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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8:16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他本能地動了一下,陶然按住他的頭說:「你別動,萬一按錯了穴位,我怕把你按的半身不遂……這是百會穴……」
他說著便輕輕按起了盛昱龍的頭,一邊按一邊問盛昱龍:「舒服麼?」
盛昱龍本來就心裡有鬼,聽到這話更是口乾舌燥,「嗯」了一聲。陶然按的很輕,說:「我也是第一次,沒經驗……」
盛昱龍抿著嘴唇,想讓陶然閉嘴。
陶然轉而去按他的安眠穴,那穴位在耳朵後面,難免要去摸他的耳朵。耳垂是很敏感的地方,對於溫熱的觸感更明顯,他甚至覺得陶然的手有點燙了,一口氣感覺快要憋不住,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這個對觸摸這麼敏感的人。陶然的手指靈活輕柔,仿佛會說話,說一些叫他口乾舌燥,心旌神搖的話。
然後陶然對他說:「躺下。」
盛昱龍已經頭昏腦漲目眩神迷,老老實實地按陶然的指示躺下。陶然笑了笑,然後橫跨在他腿上,他一驚,陶然就已經撩開了他的背心。
他的腹肌一下子就繃緊了,膚色黝黑,肌肉的輪廓分明,陶然似乎也有些不自在,用手掌靠近大拇指的地方去按壓他肚臍上方,低聲說:「這是中脘穴。」
他要給盛昱龍解釋,因為他覺得盛昱龍原本冷峻的臉龐竟然呈黑紅色,抿著嘴,緊緊地盯著他。他要用科學名詞來緩解某種莫名的情緒,按著按著,他忽然停下了動作,手指頭微微蜷縮起來,離開了盛昱龍的肚子。
他也不看盛昱龍的眼睛,只從他身上起開,說:「……還是算了,我按不好。」
盛昱龍拉過被子蓋住,「嗯」了一聲。陶然忽然又笑了起來,扭頭看他。
盛昱龍卻仿佛被什麼情緒給抓住了,呆呆地躺在床上,也不看他,整個人都陷進被子裡去了。
陶然白嫩的臉龐也浮出一絲紅暈,下床穿上鞋,問:「晚上要怎麼吃,吃粽子麼,我熱熱。」
「我回來的時候買了倆菜。」盛昱龍說著坐了起來,整個人的臉上都是不正常的潮紅。陶然看了一眼,有些駭然,因為他覺得這種神情他在孫璐璐的臉上見過,是欲。
他可能真的不會按,也可能是周強說的那樣,他六叔最近太老實了。
他到客廳里把盛昱龍回來的時候帶的袋子打開,將裡頭的菜拿了出來,用盤子盛了,然後又打開火煮了點粥,順道把粽子也熱上了。盛昱龍這才悠悠地臥室里出來,在客廳里坐下,看到他從廚房出來,扭頭看著他問:「上次你強叔帶的葡萄酒,還有麼?」
「有。」陶然去柜子里將上次喝剩下的葡萄酒拿了出來,盛昱龍已經從茶几下面將酒杯拿出來兩個,也不看他,只說:「咱們喝點酒。」
陶然覺得盛昱龍的聲音繃的很緊,興奮和壓抑交織一般。他去看盛昱龍,盛昱龍卻不看他,拿起筷子已經開始夾菜吃。
盛昱龍沒有辦法控制他被陶然的手指頭點燃的愛欲,愛欲在他身體裡翻滾,吞沒了他的理智。
陶然太嫩了,而他已是老手,只要他想出手,所求必應。他只把酒桌上的手段拿出來十分之一,就灌得陶然飄飄然。他搭著陶然的肩膀,酒氣是香醇潮濕的,臉頰是熱的,帶著酒色,兩個人的面頰貼著,盛昱龍低頭看著陶然的嘴唇。因為距離比較近,其實看不大清楚,唇色暈染成一片,看著卻出奇地勾人。盛昱龍口乾舌燥,咽了口唾沫,喉頭上下滑動了一輪,他便微微抬起嘴,嘗試著去親陶然的嘴唇,如此嘗試了兩次,終於得償所願,噙住了。
愛欲洶湧將他吞沒,再香的酒也比不過陶然。
第46章 夏夜長┃五月三十一,周日,多雲
陶然只是暈乎乎的, 並沒有醉,所以當盛昱龍的嘴唇親到他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身體便僵住了。
