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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8:16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果然這電影放完,大家都有些惴惴不安,好在後頭又放了一部周星馳的電影《大話西遊》,人群里時不時地爆發出陣陣笑聲,連陶然都看的入迷了。他以前就看過這個電影,但是也隔了兩年了,如今再重新看,竟然依然感動的淚流滿面的,尤其最後紫霞死那裡,他的眼淚止都止不住,又怕人看見,只好垂著頭,他比第一次看的時候要覺得傷悲很多。
盛昱龍說:「一個喜劇片,你也能哭?」
話雖然這麼說,但語氣是溫柔的。其實盛昱龍很喜歡陶然偶爾的柔軟細膩,會讓他充滿了保護欲和男人的豪氣,陶然平日裡太驕矜,硬氣,有時候會讓他心裡沒把握。所以這偶爾的柔軟表現,很觸動他的心。陶然聲音都有些變了,說:「你懂什麼,這不是喜劇片。」
不過在場的人被感動哭的還真沒有幾個,大家都是當喜劇片來看的,鄉下人看電影大部分只懂看熱鬧,盛昱龍這樣的男人即便看懂了也不會掉眼淚。陶然沒看完結尾,就從教室里出來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演到城樓那一段,周星馳說:「他好像一條狗。」
教室里爆發出一陣笑聲,陶然從教室里出來,往廁所走,走到半路的時候雨滴忽然落到他臉上,他抬頭看了一眼,又下雨了。
第89章 秋來水漣漣
好在雨下的不大, 淅淅瀝瀝的,電影放完之後,大家就各自去休息了。這一回盛昱龍終於如願以償, 靠著陶然睡了。
陶然的兩個舅舅都是老實人, 都知道盛昱龍的出身,也知道如今陶家夫婦在市里上班多虧了他的緣故, 因此對盛昱龍非常客氣,好位置讓給他不說, 又是給他墊個被子又是讓他披件衣服的。盛昱龍也不客氣, 給什麼要什麼, 完全不像是在陶建國和劉娟面前那麼本分老實。熄燈之後,只有走廊里的燈照著,教室里朦朦朧朧的, 只有呼嚕聲此起彼伏。陶然睡不著覺,腦子裡一直想著剛才看的電影,蘿絲失去了傑克,至尊寶失去了紫霞仙子, 好像讓人印象深刻的,感動的愛情故事,都是悲劇收場。
他正胡思亂想著, 一隻手就摟住了他的腰,他動了一下,那胳膊便將他摟的更緊了,扭頭對上盛昱龍的臉, 盛昱龍小聲說:「睡覺。」
陶然有些窘迫,掙扎了一下,盛昱龍說:「人肉靠墊,舒服。」
說著便將整個人抱過來,靠在他懷裡。陶然抗拒並不強烈,更像是象徵性地反抗了兩下,就趴在他懷裡不動了。
反正這麼多人,盛昱龍也不至於喪盡天良地胡來。何況靠在盛昱龍身上,的確比趴在桌子上睡舒服多了,也比靠牆舒服。
可能是之前被雨淋透了,雖然換了衣服,但盛昱龍的身上還帶著雨水的味道,並不好聞,幾乎掩蓋了他本來的氣味。陶然想,他好像記得盛昱龍身上的味道,也記得當初盛昱龍用他的香皂洗澡,出來的時候身上帶的淡淡香氣。
他就想,可能那個時候開始,盛昱龍就已經瞄上了他了,可惜他都不知道。
