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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

    寧姡話音一落，一陣算得上是咆哮的犬吠突然插進她們之間談話。寧姡嚇得花容失色，纖瘦的肩膀抖了抖，瞬間躲進了曲九聽身後。她可憐兮兮地拽著曲九聽衣角，伸出腦袋往聲源處去看。

    不看還好，寧姡這麼一看，就看見隔著一米外的一個大鐵籠中裝著一條一看就兇狠的狼犬，通體都是黑色，差不多半人高。

    一人一狗視線對上那刻，狗又狂吠起來。

    曲九聽嫌棄地把寧姡從身後扯出來：「你果然不負眾望。」

    寧姡聽著曲九聽沒頭沒尾的一句，問：「什麼？」

    「狗都嫌棄你。」

    寧姡：「……」

    若有一天刀在手，她第一個要宰的就是曲九聽！誰勸都不好使！

    可現在寧姡脆弱的神經被大狗嚇得繃緊，不得不屈服。她嚶嚶嚶地喚曲九聽：「聽聽，我怕……」

    話音還未落下，視野前一排平房裡，有穿著工作服的人員推門而出。

    「你好。」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態度不錯，讓曲九聽把質問的話暫時吞入腹中，她視線環顧一圈問：「環境這麼差，只有你一個工作人員嗎？」

    見曲九聽沒有主動自報家門，寧姡猜她是要用另一種方式了解情況，便也乖乖噤聲，瑟縮在曲九聽身後。

    「今天是工作日，其他志願者都在上班呢。所以目前救助站只有我一個人。」小姑娘解釋了一下，看著二人都戴著口罩，以為她們倆是嫌棄救助站的環境，小姑娘無奈一笑。

    「志願者？」曲九聽眉頭擰了一下：「沒有正式的工作人員嗎？」

    「有是有……」小姑娘看了看身後的平房，透過裂開一條縫隙的門，似乎能看見平房裡坐著幾個人，她在內心猶豫了一下才說：「不過這段時間應該都會相繼離職。」

    「什麼原因？」曲九聽順著小姑娘的目光望了一眼，問。

    小姑娘臉上還是一副無奈的樣子：「我也只是一個志願者，救助站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只聽說是救助站擴建了，收容的狗狗多了，做的工作內容增加了但薪資卻減少了。」

    曲九聽瞭然，想必江沁也不敢直接剋扣這個項目款，只能從別的地方剋扣這個錢。

    寧姡見曲九聽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扯了扯她的衣角聲音細若蚊足：「聽聽，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見寧姡怕極了，小姑娘呵斥了那條大狗然後笑著說：「沒事的，Black雖然看著嚇人，其實是很溫順的。」

    Black的名字和它身上的毛髮一樣。

    「Black剛來的時候，我們也很害怕它會攻擊其他狗狗，但是沒有。」小姑娘解釋說：「它很溫順也不太愛叫，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它叫，想必是很喜歡你們吧。誒，對了，你們是來領養狗狗的嗎？」

    寧姡並沒有因為這個安慰而緩解情緒。

    倒是曲九聽點了點頭。

    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攀上寧姡心頭，寧姡在心裡瘋狂地禱告。

    救苦救難觀世音保佑，法力無邊如來佛保佑，耶穌保佑，求你們保佑曲九聽腦子能正常一些，千萬別一根筋搭錯，做出讓人無法理解和苟同的事。

    剛在心裡默念完，就聽曲九聽指了指Black：「我想收養它。」

    寧姡：「……」

    曲九聽，你他媽的，為什麼這麼對待我……

    小姑娘有些抱歉地說：「Black很聰明，我想它應該自己被主人拋棄而感到絕望。之前也有人想領養Black，可是Black不願意離開。」

    「稍等一下。」說完這句，小姑娘跑回平房，再回來時手裡帶著牽引繩和嘴套。

    她走到Black的鐵籠前，小聲地安撫Black幾句，就要打開門進去。

    咔嚓——

    打開了籠門，小姑娘一邊拉開鐵門一邊和這兩個人說：「Black知道你們是來收養它的，但是它也會挑人……雖然它現在表現的很喜歡你們，我也不知道它願不願意被你們收養。」

    說話間，小姑娘蹲下身，伸手做了一個召喚的動作。

    Black的眼睛水靈靈的，它沒有看向小姑娘而是死死地凝著曲九聽她們倆，繼而又輕輕地吠了一聲，尾巴一直在半空中搖擺。

    寧姡雖然被嚇得不行，但是被Black的眼神吸引：「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它眼神里有傷。」

    曲九聽也看出來了。

    穿書那段時間，曲家養的狗狗離世的前一天也是用這個眼神望著曲家人，像是知道大限已至，卻捨不得這些陪伴自己一生的人類。

    曲九聽看著Black，它很瘦，肉眼可見它皮毛下嶙峋的骨架。

    小姑娘知道曲九聽是誤會了什麼，趕緊說：「Black吃的很少，並不是救助站剋扣。」

    說完捏著拳頭：「它一天只吃這麼點，有時候甚至還吃不完。」

    這有些誇張了，Black是大型犬，按理食量不該是這樣。

    寧姡說：「它不會生病了吧？」

    同一時間，曲九聽問：「它是不想吃還是吃不下。」

    小姑娘搖了搖頭：「我們為它做過檢查，它挺健康的，應該是不想吃。」

    曲九聽沉默了一下，忽而問：「能確定它是被拋棄的嗎？」

    小姑娘愣了一下：「什……什麼意思？」

    曲九聽看著它的眼神卻沒有解釋了：「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