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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52:21 作者: 槿淮
戚弦:「啊?」
「我說我……」
「我問完了啊。」
季韌北:「……」
他磨了磨牙,眼色變了又變,最後只悶聲笑了一聲。
錢用信封裝好,戚弦伸手去拿,信封又被季韌北抽了回去。
她抬起頭,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
「再給我畫一下隔壁。」
「不行。」戚弦搖頭,「我要開學了。」
季韌北笑:「別唬我。大三你們能有多忙。」
戚弦抽走信封,裝進隨身帶的包包里,「誰說的,我就忙。」
「忙什麼?」
「忙著睡覺,吃美食和網購啊。」所以哪來多餘的時間。
「不忙著找男朋友?」
話剛落,門外搬東西的人大叫了一聲,隨後就聽見哐當一聲響。
有人喊季韌北,他罵了一句,連忙跑了出去。
一樓東西已經搬得差不多。只剩幾張木椅子。四周空蕩蕩,地上不小心掉了幾個零碎的小物件,看上去十分蕭索。
對著正門的那一面大牆,是一副十分漂亮的壁畫。雪白的重明鳥仰頭展翅,孤寂地望著天空。
這是戚弦最後完成的一幅壁畫,但是已經不會有人再去觀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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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商映秋和戚志誠難得一同回了家裡。三人圍著美式長桌吃飯,局面從兩人對戚弦的關懷慢慢演變成了嘴仗現場。
商映秋:「你們公司營業額這個月上漲了兩個百分點。」
戚志誠:「但是比你們公司還差一些。」
「你還想一口吃個胖子?」
「我這叫有野心。」
「有野心也應該看清自己的實力。」
戚志誠:「你怎麼說話的!」
戚弦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等待戰役打響的模樣。
商映秋:「我說這話怎麼了?」
「我沒實力能娶到你嗎!」
戚弦放下狗盆,哦不,飯碗,目不斜視地回了房間。
什麼鬼!一點都沒有父母愛。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本插畫集隨意翻看著,放在床上的手裡突然響了起來。戚弦合上插畫集,接起電話。陳婧帶著苦惱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我發現,我最近總是在打臉。」
沒頭沒腦的話讓戚弦不知什麼意思。她靠在床頭上,懶懶與陳婧調笑:「生活告訴你,如果一邊臉打腫了,請把另一邊也伸過去。」
陳婧「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親愛的七七,張凱今天告訴我那邊實在忙不過來,其他人手裡也都有活。你能不能先頂替兩天,等人手空出來立刻過去接手。算賣我一個面子,你看行嗎?」
在公司陳婧一直對她比較照顧,只頂替幾天,戚弦也不好十分強硬地拒絕。
「那我就為陳姐破個例唄。什麼活兒啊?」
陳婧聽出戚弦的話外音,無聲挑了挑唇角:「翻新。就是你之前做的那個鬼屋。」
三天後,戚弦從公司領了顏料,打車到了南嶺路。
烈日下,那棟灰白帶著恐怖色調的小樓已經被改造得面目全非。
玻璃擦得明亮,觸目的血漬全都消失不見,招牌也摘了,工人正吊著鋼絲往牆上刷著深灰色外牆漆。
戚弦恍然有種海市蜃樓的錯覺。明明是同一個地方,換了風格之後感覺立刻就不一樣了。
她又朝著新鬼屋的方向看了看。季韌北動作夠快,招牌掛好了,還拉了橫幅----
換湯不換藥,換地不換鬼,進來嚇死你!
戚弦:「……」
負責裝修的是一個年輕男人,年紀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本體一樣的墨鏡從見面起就沒摘下來過,揮舞著雙手講話時像一個盲人。
「左右兩側牆按照圖紙畫,」說完指著中間的牆壁,「這塊留著,不要動。」
戚弦看了一眼那隻重明鳥。
年輕男人交代完就走了。
戚弦調好顏料,正了一下鴨舌帽的帽檐,爬上梯子開始工作。
她穿著一條背帶牛仔褲,搭配著一件簡單的白T,十分俏皮有活力。長發都掖進帽子裡,耳朵里塞著耳機,背對門口揮著手中的畫筆。
許星爵踢開門前的塑膠袋,捂著鼻子走進來。他大致看了看環境,對身後的人說:「沒意外兩個月後就能全部搞定。」
許星爵扭頭說話,根本沒看見有人站在梯子上。等注意的時候腳已經踢了上去。
梯子搖晃幾下,上面的人也跟著重心不穩。戚弦將調色盤舉得遠遠的,人往後一仰就摔了下來。
驚魂未定的時候腰間一緊,一雙有力的手臂牢牢抱住她。
戚弦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抬眼,看見了江臨川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我去……」許星爵被漸了一臉顏料,這一抹直接成了大花臉。
江臨川微垂著頭,看著戚弦的時候漆黑的眼底似有光在搖曳。
鼻尖都是陌生又好聞的男性氣息,戚弦甚至能感覺到江臨川身上的溫度。
「你吃了什麼?」他的聲音里依舊帶著幾分散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