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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8:16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我來看你喝醉了沒有,要不要人扶。」陶然說。
盛昱龍就笑了,說:「我要不想醉,誰能灌醉我,再說了,今天是你們家的好日子,你該去看看你爸,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不是說戒酒麼,不是說滴酒不沾了麼?」陶然說。
「……今天不是你好日子麼,高興,破例一次。」
陶然撇撇嘴,說:「就知道你。」
他說罷就走,盛昱龍卻一把拉住他,把他往廁所拉。陶然嚇了一跳,奈何勁沒有盛昱龍大,就被盛昱龍拖到廁所里去了。廁所不大,裡頭的蹲坑門都開著,沒人。
「你怕我喝醉了?關心我?」盛昱龍低聲問。
「我是來看你笑話。」陶然說,「來笑話你的。」
陶然喝了酒,身上特別熱,手也熱。盛昱龍也不惱,帶了酒色的眼睛又是那種情慾的意味看著他:「我卻是來關心你的,我看你也喝了不少,沒事吧。你多喝點水,不容易醉。」
「黃鼠狼。」
「什麼?」
陶然掙脫他,說:「我說你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是好心。」
盛昱龍伸手抓他,陶然一溜煙地跑了,盛昱龍笑了笑說:「媽的,就會勾人。」
陶建國果然喝醉了,喝醉了發酒瘋,胡說八道,把劉娟氣的不行。盛昱龍他們幾個把陶建國扶上車,先把他送回了家裡,陶然和劉娟留下來送客人,客人走到差不多之後,母子倆才往回走。飯店距離他們家不算遠,今天難得晴天一回,路上卻還有很多積水,劉娟說:「我看電視,南方好多地方都淹了,今年怎麼這麼多雨呢。」
陶然伸手拿她手裡的袋子:「給我吧。」
「不用。」劉娟說,「你手上就夠沉的了。」
他們這裡辦酒席,吃剩下的主人家都會打包。劉娟讓陶然倆舅媽各拿了一份,陶然他姥姥拿了一份,剩下的自己就打包帶著了。酒席辦的豐盛,還剩下好多剩菜,母子倆一人拎了兩袋,大多是肉。
「你等會回去問問你六叔要不要,有幾盤沒上桌的菜,乾淨的,我單獨打包了,他要的話給他拿回去吃。」
陶然說:「他那麼有錢,才不會吃剩菜呢。」
「他現在估計也沒多少錢了,你沒發現他現在抽的煙都變了麼?」
陶然愣了一下,他真還沒注意。
「他怎麼了?」
「沒怎麼,這不是最近剛把那服裝店盤下來了麼,那麼大的店,光租金就不少,再加上重裝,還有請人的錢,估計也都花個差不多了。你六叔做生意才幾年啊,兩年多一點而已,他又不是會存錢的人,手頭上能有多少。」
陶然沒說話,劉娟就說:「你問問他,乾淨的菜,不是吃剩的。」
「那就直接給他打包,走的時候讓他帶著不就行了。你問他他肯定說不要。」
劉娟就笑了,說:「也行,我不就是怕他不好意思要麼,所以讓你問。」
「我……」陶然訕訕的,「我問他怎麼就好意思了。」
「你不是跟他住了半年麼。」劉娟笑著說,「倒是你,怎麼跟你六叔好像生疏了不少。以前在人家家裡住著,這一考上大學就不理人了,這可不行,你六叔幫了咱們家多少,這次擺宴席,酒都是他帶的,還都是好酒。」
盛昱龍對他們家好,陶然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盛昱龍不是完全出於個人私慾。這一點他是真覺得盛昱龍人好,仗義,大方,也熱心,以前跟他沒這些事的時候對他們家就不錯。
劉娟見他不說話,就問說:「還是因為他喝醉酒的事?男人都這樣,你看你爸,我管教了那麼多年,不照樣還是喝醉了。男的沒有點缺點還嚇人呢,他們這些人就這樣,有缺點,但也有好處。」
陶然覺得劉娟已經被盛昱龍收買了,她以前多看不上盛昱龍啊,說他不是正經過日子的人,說他渾。
盛昱龍下午要帶他們回去,所以中午就沒走,在陶然那屋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陶然坐在椅子上看書,外頭起了風,窗戶也開著,吹著窗欞上掛著的中國結穗子一直飄個不停。
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他看陶然,覺得陶然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如今是准大學生了,身上又多了一層光暈,大學生的光暈,他的頭髮烏黑,臉龐和脖子就顯得更白皙,臉龐的輪廓秀氣而周正,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胳膊有些瘦,手指修長白皙,修剪的整整齊齊,指甲呈現出粉紅的健康光澤,無污染天然一塊璞玉。
他們倆要在一起,吃虧的是陶然,他沒什麼吃虧的,只有得償所願,還占了便宜。
不管是從外在條件上,還是內在條件上,亦或者從年齡和未來上,他都和陶然比不了。唯一比陶然好的是出身,但他那個家庭,又算什麼好家庭。
從世俗的角度上來說,盛昱龍是無恥的,但他的好處在於,他自己意識到了自己的無恥,意識到了,卻剎不住車,所以覺得他是有罪的,對於陶然,他始終有負於他,所以唯有用一生全身心去償還。而且他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傾其所有帶給陶然的,或許也不如陶然本來該有的萬分之一……有些東西並不是財富、愛情能夠給予的,他虧欠陶然的是一個正常的人生。他明白這一點,所以始終清楚自己的位置,因此對陶然盡他所能。
陶然沒察覺盛昱龍在看他,他看小說入了迷。
高考完之後,他終於有了大把大把的時間,盛昱龍書架上的那些小說他全都打算看一遍,最近他迷上了金庸的小說,武俠世界愛恨情仇,簡直叫他看入了迷,平時沒事就會看。如今看到《天龍八部》,覺得這小說架構恢弘,比前幾本都好看,他正看到馬夫人咬段正淳的那一段,又揪心,又興奮。
「看這麼入迷?」盛昱龍忍不住問。
陶然回頭看了一眼,說:「看金庸的小說呢,你醒了?」
盛昱龍往上坐了坐,問:「看到哪兒了?」
「我在看馬夫人咬段正淳,要咬死他。」陶然放下書,大概看的驚心動魄,所以有些激動,說,「你說金庸是寫武俠劇的,卻是個言情高手,他的情全都奇絕艷麗,比專門寫言情的瓊瑤都高几個段位,讀起來餘味悠長。」
盛昱龍笑了笑,說:「你說的倒挺有水平,還又奇又絕的。」
他是說不出這種話來,跟陶然比,他就是個粗人。
陶然不理他,回頭繼續看。盛昱龍忽然趴了過來,靠在他後背上,溫熱呼吸噴到他耳後,對著他的臉就親了一口。
陶然一把就將他推開了,大概是本能反應,用的勁特別大,竟然直接把盛昱龍推了個人仰馬翻,他的單人床本來就窄,盛昱龍撲騰一聲滾落到床另一邊的地上去了。
陶然嚇了一跳,說:「活該。」
他說罷又抹了一把臉,結果半天也沒見盛昱龍爬起來,他趕緊爬上床,爬過去朝床下看了一眼,床下忽然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帶,那勁奇大,將他整個人都拽落到下面去了,他原以為自己會磕到地面上,誰知道盛昱龍將他一摟,他就落到了盛昱龍身上,盛昱龍抱著他翻了個身,他就被壓倒在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