像傑克和蘿絲那樣跌宕起伏的愛情,可能世上並不存在,那是藝術的,或者極端的愛情,而現實里的愛情,可能只是冬夜的一個擁抱,下班回來亮起來的一盞燈,雞零狗碎,油鹽醬醋。因此相比於世上大部分平淡的愛情,盛昱龍身為男人,對另一個身為男人的他的愛情,或許已經足夠冒險,花費代價。盛昱龍知道愛上他的代價麼?應該是知道的吧。他覺得盛昱龍對他,並不是只圖一時爽快的熱情,知道這背後的巨大困難,依然還追求他,認真付出,或許應該值得被他溫柔對待,而不是像從前那樣嗤之以鼻,冷漠抗拒。
尤其是第二天早晨醒來,他發現盛昱龍全身僵硬,已經不能動彈的時候。
「你怎麼了?」他疑惑地看著盛昱龍。
盛昱龍笑了笑,眉頭緊皺,說:「麻了。」
一整晚都維持一個姿勢,不麻才怪。陶然要給他按摩一下,誰知道剛碰到盛昱龍的腿,盛昱龍就顫了一下,說:「別碰別碰。」
身體在特別麻的時候,碰一下能要命,難受的很。
陶然發現盛昱龍的小腿都因為整夜血液不通而變得發紫,嚇得他話都說不出來了。
盛昱龍的臉色都變了,漲得通紅,緩了好一會那最難受的一段時間才過去。盛昱龍都有點後悔了,其實半夜的時候他就覺得身體有點麻了,但有心要在陶然面前表現,立功,所以咬咬牙堅持住了,也是沒想到會麻成這樣,差點沒撐住。
陶然明顯被嚇到了,跑著給他拿早飯,幫他接熱水。他倆舅也都醒了,他也不好意思給盛昱龍按一下,只擔心地看著他。盛昱龍說:「沒事,好了。」
雨在後半夜已經停了,本來就是小雨,後半夜又颳了大風,學校的地面都快幹了。大傢伙都很高興,陶建國和劉娟也從鄒虎家裡回來了,準備回自己家去住,把他兩個舅也喊上了。
他們回到大院裡,大院裡的水還沒有退下去,但二樓住的人都回來了。劉娟說:「還是自己家裡好。」
陶家是三室一廳,但有一間房沒住人,堆了寫雜物。他們幾個男的就把那房間給收拾了出來,然後把客廳的沙發搬進去,湊了一個床。陶建國問陶然:「今天你得跟你六叔或者倆舅擠一下,你想跟誰睡?」
這本來是很尋常的一句話,但陶然心虛,臉竟然有點紅,誰也沒看,淡淡地說:「跟我六叔吧。」
盛昱龍看了陶然一眼,默不作聲,可人都要飄起來了,心猿意馬。
第90章 秋來水漣漣┃八月十三日,陰轉雨
兩人之間的小心思誰都沒留意, 陶建國覺得陶然選擇跟盛昱龍睡也正常,畢竟一起住那麼久了,要比倆舅還要熟。
陶然卻不想盛昱龍多想, 收拾床鋪的時候說:「我是怕你跟別人睡不習慣。」
盛昱龍說:「就是, 我也就習慣跟你睡。」
陶然默不作聲地去鋪床,盛昱龍就在旁邊椅子上坐下。陶家搬去長海市的時候家裡的床被就拿去了大半, 只剩下兩套被子了,給了他們一套, 有蓋的就是沒鋪的, 他大舅二舅倒是拉了不少被褥, 給了他們兩套,湊合湊合總算是湊合夠了。盛昱龍往床上一躺,立馬又坐起來了, 問說:「這什麼味啊?」
「什麼味?」
「你聞聞看。」
陶然就彎腰聞了一下,說:「哦,這個啊,被子的味。」
「被子怎麼會有這個味?」
「不經常洗, 髒了就有這個味了唄,而且這不是下雨麼,在車上拉來拉去的, 受潮了,味道就濃一點。」
「這是你那舅家的被子,就這樣?」
陶然直起身說:「就哪樣?人家好心好意給你被子蓋,你還挑三揀四的, 你忘了你以前是什麼樣了,我去你家的時候,你家跟豬窩似的。」
「那我被子也沒這個味。」
陶然把盛昱龍拉起來,說:「我舅他們家不是條件比不上你那麼,洗澡沒那麼勤,被褥也換的也沒有那麼勤快,你湊合睡吧,我媽那麼愛乾淨都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