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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8:16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周強一聽吃驚不已:「你說啥,他還給你洗內褲襪子?」
他還真不知道陶然這麼能幹,任勞任怨。他覺得陶然能把他們家收拾的那麼乾淨就不錯了,沒想到這些襪子內褲的活兒也包了。
「怪不得你不找女的呢,家裡有個這麼能幹的,全包了。
盛昱龍聽周強這麼說,心裡更舒服,也覺得陶然跟他自己媳婦也沒什麼區別了,越想心裡越舒服,覺得陶然真是什麼都好。這一周多沒見,他還真想。
這想念一陣一陣的,有時候忙起來就忘了,有時候就淡淡地想,有時候就抓心撓肝地想,想的很難受,尤其是夜裡。他以前從來沒受過這種煎熬,有一種渾身的勁不知道往哪裡使的感覺。
周強覺得跑題了,又把話扯到了結婚的話題上:「我跟英子估計也就今年了,再拖她也不幹了,說什么女人的青春耗不起。龍哥,你要願意,我讓她幫你留意留意身邊有沒有合適的,說不定咱們還能一塊結呢,將來有了孩子一塊玩一塊上學,跟咱們小時候一樣,多好!」
盛昱龍抽完了一支煙,靠在床頭上說:「我這輩子大概是不會結了。」
他聲音輕微,周強聽了微微一愣,然後就笑了,說:「其實不結也有不結的好,一個人逍遙自在。我也想像不出你每天圍著老婆孩子轉的樣子。」
盛昱龍好像打年輕開始看著就不像是一個會定性的人。即便他一輩子不結婚,大家也都不會覺得奇怪。誰能栓得住他啊。
只是周強聽他這麼說,竟然有些傷感。他覺得不結婚,不管對於男人還是女人來說,都不容易。很奇怪,他既覺得不結婚一個人逍遙自在,又覺得一個人不容易,有點酸。
話題就此終結,周強去浴室洗澡,盛昱龍就枕著胳膊想陶然。
他有手機,家裡有電話,其實可以隨便打。他就是拉不下臉,覺得一個大男人做這些事太肉麻,也不知道要跟陶然說什麼。
不能打,心裡又想,想的很煩躁,最後兩天連工廠里的事都有些煩了。周強也察覺了他的心不在焉,以為他是累了,又想著上次盛昱龍累倒的事,能不讓盛昱龍乾的他就自己包攬了,等到忙完了廣州這邊的事,倆人便連夜趕回了長海市。
盛昱龍也是剛買車沒一年,男人都愛車,尤其是在那個轎車還算奢侈品的年代。盛昱龍愛自己開,他不開就是周強開,倆人你我輪流著開,從廣州開到長海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周強說:「走,咱哥倆下個館子好好吃一頓。」
「大半夜的下什麼館子,要吃你自己吃,我先回了。」
周強說:「都快一天沒吃飯了,你不餓啊?」
「不餓。」盛昱龍把他放到小吃街外頭的十字路口,周強扛著包下了車,說:「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裡有老婆孩子熱炕頭呢,看你急的。」
盛昱龍這麼著急回來是有原因的,因為他估摸著陶然這時候可能還沒睡,早點回去,今天還能見上一面,說兩句話。
可是等他回到家裡,卻發現客廳里黑漆漆的,陶然已經睡了。
盛昱龍放下手裡的包,自己往客廳的沙發上一躺,燈都沒開,就那麼睡著了。陶然五點多起來去上學,一開燈就看見沙發上躺著個人,把他嚇了一挑,瞌睡蟲全跑了,等看清了是盛昱龍,才吁了一口氣,想叫醒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到房間裡拿出來一條毯子,蓋在了盛昱龍的身上。結果毯子剛蓋上,盛昱龍就睜開了眼睛,神色分外憔悴,抹了一把臉坐了起來,叫道:「陶陶……」