盛昱龍克制了自己的欲望, 親了一下便放開了陶然,只是很輕很輕的一個吻, 他卻興奮地有些發抖。
更多的是緊張,畏懼, 對於自身欲望的畏懼, 對陶然的畏懼, 他微微後退,嘴唇上還留著柔軟的觸感,和沾帶著酒氣的濡濕。
陶然摸了摸嘴唇, 盛昱龍沒說話,低頭去喝酒。
陶然因為喝多了酒,腦子有些不聽使喚,暈乎乎地怔了怔, 幾乎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很快就睡過去了,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奇怪的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這段記憶卻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躺在床上,想當時盛昱龍為什麼會那麼做,出於什麼原因。是不是他按摩出的錯,還是盛昱龍最近憋的太厲害, 連男女都不分了。
他把手搭在額頭上,忽然聽見門外盛昱龍喊:「陶陶,該起來吃早飯了。」
陶然應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盛昱龍的聲音和平日裡並沒有半分區別。他起床出了門,見盛昱龍已經坐著在吃早飯。他跟盛昱龍打了個招呼,就去了洗手間洗漱,等他洗漱完,盛昱龍也已經吃完了,說:「我中午不回來,你自己吃。」
陶然點點頭,看著盛昱龍出門。
盛昱龍其實有些懊惱自己的一時衝動,只是在那個情境下,他又和陶然獨處一室,一時鬼迷心竅,很怕會嚇到陶然。何況陶然快要高考了,他要是這時候嚇到陶然,那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儘管他有時候陰暗地想,陶然考不上大學才好,最好將來找工作也要靠他,一生靠他庇護。陶然的那雙翅膀不能太硬,太硬了就飛跑了,他看不住。
人心總是得寸進尺不知道滿足的,尤其是他這種人。盛昱龍熟知自己的脾性,有心在高考前的這個把月和陶然保持點距離。但他又擔心陶然一高考完就走了,他哪還有機會。
陶然心裡也覺得有些彆扭,所以看到盛昱龍出門吁了一口氣。他不好意思開口問昨天的事,萬一盛昱龍只是喝多了一時腦子糊塗呢,他這一問,彼此多尷尬。他見盛昱龍裝沒事似的,他就也裝沒事似的。只是書卻看不下去了。他打算回家一趟。
上周陶建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周末會來看他,結果沒能來。他也不知道他媽回家了沒有,兩個人有沒有和好。陶建國給他打電話都不是在自己家,很多話他都不好問,還是親自回家看一趟比較踏實。
他本來想跟盛昱龍打個電話說一聲的,背著包站在電話機旁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沒打那個電話。
難得雨停了,太陽雖然沒有露出頭來,但天色很亮堂。他坐車回長明縣,路上看到地里的莊稼都淹了,田間地頭上站著很多人。他們縣城也沒好到哪裡去,路本來就不好,下雨存了水,更是成片的泥窪。從縣城的汽車站出來,他看路不好走,還搭了個三輪。
三輪師傅跟他說:「這邊還算是好的,南邊魯河鎮淹的更厲害,武警官兵都去守河了。」
魯河鎮是緊挨著長明縣城的鄉鎮,因為鎮上的魯河而得名。魯河其實是長海的東河分支出來的,還在他們縣城南邊形成了一大片湖泊和沼澤,如今縣政府在開發生態公園,陶然還跟同學去過兩次。不過沒什麼好看的,最大的印象就是沼澤挺大的,裡頭很多水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