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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8:16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因為盛昱龍走之前就交代了,所以陶然也沒等他,晚上洗漱完之後就準備睡了。他從廚房倒了杯水,剛關了廚房的燈,就聽到了開門聲,竟然是盛昱龍回來了。

    盛昱龍喝了酒,但不多,淡淡的酒味很是好聞。他有些吃驚,笑著說:「不是說不回來了麼?」

    盛昱龍好像有些口渴,拿過他手裡的水杯就喝了兩口,然後看著他,說:「孫璐璐找我上床,我沒幹,褲子都脫了,又回來了。」

    陶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跟自己說這些,盛昱龍這兩天眼裡的紅血絲都沒斷過,今天喝了點酒,紅血絲多的有些嚇人。盛昱龍問:「我做的對不對?」

    陶然有些莫名其妙,「嗯」了一聲。盛昱龍又說:「你都不知道她多騷,男人在這時候還能提上褲腰帶,你不誇我兩句?」

    陶然訕訕的。他還年輕,不懂得現實里一個男人從一個美艷的,不求任何回報,哀求著你干她的女人那裡全身而退,是多麼可貴的一件事。即便是一個世俗里的好丈夫好男人,也未必能經得住這樣的誘惑。

    而他這麼做,只是因為心裡一直想著陶然。覺得陶然那麼美好,乾淨。心想自己在幹什麼,是不是真的能從女人身上斷了自己對陶然的畸念。如果不能,還要做這些,難道不髒。

    性本身並不是髒的。髒的是他。如果他不能斷,便不能髒。

    第33章 春意滿┃五月中旬,天氣漸熱

    四月份的月考成績出來了, 陶然進入了班級前十,盛昱龍很高興,覺得是補習起了作用, 對那個莫師兄也多了幾分好感, 還問陶然:「他叫莫什麼來著?」

    「莫世凱。」

    結果盛昱龍就咧開嘴笑說:「我他媽還袁世凱呢。」

    「人家起這個名字是有原因的,他是世字輩的, 凱是為了紀念他夭折的舅舅。」

    盛昱龍說:「他倒是什麼都跟你說。」

    那是,他跟莫世凱非常投緣。而且因為莫世凱的緣故, 他覺得長海大學也不錯, 這周末莫世凱請他去長海大學玩, 他都答應了。

    盛昱龍不大想讓陶然去,他為了能擠出周末的時間和陶然在一塊,工作日忙到飯都來不及吃。但是他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敢深想,所以就那麼讓陶然去了。他想,不管他到底想要怎麼樣,都不能逼太緊了, 否則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陶然才十八歲,青春正盛的年紀,老是跟他待在一塊也說不過去, 他既有自私的獨占的欲望,又想儘可能地為陶然好,這輩子什麼時候這麼糾結過,所以他這幾天睡眠質量一直很差, 瞅著陶然去長海大學了,就到陶然床上睡了一覺。

    他對陶然身上的味道真的迷之迷戀,就是覺得聞了特別安心,舒服,隱隱約約又帶著一點心猿意馬。

    長海大學屬於老大學了,民國時候就聞名天下,學校里大半的建築都是民國時期的,裡頭樹木參天,花草繁盛,學校里有一條活水湖,據說通的是東河地下水,因為是流動的,所以湖水常年清澈碧綠,湖兩岸垂柳依依,算是長海市一大旅遊景點。莫世凱周日下午有選修課,陶然自己在大學裡逛了逛,就去教室裡頭找他。莫世凱說,大學的教室是可以隨便進的,沒人管。

    行走在大學裡頭,陶然特別激動興奮,就是迎面走來的每一個大學生,他都覺得身上帶風。長海大學太大了,裡頭樹木房屋都度,彎彎繞繞的,幾乎迷了路,他最後還是問了同學,才找到了主教學樓。

    教學樓的大廳裡頭辦了個美術展覽,是長海大學美術系的畢業作品展示,圍了好多人在看。他就也進去看了一眼,結果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個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戴著眼鏡,身邊站著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人。

