教授來說,只要能找回女兒,無論是誰她都是歡喜的,但對溫惜來說就不一樣了,首先要否認曾經的過去,再去接受一個全新的設定。尤其那個人還是阮教授,溫惜……並不喜歡她。
「溫惜在你家鬧騰了?」邊堯了解溫惜的性格,此番不鬧是不可能的。
宋儒儒應了一聲,但其實家裡再亂,也比不過她此刻的心情亂,有焦慮,有擔心,還有一些羨慕。
「其實,我挺羨慕溫惜的……」她也不知為何會對邊堯傾訴此刻的心情,或許是一種同命相憐的情愫,她潛意識認為這種感受邊堯是可以理解的。「起碼她還能找到自己的媽媽……」
邊堯還是相親前聽邊教授提過宋儒儒的家庭情況,父親未知,母親已故,但具體宋儒儒是如何成長的,他並不了解,因為涉及個人隱私,他也沒有找溫惜刻意打聽過。邊堯能夠理解少年喪母的心情,稍稍開始懂事的年紀突然失去母親,比懵懵懂懂時更加痛苦,記憶是那麼清晰,而回憶卻是那麼短暫。
可悲傷時繼續沉浸悲傷,無異於溺水的人身負重石,邊堯多年來已經養成了自我開解的方式,那就是強迫自己不在乎。
「可是我媽對我很好啊,月真師傅對你也很好……」
「但那不一樣。」宋儒儒也並非一個喜歡沉浸悲痛的人,可能溫惜的事太過戲劇,難免讓她有所觸動,「我想她若是能和阮教授相認,應該也會知道自己父親是誰吧,不像我,我連我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你媽媽從沒和你說過嗎?」邊堯小心地問她。
宋儒儒沉默了,在她的記憶里宋佳寧從未和她說過她的父親,所以就連她的名字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待到宋佳寧去世後,這更是成了無人知曉的秘密。有時候宋儒儒認為自己不應該在乎,她應該很酷地活著,可有時候她又免不了去想自己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甚至她看著母親遺照時,都會忍不住去勾勒一個可能的形象。
她的眼睛像媽媽,但鼻子不像,也許是像她爸爸,她個頭不高是隨了媽媽,所以爸爸可能個頭中等,諸如此類,都是些沒有結果的空想。
沉默代替了回答。
認識她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邊堯見過她的吹牛忽悠,也見過她的聰明機智,更見識過她的狠辣兇殘,卻還是第一次以沉默的方式聽到她的脆弱。
邊堯抬手看了下時間,鼓起勇氣問,「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他這麼一問,宋儒儒倒真覺得餓了,她看看家裡一片狼藉,確實也沒有做飯的心情,「好吧,正好我叫個阿姨來打掃衛生。」
「那我來接你。」邊堯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隨意,但宋儒儒卻不知道這對邊堯來說,意味著他第一次決定站在與修頡頏並肩的地方去爭取他想要的。
他應該成全自己一次,畢竟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宋儒儒啊。
=======
今天是我非常自豪的一天!因為我寫到了40章!這意味著我連續更新了40天!沒有一天中斷!
我怎麼辣麼厲害!!!!╭(╯^╰)╮
所以請大家好好鼓勵我,否則我怕我一驕傲,就會卡文斷更(*/ω\*)
☆、41,難道你是不認識那兩個字嗎?
PART 41
到了宋儒儒的公寓樓下,邊堯才發現原來她和修頡頏竟然是對門。如果說之前邊堯還有些許的猶豫,那現在就是徹底沒顧慮了。
住得這麼近都追不到?那說明什麼?沒戲啊!
邊堯今天開的不是台里的車,而是自己的一輛沃爾沃,宋儒儒一上車就有點不自在,「沃爾沃給你們家廣告費了嗎?你們家死磕這牌子了?」
「不是,是我媽喜歡這車,說是安全係數高。」邊堯說道,「她特別怕危險的事還有意外。」
宋儒儒笑了,「那他們母子挺有趣的,一個怕意外,一個怕撒謊,那你怕什麼啊?」
「我能怕什麼啊!我怕咱們去晚了吃不到好吃的。」邊堯發動車子,乖張地一笑,反問她,「那你怕什麼啊?」
「我怕開車啊。」宋儒儒也和他一樣沒正經地回答。
「為什麼啊?」
「我左右不分唄。」她坦然地說,「所以我不能開車。」
邊堯勾起嘴角,「那挺好,能人是懶人的奴隸,我會開車所以只能當司機了。」他打了個方向右轉,恰好在小區行車道上與另一輛車迎面相會。
三個人,六隻眼睛,面面相覷。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冤家路窄?哦不,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在修頡頏還恍惚的時候,宋儒儒已經利落地轉臉看向窗外,使用最高級別的鄙視法對付修頡頏----無視。
邊堯明顯有那麼幾秒陷入兩難之中,但很快他就調整了情緒,他既然決定要去爭取,那兩難也不過是虛假的自我安慰,倒不如坦然直面,於是他抬手沖修頡頏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