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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5:23 作者: 花札一手
    「對手心狠手辣,善於言語挑釁亂人心智,然後抓住漏洞,施以毒手。我一個極為優秀的弟子,正是被他們這樣打傷,至今仍然臥床不起。」

    潘岳道:「堵上耳朵便是。你的弟子傷勢如何?」

    「我帶二位大人去看看吧。」

    曹永善帶路,攜二人來到一間臥房當中,房中藥味極重,榻上躺著一名面容蒼白的少年,嘴唇乾裂,正在昏睡。他腰上用紗布厚厚地纏了一層,隱約滲出了血,想必傷勢極為嚴重。曹永善痛聲道:「五斗米人趁他不備,重拳傷了他的腰,至今未好。」

    少年英勛聽到師父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虛弱地喚了一聲:「師父。」便要起身。

    曹永善趕緊把他按下躺著,道:「你這孩子,不要亂動,好好養傷。」

    英勛沖潘楊二人抱歉地笑了笑,道:「見過兩位師叔,不好意思英勛不能行禮了。」

    潘岳不禁讚許:「你這孩子當真懂事。」想起家裡那群吃喝玩樂樣樣在行,唯獨練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混球,潘岳痛心疾首道,「再看看我們家裡那幾個混小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睡,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曹永善附和道:「英勛年紀雖不大,卻是我們這裡天資最好的學生了,況且謙遜勤學,我倒是經常讓他的師兄們向他學習呢。」

    楊容積上前仔細查看英勛的傷口,揭開紗布,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猙獰傷口,似是被尖銳的武器重重划過,腫脹的皮膚表面緩慢地滲著細小的血珠,縱使用了上好的止血藥,這血竟止也止不住。楊容積不禁心中一沉,與潘岳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的眼中皆是不忍之色,這孩子被重物擊打,傷及內臟,即使撿回一條命,將來也不能再修煉了。

    曹永善仿佛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卻溫聲對英勛說:「英勛,前些日請的那些大夫都是咱這小地方的窩囊庸醫,自己學藝不精便滿嘴胡言。再過些日子,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師父便帶你隨你兩位師叔去洛陽看大夫,那邊的大夫可都是給皇上看病的,準保能把你的病給治好!」

    潘岳笑嘻嘻道:「你師父說得對,你師叔我在皇宮裡有熟人,請個把御醫給你看病還是沒問題的。」

    英勛欣喜地看著他,他雖然年少,但也能從這些日子來看病的大夫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幾日來師父的哀聲嘆氣和對他的呵護有加讓他更是揪心黯淡,而此時潘岳的一番話,讓他心中燃起了希望,不由得連連問道:「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潘岳從懷中掏出司馬炎送給他的翡翠鳳凰,放到英勛手中,道:「這可是真龍天子送的,你說呢?」

    翡翠鳳凰在日光下晶瑩剔透,內有虹光縈繞,映得滿室皆輝。英勛還是少年心性,捧著那翡翠,愛不釋手。

    楊容積道:「英勛,你可還記得,那日五斗米道人是如何傷的你?」

    英勛皺眉思忖片刻,道:「那日十分混亂,我記得不是特別多,只記得對方口出狂言,我上前想與他們理論,但他們中出來了一個黑衣人,出手極快,我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的招式……便被他打傷了。」

    「黑衣人?」潘岳疑惑道,「所以你也未曾看清楚對方的面孔?」

    英勛點了點頭道:「那人遮得嚴嚴實實,我未曾看清他的臉。只是他的身材格外壯碩,武器是一把青銅巨斧和盾牌,這個倒是錯不了。」

    楊容積道:「能讓南陽分舵最優秀的弟子毫無還手之力,看來對方絕非善茬。」

    「我並非不想還手,只是……」英勛咬緊了嘴唇,他一直以來便是師傅引以為傲的徒弟,自從戰敗在五斗米道人手下,他心中十分挫敗,但囿於自尊,這句話從未說出口,只稱自己是學藝不精敗在他人手上。他頗有為難地道:「我……」

    「但說無妨。」曹永善鼓勵他。

    英勛道:「我並非想為自己戰敗找理由,只是那日與那黑衣人交手之時,我似乎有片刻的失神,身體也好像不聽使喚了。他那一斧我本該躲開的,可是……也不知為何,多年所學竟什麼都忘了似的,真是愧對師父的教導……」

    楊容積道:「你莫要太過自責,這也許是對方故意為之。」

    潘岳看向曹永善,道:「曹舵主,你確定明天比試只能使用三張符咒,不得使用任何法器?」

    曹永善點頭:「我確定,明天比試地點正在我們的校武場,方時是我們自己的弟子檢查,絕不會讓他們帶著多餘的符咒和法器上場。」

    「但願吧。」潘岳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始終放心不下。

    漫長的一夜過去,便到了與五斗米的比試之期。

    潘岳難得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裡比劃兩下,權當熱身。楊容積拿著件衣服進來,看見他便笑,道:「真是活見鬼了,竟然能在卯時看見醒著的你。」

    潘岳眼睛瞟向來人,見他手裡還捧著東西,便一把奪過來,嘴上道:「師兄厲害的地方還多著呢!喲,這誰送的衣服,金燦燦的怪好看呢,小容積,你變心了?」

    楊容積不與他鬥嘴,哼道:「金蠶甲,穿上。還不是怕你當眾露餡給太學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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