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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3:02:48 作者: 末回
    他此舉讓身邊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也讓一直有條不紊的工作狀態一時間停滯。

    「易哥?」

    擔任護衛工作的阿森在這時走到他身邊,以為他有什麼吩咐,輕聲詢問。

    丁易沒有立刻回答,望著桌面上一沓一沓待處理的文件,若有所思地道:「怎麼今天要處理的事情這麼多?」阿森稍稍抬起頭,望向辦公室另一頭的工作人員。

    知道阿森目光里的意思,這名專門處理幫會大小事務的工作人員對丁易說道:「易哥,需要您在今天內處理完畢的事情跟平日差不多啊。」丁易聽罷,微微蹙起眉,側過臉問阿森:「現在幾點了?」阿森看了看時間後,回答:「三點四十二分。」「也就是說,我到辦公室來的時間還不到兩個鐘頭?」丁易的表情不明顯,但他的聲音透露出訝異。

    「易哥?」阿森在這時候總算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

    丁易雖然不算是一個工作狂,但只要一到工作時間,他就絕對專注,完全不會分心。很多時候往往是過於專注而忘記了時間。然而今天,他卻反常的在工作時間顯露出不耐煩的情緒。

    「今天時間過得真慢,算了,繼續工作吧。」

    丁易沒有解開阿森心中的疑惑,拿過一旁的文件,繼續處理。

    看到他這樣,阿森沒有多言,退後兩步立於他身後,只是深色的眼睛變得更為深沉。

    將近六點鐘的時候,丁易終於處理完了手頭上的文件,略顯疲憊的他一放下手中的筆便直接躺進了柔軟適中的皮製椅子裡。

    休息了兩、三分鐘,丁易把阿森招到了身邊,低聲問:「過了有半個月了吧?他現在怎樣了?」「他?」阿森微微愕了下,然後小心謹慎地問,「張岷?」丁易點點頭,表示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時候,阿森突然把幾個小時前丁易的異常與張岷聯繫在了一起。

    不會是巧合吧?

    這麼想的阿森回答了丁易之前的問題:「他好得差不多了,比醫生預期得還要快。這段時間他沒去什麼地方,一直待在別苑裡待命。」「嗯。」丁易依然是點點頭。

    停留幾秒鐘後,丁易站了起來。

    「現在去?」

    別苑離總部頗遠,開車過去的話需要一個多鐘頭。現在過去的話,會延誤晚餐時間,雖然丁易的三餐一向不準時,但現在只要再過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夠用餐了啊。

    「易哥,不如先吃過晚飯再去吧。」

    「不。」丁易不假思索地搖頭,「現在去。」

    阿森深深看他一眼,最後點頭回答:「是。」

    丁易出門不喜歡一大票人跟著,但為了他的安全沒有人跟著又不行,於是丁易的左右一向都有阿強與阿森負責跟隨。

    阿強專門負責開車,阿森則是隨行保鏢。倒不是說丁易不會開車,而是他開車總是會過激,也就是開車速度過快。玩命一樣的開車方式讓他的屬下們經過商議之後,一致同意非特殊情況絕對不能讓丁易開車。

    跟阿強的憨直外表不同,阿森文質彬彬像個書生,再加上天生的白晰皮膚,讓人怎麼看都覺得他手無縛雞之力。但如果真的這麼認為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阿森的手勁可是能夠輕易掐碎一個啤酒瓶的。

    當然,阿森並不是只有蠻力,就如同他書生一樣的外表,他博學多才、心思縝密,文武全才讓丁易大為讚賞,才會如此重用他,一直讓他跟隨左右。

    經過一個多小時,丁易他們開車進入了青龍幫的別苑。

    丁易一下車就向人詢問張岷的去處,得到他在地下射擊室的答案後,他立刻趕過去。

    阿強與阿森一直在後頭跟著,阿強的表情跟平常一樣,阿森卻若有所思。

    他們三人進入射擊室後,透過隔音玻璃,他們看到了在射擊區里戴著耳塞舉槍專注射擊的張岷。

    射擊室里人不多,在他們三人到來前只有張岷一個人在場,因此他們才能夠一眼就看到他。

    與開始時頗為急切的舉止不同,丁易到了這兒,卻開始慢條斯理起來。

    他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著被厚厚的隔音玻璃阻擋住的那一個人,過了片刻,他邁步向射擊區走去。

