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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8:16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做不到,不可能。那他還是個男人麼?!
陶然是真的很用功,吃宵夜的時候還在拿著一個小卡片時不時地看一眼。盛昱龍問:「什麼東西,吃飯也看。」
「英語單詞。」陶然給盛昱龍看了一眼,盛昱龍一個都不認識。
陶然高三,學歷已經比他高了。盛昱龍自認為自己是個粗人,心裡也敬仰有文化的人,心想陶然真好,以後就是大學生了,文化人。
他就無法忍住自己齷齪的覬覦的欲望,眼睛在陶然身上上下打量。
他一直都在想,上天造人真是不公平,陶然身上真的找不到什麼明顯的短板,樣樣出類拔萃,以前不覺得,後來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明顯。愛而不得會在男人心裡形成白月光似的偏執的渴望,欲望堆積,漸漸充滿心房。
天氣預報說明天是大晴天,陶然讓盛昱龍把被子抱到陽台上去曬一曬。
「八九點的時候再曬,不然有露水。」他五點多就要去上學了,那時候天都還沒完全亮,不然可以自己曬,
「知道了。」盛昱龍說。
第二天盛昱龍起來就把倆人的被子都曬上了。果然是很晴朗的一天,大清早的就覺得有些熱。
六月份,自從雨停了之後氣溫就一天比一天熱起來了,晚上睡覺都要開風扇。他把被子曬上之後,趁著有時間,就開車去了一趟長明縣。
他去看看陶建國夫婦的情況。
這才多久沒去他們那,一進大院就發現了那片小區跟以前不一樣了,街道髒了不少,牆上還掛著很多標語,他把車子停在大院門口,拎著東西下了車。雖然是午飯時間,大院裡卻沒什麼人,不像以前每次來都見有人在院子裡打牌逗鳥的。院子裡有些積水還沒有退,他踩著木板到了一樓的走廊下頭,發現有戶人家開著門窗,在做大掃除。
一個身姿婀娜的女人穿著碎花裙,手裡拿著一個拖把在拖地,有個男的伸手說:「給我給我,不是說了,叫你坐著,家裡的活都給我來干。」
那女人笑著推了他一把,臉上的笑容很是嬌媚。察覺門口有人看,便扭頭看了一眼。
盛昱龍從門口走過,突然一隻灰白色的小狗躥出來對著他叫,倒把他嚇了一跳。那狗不大,叫的卻很兇,呲牙咧嘴的。那女人從屋裡走出來,訓了那狗兩句,一腳踢過去,那小狗便嗚地一聲躥開了。
她笑著對盛昱龍說:「不好意思,家裡的狗這兩天有點瘋。」
盛昱龍說了句「沒事」,上樓的時候聽見那女人對屋裡頭的男人說:「這狗越來越煩人了,見人就咬,剛要不是我看見,恐怕又要咬著人了。你去打聽打聽哪有買狗的,賣了算了。」
盛昱龍上了樓,卻發現陶家沒人,只看到了陶然他三奶奶在二樓上曬蘿蔔乾。
「昱龍來啦?」
「三嬸。我大哥他們家裡沒人?」
「陶然他媽去郊區挖野菜去了,建國在外頭幹活呢,中午不回來。」
「他在哪兒幹活呢?」
「樓板廠給人和混凝土呢,剛開始乾沒兩天。」
盛昱龍把東西都放在了她那兒,又問了陶建國幹活的地址,立即就過去了。樓板廠他倒是見過,就是不知道都是具體幹什麼。那樓板廠離家挺遠的,在城郊了,日頭正烈,樓板廠里也沒見幹活的人,他下了車,踩著碎石子往裡走,路面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還很泥濘,他見一個中年婦女戴著草帽子出來,便問了一下。
「這時候他們估計都在棚底下吃飯呢。」
盛昱龍按她指的方向又往前走了一段,繞過一個土丘,果然就看見陶建國和一幫老爺們蹲在地上吃飯呢。
陶建國也看見了他,立即放下手裡的碗筷走了過來,頂著日頭問:「老六,你怎麼跑這來了?」
「我來看看你跟嫂子,結果家裡沒人,三嬸說你在這幹活呢,我就過來了。」盛昱龍說著就打量了一下那大棚底下的情況,問:「你怎麼幹起這個來了?」
陶建國臉上略有些不自然,說:「我怎麼就不能幹這個了,昨天才來。」
他說著便拍了拍身上的土,但那些都是混凝土,沾在衣服上,幹了就拍不掉了。盛昱龍說:「這活怎麼樣,累麼?」
「不累。」陶建國說罷又看向盛昱龍,見盛昱龍撇撇嘴,便笑著說:「哪有不累的活,我也是閒的沒事,湊合乾乾,不然老在家裡呆著,你嫂子心裡也不踏實。你還沒說你來這有什麼事呢?」
「沒什麼事,就是看你工作找的怎麼樣了。」
盛昱龍說著就掏了煙出來,抽了一支給陶建國。陶建國接過來,盛昱龍又給他點上,他吸了一口問:「你吃了麼?」
「沒呢,這不是來你們家蹭飯來了。」
「那你等會,咱們出去吃。」
陶建國說罷就回去跟樓板廠的老闆說了一聲,和盛昱龍一塊出來了。盛昱龍今天穿的是皮鞋,那一路都是泥路,沾了他一鞋,陶建國看見了,就說:「你不用擔心我,我做什麼不做什麼,心裡都有數。沒事也別往這邊跑,好好做你的生意。」
盛昱龍說:「咱們什麼情分,你跟我說這個。」
陶建國笑了笑,被太陽曬紅的臉上鬍子拉渣,盛昱龍見他後背都濕透了,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大哥,你要不想去我那干,我也認識不少人,可以讓他們幫著找找其他工作,說不定比你在軋鋼廠的活還輕鬆點,起碼會是個正經工作。」
「怎麼,瞧不起打樓板的?」陶建國笑著問。
「不是。」
「這活我肯定也不會常干,這不是這樓板廠的老闆是我朋友,天熱,願意來乾的人不多,我過來幫幫他的忙。」陶建國說著指了指前頭:「咱們在那吃吧,那家的菜還行。」
這頓飯陶建國執意要掏錢,盛昱龍也隨他去了。他想要是陶然,他想給錢直接就給了,陶建國卻不行,給了傷面子。吃完飯倆人又說了一會話,還是工作上的事,盛昱龍問:「我怎麼聽三嬸說,嫂子去城郊挖野菜了?」
陶建國一聽他那語氣就知道他想差了:「不是挖了自己吃,是我們大院一哥們在城郊包了十幾畝地,專門種野菜的,這幾天到了收割的時候,人手不夠,所以大院裡沒事的人都去幫忙了,管飯,一天還給二十塊錢。你嫂子就去了,這都是第二天了。」
「嫂子工作也不好找吧?」
「她打算做點小買賣呢,張姐如今在賣菜,聽說還挺賺錢的。」陶建國說:「我們的事你就別問了,幫我照顧好陶然就行。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去幹活了,下次咱們再好好喝。」
天熱,這頓飯就喝了兩瓶啤酒,陶建國不愛喝啤酒,盛昱龍也不愛喝。
盛昱龍回到市里以後,便打電話找朋友打聽了一下,但合適的工作真不好找,如今下崗潮那麼泛濫,長海市這種老工業城市下崗的更多,待遇差強人意的都爭著有人干,那更不用說差不多的職位了。尤其是給陶建國找,好的恐怕陶建國幹不了,差的他也不好意思介紹,沒找到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