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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8:16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你要是不喝,他們還能撬開你的嘴?」這話陶然是跟他媽學的。劉娟最痛恨陶建國的毛病就是愛喝酒,每次陶建國喝多了酒她都會數落幾句。

    盛昱龍笑著站了起來,有些心虛,說:「男人們聚會,哪有不喝酒的,不是叫人笑話?你還小,不懂。」

    陶然本來臉色還淡淡的,聞言就沉下來了,他真不是單純地因為自己不喜歡喝酒,他是真心關心盛昱龍的身體,盛昱龍卻不領情。他覺得自己是為盛昱龍好,卻好像瞎操心,嘴上就說:「你平時喝酒,我有問過麼?這才大病初癒,就忍不住喝。喝喝喝,就知道喝,喝死你算了。」

    這話一出口,他就覺得有些冒失了,但生氣也是真的,他又不是私心,正好這時候外頭傳來了敲門聲,是龐麗英的侄子,來送牛奶了。

    陶然開門接了牛奶。牛奶還是熱著的,他回來倒了一杯,剩下的也沒再管,就放在茶几上。他端起杯子喝了兩口,見盛昱龍一直心虛地看著他笑,端著牛奶就朝自己房間去,整個過程都沒再說話。走到門口的時候盛昱龍過來抓住他的胳膊,因為喝多了腳步還有些踉蹌,嘴上也不利索,笑著說:「你還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沒有。」陶然說,「我是什麼人啊。」

    他其實真的沒什麼資格和立場去管盛昱龍的生活,他是晚輩,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晚輩,怎麼都輪不到他來教育盛昱龍。

    盛昱龍醉醺醺地看著他,伸手抹了他嘴角的牛奶漬:「你說你是什麼人。」

    盛昱龍說著就將沾了牛奶漬的手指放到嘴邊,舌尖伸出來,舔了兩下。陶然第一次意識到盛昱龍的舌頭那麼長而有力,又靈活又狡猾。

    這樣的盛昱龍讓陶然生出幾分畏懼。盛昱龍的臉上帶著酒色,長的其實不算特別英俊,但臉型周正,稜角分明,眼睛色,色的又很深情。大概是烈酒在他身體裡起了火,他的氣息潮濕而灼熱,裹著酒的香,因為他的人是痞的,那酒氣似乎也有了攻擊性,懷揣著野心要也醉了他。

    陶然心裡突突直跳,扭頭就走,誰知道盛昱龍伸手去抓他,第一次抓了個空,所以第二次就抓的更急,沒控制好力道,掐住了陶然的脖子,猛地將他按在了門上,陶然的後背撞在門上,人都嚇傻了。盛昱龍又去捏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視,陶然臉漲得通紅,不肯輸了氣勢,瞪著盛昱龍看。

    第25章 春意滿┃三月二十九 周日 晴天

    盛昱龍這才鬆開了他, 眼睛裡的凶光和痞色少了,抿著嘴沉默了一會,說:「說話就好好說話, 沒說完呢, 你跑什麼。」

    陶然一向不管內心如何波濤洶湧,面上都能做出波瀾不驚的模樣, 但到底是紙老虎,剛才還真有點犯怯。如今看盛昱龍消了酒氣, 摸了摸自己被掐紅的脖子, 說:「你喝醉了就去睡覺, 發什麼酒瘋。」他退了一步,低頭說,「我不是跑, 是覺得說了也沒用,我再說為你好,你也聽不進去。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說罷就跑到自己房間裡去了, 自己伸手摸了摸嘴角,又用手背蹭了蹭。

    他想盛昱龍真是喝醉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女人。那是雄性動物的眼神, 他雖不常見,卻分辨得出來。

    酒是色媒人,男人喝了酒,雌雄都不分就要發情。

    盛昱龍想進去再說兩句, 可又拉不下臉來,只大聲說:「我以後少喝,真少喝。」

    說完就自己一個人沙發上躺著去了,酒勁是真上來了,頭暈乎乎的,身上也熱,他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陶然在房間裡躺了半天,聽了會歌,看到手裡嶄新的隨身聽,又念起盛昱龍的好來,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到外頭去看了一眼。

    結果就看見盛昱龍歪在沙發上。

    「你也不嫌冷?」他冷聲問。

    結果盛昱龍沒說話。他走近看了一眼,才發現盛昱龍是睡著了。

    陶然就到臥室拿個被子蓋在了盛昱龍身上,自己冷冷地站在旁邊,盯著盛昱龍的臉看。

    盛昱龍身上有些凌厲的痞氣來大半來自於眉眼,睡著了之後整個人就溫和了很多,他看了一會,忽然又想起盛昱龍大病初癒,到底還是不忍心,靠近了拍了拍盛昱龍的胳膊,叫道:「六叔,這裡冷,你回床上去睡吧。」

    盛昱龍夢囈了一聲,翻了個身,身上的被子反倒又掉下來了。他彎腰去撿,等到把被子撿起來的時候,發現盛昱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光都是散的。

    「不生氣了吧?」盛昱龍問。

    陶然忽然覺得有些難為情,怪尷尬的,抓著手裡的被子,說:「沒有生氣。」

    盛昱龍就起來了,接過他手裡的被子裹在身上,搖搖晃晃地往臥室走。陶然見他步履不穩,跑過去扶了一把。他到底還是豆腐心腸,盛昱龍也意識到了,很高興的樣子,笑眯眯地搭著他的肩膀。

    陶然伺候他上床,又給他脫鞋,忙活完累出了一身汗,卻沒顧著歇息,又去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盛昱龍喝了熱水,就靠在床頭看著他,陶然被他看的心浮氣躁的,問說:「你看什麼?」

    「陶陶真是長大了,會照顧人了。」盛昱龍說。

    陶然見他語氣和緩,神態安詳,覺得這是個好時機,也順便為自己剛才的話解釋一下,於是便小聲說:「我說真的,現在我住在這裡,還能幫著照顧你一點,你說如果你一個人,喝醉了沒人管,可怎麼辦啊。就說剛才,你就那麼睡在沙發上,什麼東西都不蓋。就算家裡暖氣足,到底還是冷的,睡一覺肯定又要生病,尤其你還大病初癒的。生病了進醫院,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就算有人照顧你,肯定也是那些酒場上的女人,哪能有幾個好的,你喝醉了,萬一酒後亂性,碰到個不好纏的,賴上你了,你又怎麼辦……」

    盛昱龍「嗯」了一聲,說:「知道了。」

    他突然這麼配合,倒叫陶然又尷尬起來了,臉色微紅,說:「我不是要管你,是因為你是我六叔,我心疼你,才這麼說的。」

    就像劉娟教育他的時候說的話一樣:「你看大街上那麼多人我為啥不管,就只管你?因為你是我兒子!」

    盛昱龍聽了這話忽然笑了出來,說:「原來還覺得你不愛說話,現在才發現你比娘們還能囉嗦。」

    陶然本來還有些紅暈的臉,一聽這話立即冷下來了。

    他跟盛昱龍真的不是一類人。娘們這個詞死難聽,盛昱龍說起來跟開玩笑似的!

    「你休息吧。」陶然說著就走出了盛昱龍的房間,客廳里似乎還瀰漫著酒的香氣,到處都是盛昱龍留下的味道。他正要回自己房間,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了敲門聲,他過去開門一看,竟然是大波浪。

    如今他已經知道了,大波浪名叫孫璐璐。

    孫璐璐滿面含著春色,顯然也小酌過,見他開了門,也沒進來,而是往門框上一倚,笑眯眯地擺弄著紅指甲說:「小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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