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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03:29 作者: 漠兮
    邊堯還記得那天他和邊舜都很害怕,害怕這會是新家庭的最後一頓團圓飯,畢竟他們吃了好幾年的泡麵和外賣,終於吃上可口的飯菜才幾個月啊!

    打破凝滯氣氛的,也是罪魁禍首,修頡頏說:「我想學考古。」

    邊立心在孟秋的眼皮下膽戰心機地開口,「你、你確定?」

    修頡頏緊抿著嘴不說話,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目光像雪山高峰永不融化的白雪,既冷冰又堅毅,他認定一件事的時候就是這樣固執又倔強。

    那時候的邊堯一邊啃饅頭一邊想,嗯,看來新兄弟是個死腦筋,這個家的氣氛擔當也只能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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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牙痛到不能呼吸,感到人生絕望……

    今天不給我留言,我也沒有牙咬你們了TAT

    PS,越寫越喜歡男二,這樣的我,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修老師啊

    ☆、19,你不喜歡我,真的好糟糕啊

    PART19

    修頡頏準時在七點按了宋儒儒的門鈴,宋儒儒一開門,就看見他端正地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摞書。

    恩,他是真的來讀書的。

    宋儒儒拉開門讓他進去,修頡頏自帶了拖鞋和水杯,在客廳沙發前坐下。這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她的房子。兩人是對門,所以房型本該是一樣的,但宋儒儒的房子在裝修時做了很大改動,他一時間竟然看不出她和自己是一樣的房型。

    首先寬敞的客廳被分割成了三個部分,開放式廚房改成了封閉式,就連廚房和餐廳之間的也硬加了一堵牆,顯得狹小而逼仄,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尤其客廳因此沒有了採光,初夏七點天本還亮著,她卻得打開所有的燈才能照亮客廳。

    「這樣你看書對眼睛不好。」修頡頏關心地說。

    宋儒儒聳聳肩,顯然相比視力更在乎風水,「這客廳太長了,不聚氣,所以要隔開。」

    「那有書房嗎?」修頡頏抱著書問他,他們的公寓都是兩室兩廳的格局,因為都是單身,應該是一臥室一書房的。

    「我沒有書房,我有兩個臥室。」宋儒儒指了指茶几以及沙發背後的書架,「這就是我看書的地方。」

    修頡頏眨了眨眼,「你和家人一起住?」

    宋儒儒跳過了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說:「因為我的八字有劫煞,不宜獨居,得有兩個臥室。」

    「不宜獨居啊……」修頡頏靦腆地低下頭重複了這句話,神色似有所思,露出迷之微笑。

    宋儒儒眯眼看向他,「你在想什麼呢?」

    他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哦,我在想我喜歡你,要是你也喜歡我,我們就可以正式交往,等交往一段時間後,我們確定彼此就是要找的另一半就可以結婚,結婚後我們就可以住在一起,你就不是獨居了,也就不用兩個臥室了,那麼就可以把房子改得寬敞一些,不僅客廳採光好了,也可以在書房看書了。」

    「……」

    宋儒儒扶額,他想的還真夠遠的!

    不過他倒也知道這些構想是有前提的,「當然前提是你得喜歡我,否則你就沒有採光,也沒有書房了。」

    他惋惜地說:「你不喜歡我,真的好糟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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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修老師為人師表,誨人不倦,即便光線不好,也要秉承囊螢映雪的精神給宋儒儒讀書。那是一本有關魏晉玄學的書,他的聲音一向空靈飄逸,念起流暢雅致的文字更顯得儒雅清逸。

    宋儒儒聽得也認真,她研究的方向一直以玄學為主,相關書籍也涉獵甚廣,但這本書的見解顯然更加獨到。「我不太理解這段說的道德的價值逆反產生了玄學……」

    「道德的價值逆反我個人是這樣理解的。」修頡頏放下書為她做解釋,「儒家哲學將道德視為終極追求,那麼實現目標的過程就會產生兩個概念,第一什麼是道德,第二如何實現道德。而道德的價值逆反就是,道德是向善的意志這一指向不變,但善所指代的內容產生了逆反。」

    「因為依據漢儒天人合一的思想,只要遵守道德所約束的規則就可以得到上天的庇佑,但東漢末年受到天陽黑子的影響導致一百年間發生了上百次天災,所以人民不再相信以往的道德準則,他們仍然將道德列為終極追求,但卻認為以往遵守的規則並非是真正的善和道德,從而故意去做與之相反的事,並將此視為真正的道德。」

    「而與儒家入世思想相反的,恰恰就是崇尚無為的道家,所以說因為道德的價值逆反,導致儒生對道家重拾興趣,並將道家支解,以無為為新道德,因此也產生了親和印度大成佛學的思想動力,所有說儘管玄學以老莊為聖人,但並非老莊思想的延續,因為老莊談的是道,玄學無論是崇尚無為還是親和佛學,都是談道德,也就形成了所謂的玄禮雙修這樣奇怪的存在。」

    修頡頏解釋的方式既專業又清晰易懂,比那些高深晦澀的文字好理解多了。「這本書是今年剛剛在內地出版的,我之前在香港大學講課的時候看到過。」修頡頏把手裡的書遞給她,「你是研究玄學的,應該看看這本書。」

    「那你又不是研究玄學的,你怎麼會看?」宋儒儒從他手裡拿過書,記下了書名作者和版本號。

    「是這樣的。」修頡頏微微歪頭回憶了一下,「講課那天有個女生讓我給她簽名,因為沒帶本子就讓我簽在書上,我翻看了一下覺得不錯就記下了書名。」

    宋儒儒眼珠一轉,「女生?那你還記得那女生叫什麼嗎?」

    修頡頏搖搖頭,「不記得了。」

    「那長相呢?」

    「也不記得了,我不大能記得不重要的事。」

    「哎……」宋儒儒翻著書頁小聲嘀咕,「那你怎麼記我記得那麼清楚……你就不能像無視別人一樣無視我嗎?」

    「因為你不是不重要的事。」他從她手裡將書抽走,指尖無意地碰上她的手指,只是輕輕一觸,他卻像是被蟄到了似的,耳根漸紅,在西邊曬黑的皮膚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白皙,那紅色格外顯眼,一點點蔓延到他修長挺拔的頸項,「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宋儒儒低頭握著自己面前的水杯,輕輕晃著杯子裡,又問他:「哎?之前有次我不在家,你來敲門有個女生給你開門你記得嗎?」她說的是修頡頏從陝西回來那天,溫惜恰好在她家給他開門的事。

    「啊……」修頡頏點頭,「我記得的,她說她叫溫惜。」

    「那你怎麼記得她呢?因為她好看?」

    他素來是坦然的,「恩,她長得確實很漂亮。」

    「那你就是看臉記人咯?」宋儒儒略帶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我記文物也是這樣啊,有價值的,有意義的,有藝術感的,肯定記得清楚啊。」他不理解宋儒儒為什麼會不高興,外形記憶法不是最基本的記憶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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