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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5:23 作者: 花札一手
「太久沒見,它想你了。」楊容積笑著說。
「很好。」孟老頭欣慰道:「接下來,看好了!」他將腰間的玄鐵重劍抽出,在手中舞出一個漂亮的劍花,隨手拋出一片樹葉,頓時劍影一閃,疾如雷霆電馳,將那篇樹葉斬成均勻的七段!
空中響起一聲雁鳴,他將手中的玄鐵劍輕而易舉地舉起,瞄準那大雁的身影,手臂發力,倏然鬆手!萬象劍帶著疾風而去,一條黑影砸了下來,正是那大雁。
潘岳面無表情地鼓了鼓掌。
孟老頭一指他:「你,來試試。」
潘岳連忙擺手:「師父我不行的啊!」
孟老頭卻不依不饒地將烏龍劍往他懷裡推了又推:「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潘岳無奈,只得將那柄劍握在手上,有模有樣地學著孟老頭拉開架勢。烏龍劍看似輕巧,但也不知是什麼材料打造,重量極沉,潘岳僅僅是將那劍舉起來就已用盡全力,更別提掄起來去斬什麼樹葉了。孟老頭沉聲道:「心中有劍,則手上無劍。不要怕,相信自己!」說罷拋出一片飄飄搖搖的樹葉。
潘岳喝道:「嗬啊啊啊----!」他用出了揮刀剁骨的力氣,將烏龍劍掄了起來!只見面前寒光一閃,一個黑影打著旋兒橫飛了出去!
樹葉輕飄飄地,安然無恙地落在地上。微風拂起,帶走一縷青絲----楊容積以同情的目光看向孟老頭,他被盯得有些奇怪,忽又覺得頭頂似乎有些涼意,用手摸去,頓時慘叫起來:「我的髮髻啊啊啊啊!」
潘岳支支吾吾:「師父……師父你的髮髻……」他張大了嘴仰望天空,只見一隻年輕而健壯的雄雁沖了下來,叼著孟老頭的髮髻,展翅而去,似是為報同伴無端被殺之仇。潘岳訕訕笑道:「師父你看你,都說了要愛護小動物……」
孟老頭怒吼:「還不把它射下來?!」
潘岳屁滾尿流地舉劍瞄雁,他使出渾身力氣才堪堪將準頭對齊,而大雁此刻尚飛得不高,正是好機會!
「射啊!」孟老頭暴喝一聲。
潘岳被嚇了一跳,手一松,只聽「咻」的一聲,烏龍劍沖那大雁疾飛而去,行到半空之中,馬上要射到大雁的腳下之時,它卻沒了力氣,軟綿綿地在空中劃了個弧線,掉了下來。
「咿呀----」雄雁發出鳴叫,似乎是輕蔑又嘲諷地看了一眼眾人,帶著孟老頭烏黑的髮髻,飛遠了。
楊容積:「師父節哀。」
孟老頭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愁眉苦臉。潘岳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雖然不太能理解古人對長發的執著,還是出言安慰道:「師父,其實你短頭髮更精神的。」
孟老頭以袖掩面,似是心如死灰,半晌悶悶道:「罷了罷了,這法子根本行不通,到了宴會之上必然會被當眾戳穿。最後一個法子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潘岳內疚道:「師父你儘管說,我盡力配合。」
孟老頭指著烏龍劍,道:「你上去。」
「嗯……啊?」潘岳張大了嘴,「開玩笑的吧!」他看向烏龍劍細細的劍身,寬度只余兩指粗,人站上去和走鋼絲有什麼兩樣?他正想反駁,再一看孟老頭烏雲密布的一張臉,和他光溜溜的地中海髮型,心虛不已,只得手腳並用,費力地爬到烏龍細細的劍身上。
孟老頭:「你……其實你可以站起來的。」
潘岳四肢著地,伏在烏龍劍上像只大狗,哭喪著臉說:「我怕掉下去啊!」
孟老頭:「劍都沒御起,你整個人趴在地上,往哪掉?」
潘岳一想也是,畢竟自己現在毫無法力,根本御不了劍,大男子漢趴在地上也不大好看,便爬了起來。
孟老頭見他起身,向楊容積使了一個眼色,楊容積心神領會,輕念咒語,手中白光乍現,轟然射向潘岳腳下,暴喝一聲,兩手用力抬起,只見潘岳連劍帶人也被他生生抬了起來!
潘岳一個趔趄,四仰八叉地就要向後倒去,口中瘋狂大叫「救命」,孟老頭做了個起手式,手中一團白光射向潘岳,生生將他幾欲摔落的身形穩住了。
只見地面上兩個人,各自滿頭大汗地射出白光,一道將潘岳抬到半空中,一道堪堪將他傾斜的身體抵住。而潘岳,大口喘著氣,身體僵硬,正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歪在劍上。
孟老頭吃力地道:「潘岳,自己穩住!」
潘岳喘息片刻,發現自己在兩道白光加持之下穩穩懸在半空中,一時半會掉不下來,便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將歪著的身子正了過來。
楊容積咬牙道:「我要走了!」說罷,他雙手同時施力向一側甩去,白光更加洶湧,帶著潘岳和劍也向一側疾飛而去!
那一瞬間,潘岳看到連綿不絕的山巒在他腳下倒流而去,峰巒陡絕令人望而生畏,舉頭眺望便是龍門,旁邊則是黃流的支流伊河,遠遠可以看見那河水無垠,滾滾而來。他遨遊在山與雲的交界,呼吸著最純淨凜冽的風,覺得胸中一股浩然之氣幾乎噴薄而出。烏龍攜著他越飛越高,鑽入那雲層之中,而腳下就是萬丈深淵,稍錯一步,自己便會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