    「你們留在這。」

    見他要進去,阿強與阿森剛要跟上就被留下。

    說完話,知道身後的兩人不會跟上的丁易嘴角揚著意義不明的笑,向射擊室的內部走去。

    打開門的時候,劇烈的槍聲便貫徹於耳,門關上的時候,又把這暴動的聲音完全鎖在了這個不算大的空間裡。

    張岷很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到來。

    等到槍里的子彈都被他打盡,他摘下了耳塞按下桌台深處的一個按鈕,被子彈打穿的人形槍靶便徐徐向他移至。

    張岷開了五槍,而人形槍靶除了心臟部位有一個被擊射出來的洞口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被打穿的痕跡。

    「很不錯的槍法,五槍全射入一個地方!」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他不由抬頭看,在看到來人時,瞳孔微微收縮。

    丁易無視他眼中的寒光,依然笑道:「心臟的部位啊,不知道誰跟你有這般深仇大恨,讓你只想置對方於死地。」張岷不發一言地低下頭,把子彈上膛,在戴上耳塞準備繼續射擊的時候,丁易奪去他的槍,用左手迅速連發五槍。

    「碰、碰、碰……」

    劇烈的槍聲停下後,丁易按下按鈕,槍靶移來,張岷的視線掃過去時,臉色微變,是一個再精準不過的五芒星圖形,而且丁易還是用左手發槍。

    儘管不願承認,但丁易的槍法比他略勝一籌。

    雖然丁易不發一言,但此刻,張岷強烈感覺到了身旁的人向自己散發過來的讓人膽寒的壓力。

    眼前出現了一支槍,張岷卻只是別過視線沒有接下。

    丁易笑了一下,把受到冷落的槍放下。

    「心裡不舒服,開槍射擊的確是個不錯的發泄方法。」似乎是不想被丁易引導到某個話題,一直默不作聲的張岷終於開口了:「你有事嗎?」丁易笑著側著臉看他:「沒事就不能找你?」

    張岷哼了一聲,準備轉身走人。

    「你在逃避?」丁易對他的背影說道。

    張岷的腳步停下,側身睨他:「你說什麼?」

    丁易的笑容加深:「你在逃避那晚發生的事情。」「那晚?」張岷的表情不變,仍然冷淡,「那晚是哪晚?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完,張岷離開,留下的丁易眉毛輕揚,隨後不可抑止的昂首大笑。

    站在門口的阿強與阿森在張岷走來時各退一步讓他走過,而後不解地看著在射擊區里笑得快要趴下的丁易。

    他們剛才到底聊了什麼?居然讓易哥笑成這副樣子。

    阿強與阿森迷惑地相視一眼。

    張岷回到房裡後,疲憊地倒在床上。

    一想到丁易方才就在他面前,他的手就緊緊握成拳,剛才,他真的差點就用手中的槍去殺了那個笑面虎一樣的男人!

    半個多月前他加諸在他身上的恥辱有如夢魘,總是如影隨形,讓他想忘都忘不掉。

    那種事情,那種可怕噁心的事情,怎麼會發生,怎麼可能會發生!

    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然後用力顫抖。

    因為憤恨,因為恥辱,因為恐懼----

    「張岷!」

    門外,突然傳來聲音,他僵了一下後,漸漸恢復平靜。

    「張岷,快來開門,有事找你。」

    在床上待了幾秒,張岷才沉靜地走下床去開門。

    「什麼事?」

    開門時,他一臉陰沉,把門外的人嚇了一跳。

    「沉著張臉像個鬼似的。」門外的人喃喃,仍然把一張字條遞到張岷面前,「易哥已經走了,不過他有交代,叫你下個星期一晚上八點去這個地方找他。」張岷沉默不語地接過字條關上門,任門外的人因他的無禮牢騷滿腹。他一直靠在門上,等到門外的人走開後,才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字條,苦笑一聲把自己的臉埋進胸前。

    第五章

    全國數一數二的港口,世界級的豪華郵輪,港口的外面,一排排停靠的高級轎車就像是在開名車陳列展,一年一度,聚集了家纏萬貫的富翁的賀年晚會,霓虹閃爍,衣香鬢影。

    身著剪裁得體的晚禮服,如果沒有白金鑲邊的精緻邀請函,就連港口外的第一個入口都不能進。

    進入港口,看到停泊在港口邊,沉浸於夜色中的萬噸級豪華郵輪,心中複雜的情緒難以言表。

    這樣的世界,原本根本不是他能夠進得來的,之所以能夠進來……張岷低頭,夾在邀請函裡邊的是一張字條,只寫著一個地址的字條是丁易一個星期前留給他的。

    今天在出發之前,丁易又叫人送來了邀請函與一套作工考究的高級晚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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