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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5:23 作者: 花札一手
    潘岳追問:「什麼話?」

    小伙道:「宿鳥焚巢,么子毀業。除子祭天,方得生機。」

    潘岳噗地笑了出來:「這話也有人信?」

    小伙正色道:「這位公子,你先別笑,且聽我說,那陶家家主也跟你一樣的想法,頂著壓力留下了那剛出生的小孫子。可後來……」

    潘岳:「後來?」

    「後來這家人都染上了一種怪病,幾乎是一夜之間,全部暴斃身亡。陶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只活下了那個小孩,你說這命,夠不夠硬?」

    潘岳道:「夠硬夠硬。那小孩後來怎麼樣了?」

    小伙道:「說來也慚愧,大家忌憚陶家滅門慘狀,實在不敢接近那小孩,偶爾也有蠻橫的欺負他。那孩子自己摸爬滾打,竟然也長大了。有一戶賣燒餅的賈姓夫妻倆,一直沒生孩子,便收留他幹活,像自己的小孩一樣照料。本來相安無事,可那孩子突然有一天趁著送貨的機會,要加害於宋家老爺,被人發現打了出去。」

    楊容積道:「陶家隕落之後,莫非宋家成了河陽的霸主?」

    小伙點頭:「正是,陶家出事的那段時間,河陽的水運沒人管,亂象橫生。宋家就代為接管了水運通商,現在做得有聲有色,風頭比起當年的陶家更勝。」

    潘岳對那孩子更感興趣,問道:「那小孩為何要加害宋家老爺?」

    小伙道:「誰知道呢,興許是為了報復吧。畢竟宋家現在掌管水運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相當於霸占了老陶家的家業。」

    他繼續道:「更可怕的在後頭。那小孩被打出去之後,第二天被人發現他的屍體倒在郊外河邊。那屍體,乾巴巴的,渾身的血都被吸乾了。自打那之後,宋家半夜闖進了一個妖怪,渾身散發著黑霧,凡是被黑霧沾上的人很快就渾身潰爛,不久就死了。接著是鎮上的百姓,一家一家,都是被那可怕的黑霧沾染,然後得了這種怪病。鎮上的老人都說是那孩子來復仇的。」

    潘岳奇道:「染了病的人沒有去醫治麼?」

    小伙嘆氣道:「最先死的一批人裡面就是鎮上的大夫,沒有用的,連大夫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的命。現在呢,我們也看開了,誰知道這病什麼時候會發作呢,能多活一天就是賺到,開開心心的唄。」

    潘岳笑道:「你倒是看得開。」

    小伙認真道:「小爺,你別看我大字不識幾個,可我比那些官老爺們看得通透。他們成天窩在家裡,心驚膽戰地求神問仙,恨不得先邁左腳還是右腳都要卜上一卦。既然能活著的日子所剩無多,倒不如把生前沒做過的事都做上一遍,這才叫舒坦。提心弔膽地死也是死,開開心心地死也是死,小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潘岳哈哈大笑,道:「有道理,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了。」

    小伙好奇地道:「兩位公子,我看你們一舉一動不像普通人啊,你們是不是練那個,修道成仙的?」

    潘岳嘻嘻一笑:「你這小伙子眼力不錯的嘛,倒是不瞞你,我們是洛陽太學的修道之人。」

    小伙眼中儘是讚嘆:「哇,修道之人,就是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那種。修道難不難,普通人怎麼學?」

    這小伙著實是個話癆,潘岳和他聊了兩句,楊容積沉聲道:「看來,我們得去拜訪一下陶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猜一猜這可怕的瘟疫是如何造成的呢?

    第30章 探訪陶宅

    楊容積沉聲道:「看來,我們得去拜訪一下陶家了。」

    陶宅已成為河陽人心中「凶宅」的代名詞,方圓一里杳無人煙,連棵像樣的綠植都沒有,仿佛連野草在這裡都活不下去。宅邸森森,到處都是灰黑色的基調,破敗的磚瓦,失修已久的大門破了個大洞,像怪獸血淋淋的喉嚨。門口鎮著兩尊張牙舞爪的石獅子,襯得這宅子越發妖異。

    然而,這衰落的陶宅此刻卻被團團圍繞起來,數十個身著護甲的武人警惕地守在陶宅的四面牆邊,還有幾個修士打扮的人的進進出出,往院子裡面搬運東西。

    潘岳和楊容積鬼鬼祟祟地藏在一處殘破房屋後頭,潘岳驚訝道:「那小伙不是說陶家已經衰敗很久了嗎,怎麼現在看來倒像是要住人進去?」

    楊容積道:「你看這些侍衛,與咱們進城時遇見的官兵穿著不同,身上也沒有正經武器,應該是普通人,戰鬥力不大,倒是不必擔心。但那幾個修士步伐輕盈,周身靈力充沛,個個佩戴的飛劍和法器均非凡品,恐怕單是我……我們兩個,打起來不是他們的對手。」

    潘岳撓撓頭:「那怎麼辦,要不趁著晚上夜深人靜再來?」

    楊容積望著陶宅,心生一計,道:「不必。這些侍衛三不五時地溜號走神,有一處牆頭極高,是他們的視線盲區,咱們等會趁其不備,直接翻上去,如何?」

    潘岳只有拍馬屁的份:「容積神機妙算,全都聽你的!」

    楊容積不禁好笑,捏起他一隻手,輕聲道:「我數三二一,跑到那牆頭下面。」

    潘岳嘴角抽搐:「你別只說最後一下……」

    「一!」潘岳只覺一條有力的臂膀攬住了他的腰,一股霸道的氣勁環著他的身軀,徑直把他雙腳離地地提了起來,幾乎是瞬間,二人就竄出五丈遠,來到了高牆之下。而牆邊的侍衛正張大了嘴打噴嚏,「啊----秋----」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打了出來,楊容積掐著這聲巨響,足尖輕飄飄地點了三下牆壁,拉著潘岳翻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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