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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8:16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中國獎牌榜排第幾?」他問盛昱龍。
「十六。」盛昱龍說。
好像比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差一些,他記得96年奧運會,中國獲得十六枚金牌,排行第四。
剛洗完澡的時候比較熱,會比平時耐冷,不過等身上幹了之後慢慢就會冷了,盛昱龍見陶然只穿了個內褲,便說:「你要看回去穿了衣服再過來看。」
陶然才發現盛昱龍已經穿了衣服,自己便趕緊回房把衣服穿上了,回來繼續一起看央視的冬奧會回顧,一直看到十一點,也沒有睡意。
只可惜中國在這一屆冬奧會沒得金牌,沒能聽到奏國歌。
睡得太晚,導致第二天陶然起晚了,出門的時候盛昱龍都起來了,天色大亮,已經六點半了。盛昱龍正在刷牙,就聽見陶然在房間裡大叫一聲,趕緊出來一看,就看見陶然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往外走,看見他喊了聲六叔:「我睡過頭了!」他大喊。
難得看到一向清冷的陶然這麼激動,盛昱龍噙著牙刷說:「晚就晚了,要不要一塊下去吃了早飯再走。」
「不吃了不吃了。」他連臉都沒洗,直接背著包跑出去了。
他們班主任趙友中是金牌教師,手下帶著重點班,一中牛逼的學生全出自他手下。他除了教學質量高之外,也是出了名的嚴厲,全學校只有他一個老師會每天六點就到學校,雷打不動,陪著學生上早自習,遲到早退都有處罰。陶然被罰做早間大掃除。
早間大掃除,就是在全校學生出去上早操的時候,留下來打掃班級衛生。對於不愛運動的人來說,這其實不算苦差。只是陶然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三好標兵,人生頭一次受到處罰,心情非常沮喪,覺得很丟臉。
柳依依說:「班裡誰沒遲到過,除了趙老師。」
這一次的遲到給了陶然警鐘,下晚自習之後他就去商業街買了個鬧鐘,定了時間。晚上盛昱龍沒回來,家裡非常安靜,他看書到十點半才上床休息,睡到四五點的時候,忽然凍醒了。
因為有暖氣,所以陶然只蓋了一個被子,他也只帶了一個被子,一開始以為是天氣突然變冷了,後來才發現是整個房間都冷了下來。他披上衣服摸了摸暖氣片,只還留著一丁點的溫熱。
陶然索性就起來了,看了一會書,眼看著天邊露出朦朧晨色,這才洗漱出了門,走到小區和學校中間那條街的時候,發現那條路在施工,放了禁止通行的牌子。
晚上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小區門口貼了個告示,說農業路高架灌注立柱的時候,損壞了小區的供熱管道,如今正在搶修,預估要十天左右。
陶然就把他的厚衣服全都搭在了被子上取暖,這樣睡了半小時,不行,還是很冷。他就爬起來,想去找個被子蓋。
除了大掃除的時候把客廳,洗手間和陽台打掃了一遍之外,家裡其他房間他都沒有去過。劉娟當時也囑咐過他,不要隨便進盛昱龍的房間,其他房間如果沒事也不要亂去。陶然尊重個人隱私,所以從來沒去過,這一回算是破了例,先去他隔壁房間看了看,發現裡頭家具等東西都蒙了一層布,東西有些亂,像是個雜貨間,於是他便出來,去了盛昱龍的臥室。
推門進去之後,一開燈,他就吃了一驚。
好亂。
盛昱龍的臥室亂七八糟,被子亂糟糟的幾乎垂到地上,桌子上更是亂七八糟,堆的什麼都有。他把房間收拾了一遍,在收拾書桌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看那一排書架上的書。
他剛進來的時候就被驚到了,那一排一排的書,足有幾百或者上千本,分了六層,從外國名著到古典文學全都有,最下面一層是雜誌,什麼雜誌都有。
簡直就是知識的海洋!
要不是時間太晚,他真想坐下來好好看。
他把盛昱龍的被子抱到了自己臥室,心想著先湊合蓋一晚上,等到明天買一套新的。已經十一點半了,他擔心第二天再起不來,趕緊上了床。
結果還沒睡著,就聽見外頭傳來了輕微的聲響,他急忙披著衣服出去看了一眼,果真是盛昱龍回來了。
盛昱龍看見他愣了一下,問:「還沒睡,還是我吵到你了?」
「還沒睡著。」
盛昱龍脫了外套扔在沙發上,說:「去睡吧。」
「小區暖氣停了,外頭施工把供暖管道給弄壞了,說要停十天左右,」陶然說,「家裡冷,一床被子不夠暖和,我就……把你的被子抱過來了。家裡還有別的被子麼?」
盛昱龍說:「有。」
陶然就趕緊跟著他去拿,被子在他隔壁,盛昱龍掀開隔塵布,打開了一個大柜子,從裡頭撈出兩套被子,陶然剛一接就立即放下了,那兩套被子都發霉了。
味道有些嗆人,盛昱龍也聞到了,說:「我媽放進去的,我也沒怎麼管,估計是受潮了。」
這被子是不能用了,還不如髒一些呢。盛昱龍說:「我湊合蓋,你趕緊去睡吧。」
陶然十分過意不去,說:「要不你去我那湊合一晚上吧,明天再說。」
盛昱龍說:「也行。」
陶然就回屋去了,不一會盛昱龍就進來了,說:「你房間噴了什麼,這麼香。」
其實不是香,是乾淨,所以味道要比盛昱龍的房間好聞。但是陶然不好意思說盛昱龍房間髒。其實不止他房間香,盛昱龍發現陶然的床也很香,掀開被子躺進去的時候,一股淡淡的暖香迎面而來,是陶然身上帶著體溫的味道。
陶然愛乾淨,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洗髮水留下的,也可能是香皂留下的,襯著他唇紅齒白的模樣,感覺就像是他這個人的該有的青春氣息。盛昱龍平日裡來往的不是酒肉朋友就是香氣撲鼻的女人,乍然聞到這麼清新的味道,心都跟著軟了一下。
陶然的床要小一點,但也比他在陶家睡的那張單人床大,兩個人睡也算正好。見盛昱龍已經躺下,陶然便伸手關了床頭的燈。
今天天氣不好,一點月光都沒有,關了燈之後便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彼此身上的溫度。溫度在冬天是很誘人的一個東西,讓人本能想要靠近。盛昱龍覺得自己出於老鷹護小雞一般的長輩心裡,想要把陶然護在懷裡。
「還冷不冷?」
盛昱龍問。
「不冷。」陶然說。
但盛昱龍依然側過身來,一隻胳膊搭在他腰上,陶然忽然動了一下,笑著說:「癢。」
他的腰也是敏感部位。
「癢?」盛昱龍說著便故意往他腰上抓了一下,陶然笑出聲來,身體蜷縮起來,盛昱龍就很順其自然地摟住了他的腰,按在懷裡。
氣氛一下子融洽了好多,沖淡了適才的些許尷尬。盛昱龍牢牢按著他,說:「別動了,你明天還要早起,早點睡。」
陶然「嗯」了一聲,覺得倆人姿勢好像有些不妥,又好像不無不可。兩個男人,這樣既正常,又好像不正常,就這麼想著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