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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棠溪自覺慚愧起來。

    她每天發誓早睡早起，可天殺的，就是做不到啊！

    十點鐘的課，她好歹能八點半起，八點鐘的課，她非得睡到七點四十，才狂奔到教室上課……

    論起作息，她對祝唯向來佩服有加。

    自律的女人，做什麼都很厲害，要是她選擇科研，成績定不比棠溪差。

    被祝唯數落了一頓，她語氣都弱了起來，饒是心有不甘地問，「可是祝總，洛渢怎麼會在你那啊？」

    祝唯語氣淡淡，道，「哦，他在我這邊幫忙，怎麼了？」

    「哦哦，你讓洛渢去你公司上班了嗎？」棠溪納悶著，道，「祝總，你們公司招人要求不是挺高的嗎？上次我送了兩個大四的學生去你那實習，你都不要……」

    談話間，洛渢已經進了廚房，開始搗騰起來。

    祝唯來到陽台，道，「之前項目不多，不算忙，現在忙起來了，正好招個端茶倒水的。」

    棠溪還是覺得哪裡不對，被祝唯忽悠了半天，終於想起來她打電話過來的緣由。

    「昨天晚上？我打你電話了嗎？」祝唯故作不知，道，「摁錯了吧。」

    她還沒打算把祝斯庭的事情告訴棠溪，也不打算說自己昨天晚上被一個小混混逼的無處可去。

    那些事聽上去實在荒唐又狼狽。

    棠溪稀里糊塗地，哦了會，又說，「洛渢人呢，我有事跟他說。」

    「你沒他電話嗎？不會自己打？」祝唯稍頓，語調放緩，道，「他現在……應該是給我煮咖啡去了。」

    「好吧，那我待會給他打。」

    掛掉電話，祝唯倚在廚房門口，方才跟棠溪說話時的歷練深色一掃而盡，看著洛渢的背影，打了個哈欠，道，「洛渢，我想喝咖啡。」

    洛渢頭也不回，道，「沒有咖啡。」

    「怎麼沒有，我買的咖啡機還放在這呢，我要喝意式的！」祝唯指著那台意式咖啡機說道。

    洛渢充耳不聞，甩乾杯子上的水，倒了杯熱好的牛奶遞給祝唯，抬眸，道，「意式咖啡？昨晚怎麼疼的，都忘了嗎？」

    他語調微揚，冷不防地，像是撩了一把火星扔過來一樣——

    祝唯突然就臉紅了。

    後知後覺地，她才發現洛渢剛才說話有點凶，像是小奶貓揮動起了爪子，在她心頭戳了一下。

    昨天晚上怎麼疼的？

    唔，疼到後面她直接醒了……

    然後……好像跑去找洛渢了？

    好像還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

    「……」

    回想著種種細節，祝唯臉越來越燙。

    她低頭喝著牛奶，心想，洛渢說得對，不能喝咖啡。

    「可是，」祝唯抬起頭，嘴唇上沾了牛奶，眼神純淨澈亮，委屈著道，「我就是想喝咖啡，我好睏，今天還要工作。」

    祝唯年紀說大不大，小說不小，但保養的很好，眼角一絲皺紋都沒有，臉上的表情紋也很淺很淺，只有笑得深的時候，嘴角會露出兩顆梨渦，臥蠶稍稍明顯。

    這樣的女孩子，是看不出年齡的。

    尤其是用著幾乎撒嬌的口吻說話時，沒有人能拒絕得了她。

    洛渢動搖了一瞬，想起論壇上討論的那些內容——

    喝咖啡會刺激腸胃，會加劇痛經，特殊期間無論如何都不能喝。

    他從櫥櫃裡拿出只破舊的小鍋，道，「我給你做點別的吧。」

    這種感覺還挺奇特的。

    一個她並不怎麼了解的男生，在廚房裡給她認真地洗鍋，切肉，準備熬湯。

    但祝唯沒說什麼，拿起電話，給小區物業打了電話，說了指紋鎖被弄壞的事，又給沈星星打了電話，讓她送一身乾淨衣服過來。

    班是一定要上的，只是說稍微晚一點去而已。

    哪知，九點不到，窗外開始下雨了。

    南方的雨蕭蕭瑟瑟，水汽無孔不入，侵到人身上，鑽入人肺腑，很快就讓人招架不住。

    祝唯只是在陽台上站了片刻，肚子就開始痛了。

    身體不舒服，戰鬥欲望馬上就降了。

    她認輸似的，重新爬回床上，蓋好被子，身上依舊冷的要命。

    洛渢進來看她，給她關上窗戶，開了空調。

    過了一會，又給她端了碗薑湯進來。

    薑湯是他臨時熬的，比紅糖水多了些油水，裡頭雞肉切的很碎，再切點蔥和香菜進去，能驅寒去濕，以前他感冒的時候，母親就是熬這個給他喝的。

    第一口湯喝下去，暖意從胃裡傳出來，渾身的毛孔都舒張了。

    再回味嘴裡的香甜，整個人都感覺是幸福的。

    祝唯慢慢地喝，喝到後面，出了點虛汗，人也有點累了。

    洛渢拿的這個湯碗有點大，她根本喝不完。

    但想著是人家辛苦熬的，怎麼也不能浪費吧？

    剛放下的碗，她又拿到手裡。

    洛渢在旁邊看著，道，「填點肚子就行了，別喝太多。」畢竟，他可是在論壇里看到有人說特殊期間因為吃撐了而吐的。

    祝唯猶豫下來，洛渢便順手從她手裡拿走了碗。

    動作極其自然，也沒有半點含糊，也容不得祝唯多想。

    喝了湯，人很快就睡著了。

    沒過多久，沈星星打來電話。

    她人已經在門口了，正提著袋子，撐了把傘，等著祝唯給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