    那是餘歡找的那個新男人。

    他聽見那男人流利而標準的英語,聲音渾厚低沉,他英語還可以,隱約聽出那人是在給身邊那個外國人做介紹。他和余和平一樣,都是在縣城高中學的英語,他的英語水平雖然比余和平高,但也是啞巴英語,他這輩子都沒跟外國人說過話,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外國人說傷話。他覺得那是很牛逼的人才能做的事,所以當他看到梁成東和外國人聊的那麼順暢流利,心生敬仰,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

    梁成東沒有盛昱龍高,但一米八的個頭在人群里也算是鶴立雞群了。最重要的是他比盛昱龍穿著講究,身上的衣服剪裁得體,所以襯托的身材很好,尤其是兩條大長腿,甚至都不比盛昱龍的差。他的相貌也比盛昱龍要英俊很多,是典型的帥哥長相,少了幾分痞氣,多了幾分男人的沉穩大氣。

    餘歡能找到這麼個男人,的確是走了運。

    梁成東似乎察覺了他的目光,扭頭朝他看了一眼,陶然正猶豫要不要打個招呼,結果梁成東又把目光從他臉上移走了,顯然已經不記得他。

    那些畫有些是看起來就很厲害,有些確實看不懂的,比較抽象。他看了一會就上樓去了,到了莫世凱所在的教室門口,繞到後門悄悄溜了進去。

    莫世凱修的課程叫《現代藝術鑑賞》,大概因為是選修課,很多同學都沒有聽的太認真。他坐在最後一排,找了好一會才找到莫世凱,坐在第一排,聽的很認真。

    陶然沒聽過這麼有意思的課,比數理化語文英語的好聽多了,又有意思。他對大學老師天生敬仰,心理上就先給台上的老師蒙上了一層高大的形象,再聽他講課,就覺得字字珠璣。他想,怪不得人人都想考大學,原來大學課堂是這麼有意思的,氛圍也和高中截然不同,那麼鬆散,隨意。選修課是兩節課連在一起上的,中間不休息,陶然有點尿急,就偷偷溜了出來,卻半天沒找到廁所在哪裡,只好到樓下去。他剛才在大廳里看展覽的時候,有看到洗手間的指示牌。

    他到了洗手間,正尿著呢,就進來一個男人,正是梁成東。

    這真是有點尷尬,居然在廁所里碰見了。估摸著梁成東已經不記得他,陶然也沒打招呼,而是低著頭繼續尿,尿完了趕緊提上褲子,走過去的時候朝梁成東看了一眼,正看到梁成東掏出他的物件來,他心裡突突直跳,手都沒洗,直接從洗手間裡出來了。

    居然不比盛昱龍的小。

    這一回他更震驚,因為他原來以為盛昱龍只是天賦異稟,畢竟頂著巨炮龍的外號,超乎常人也是情理之中,但沒想到梁成東的也是那個樣。他也就小時候跟著陶建國洗公共澡堂的時候見過成年男人的身體,如今他卻有些迷惑了,心想是不是他記錯了。

    他原來覺得梁成東高大斯文,俊美而有氣度,和餘歡怎麼看怎麼不搭,如今卻覺得很搭了。

    猛男配浪女,人心隔肚皮,或許這個梁成東,背地裡又是另一個樣。

    回到家裡之後給劉娟打電話的時候他就跟劉娟說了,說他在長海大學裡碰見了梁成東。

    「我聽說是個大學老師,昨天都見餘歡她娘家哥了呢,看來竟然是認真的了。」

    劉娟說起這事來語氣微妙,陶然都能想到他媽和院裡那些阿姨的反應。她們大概覺得梁成東只是玩玩,哪個大學老師會找餘歡這樣未婚生子的女人的呢,除非腦子被驢踢了,結果呢,這個梁成東,竟然真被驢踢壞了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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