陶然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去床上睡?」
「半夜回來的,本來想在這歪一會,沒想到睡著了。」
盛昱龍身上冷,裹著毯子打了個哈欠,問說:「要去上學?」
「嗯,你去床上睡吧,睡沙發不舒服。」
盛昱龍卻懶得挪地方,身上很疲憊,又冷。他裹著毯子躺在沙發上,看著陶然去洗手間裡洗漱。外頭天色才蒙蒙亮,淅淅瀝瀝的又下起了小雨。睏倦讓他又眯起了眼睛,因為腦子不是太清醒,所以一切都像是還在夢裡頭,朦朦朧朧的。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察覺額頭上一熱,他抓住了陶然的手,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著他。
陶然挎著包,清瘦挺拔,低頭看著他,說:「沒事,你睡吧。」
他只是擔心盛昱龍再跟上次那樣,一睡就病了,最近天又冷,怕他沙發上睡了一夜會感冒發燒,所以摸了摸他的額頭。
盛昱龍睏乏的眼睛又合上,抓著陶然的手卻沒有鬆開,放在胸口上。盛昱龍的膚色要比他黑,不像他的手那麼白皙,手背尤其是,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指腹也有些粗糙。陶然試著抽了兩下,手才抽了回來。外頭的雨聲滴滴答答,盛昱龍沉睡的臉龐安靜,呈現出一副毫無防備的孩子似的安寧。
這還是他的六叔盛昱龍,但也不是,和從前在他心裡的盛昱龍相比,早已經是兩個人,有血有肉的,豐滿又真實。除了他爸媽,從沒有人這麼真實而具體地活在他的生活里。
是很親的那種感覺,不知何時從心裡滋生出來,柔軟而親密。
陶然悄悄關了燈,客廳里一下子暗了下來,只有陽台透過來的光。他朝陽台看了一眼,發現他種的勿忘我不知道何時開了花,淡而小的花,隨著風微微晃動。
第43章 春意滿
陶然撐著傘出了門。下著雨的紅房子小區潮濕而清冷, 那些紅磚被雨淋濕之後顏色更深,五月的樹木蔥鬱,天色剛蒙蒙亮的時候, 小區的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 偶爾路過一個,也是行色匆匆。
可能是天冷的緣故, 他到學校的時候,教室里還空蕩蕩的, 人很少。他到了自己座位上坐下, 正準備早讀, 忽然發現那一疊書裡頭,夾著一個粉色的信筏。
憑藉陶然多年經驗,他一看就知道是情書了。他朝周圍看了一眼, 教室里僅有的幾個人都在讀書,他就把那信筏打開,看了看開頭,果然被他猜中了。
只是情書上沒有署名, 也不知道誰遞給他的。
他不打算交給盛昱龍,因為覺得有點彆扭,他要自己收著。
大概是習以為常, 那情書的文筆也沒有什麼獨到之處,他心裡一點波瀾都沒有,塞進書裡面,然後開始讀英語, 漸漸地班裡的同學陸續都來了。
早讀,大家都是敞開了喉嚨喊的,有時候還會比誰的嗓門高。趙友中看到他們一個比一個響亮的讀書聲的時候會很高興,臉雖然沉著,但眼睛裡都是讚許。他的讚許激發了他們班早讀的熱情,大家全都大聲朗讀,背英語的有,背語文的也有,政治地理什麼的也有,全靠自己安排。越是亂鬨鬨的越是有學習的激情。甚至包括柳依依這樣平日裡文靜內斂的漂亮女生,早讀起來也是抑揚頓挫。天色逐漸亮了起來,趙友中也來了,坐在講台上看他的書,仿佛班裡這麼吵鬧他也不受影響。
連綿的大雨衝散了五月的熱氣,很多人把脫掉的外套重新又穿了起來。梁成東昨夜沒能睡好,所以起的就晚了一些。他上午有課,因此早飯都來不及吃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