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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45:18 作者: 傘阿花傘大王
我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半天才站起來,慢慢地向他走過去。
「冠月,你不用這麼怕,我說了都聽你的。」
「你剛剛跟你父母說,要集訓隊兩個月。」他曖昧地從背後緩緩推我,像把我推進地下室一樣推進了臥房,「寶貝,你是有自信兩個月我就會放過你,還是有把握兩個月就能殺了我?」
其實我都沒有把握。
在這之前,我尚能胸有成竹地告訴自己,我有把握,他為我著迷。
但此刻,我險些功虧一簣,弄丟了我唯一的籌碼。
我看著他,平靜地說:「冠月,兩個月後,如果你還沒有放過我,我還沒能殺掉你,那麼,我就會殺掉我自己。」
他聽了我的話,發出了一聲像是嘲弄又像是寵溺地笑:「你不會的,隨安。」
他篤定地看著我,繼續說:「你不會放棄你的生命,因為你熱愛它。」
我得承認,他是對的,我從未想過為了這個人和他帶給我的苦難而結束生命。
他不值得。
苦難總會過去,我一定會咬著牙熬到那一天的來臨。
梁冠月很了解我,所以才會如此自信地對我說:「說白了,生命對你而言有價值,而對我來說,並沒有。」
「沒有嗎?」我對著他笑一笑,輕聲地反問,緩步湊上前去,環住他的脖子,「冠月,我來賦予你,你生命的價值,你說好不好?」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靜待我這一尾咬鉤的魚。
「願聞其詳。」帶著這樣的笑容,他對我說。
我踮起腳尖兒,輕輕吻住他的嘴角,分開時用矇矓的眼睛看著他。
「毀滅我吧,冠月,按照你的想法,破壞我吧。」我將手掌抵在他胸前,感受他越來越快的心跳,「用盡所有卑劣的手段,用盡一切野蠻的方式,如你所願的,改造我吧。」
他心如擂鼓,眼眸卻愈發沉鬱。
「隨安,投其所好這一招你已經用過了,你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把我碾成殷紅的花泥,剝奪所有顏色,把我藏在寂寞的山谷里,做一支了無生趣的百合。」我依舊看著他笑,「冠月,這不就是你生命的價值嗎?」
他緊盯著我,表情像在笑,又像是在痛苦地克制。
「隨安,你不會知道我現在想要怎樣處置你,真的,你不會想知道的。」
「你試試看,冠月,我陪你試一試。」我用指尖去撫摸他面部稜角分明的骨骼,呵著氣補上後半句,「但是冠月,如果你做不到,如果你失敗了,如果我還是我……」
我斂著眼睛後退兩步,冷漠地看著他:「到那個時候,冠月,你沒有價值的生命,我會親手結束它。」
他的表情很糾結——看得出來,他的謹慎與精明使他不願答應這個賭注,但骨子裡一些無法控制的東西,卻迫使他鬼使神差地吐出一個「好」字。
他有這麼這麼多的優秀品質,他好看又強大,可是結果呢?這些看似美好珍貴的東西,只需一顆惡的種子,就能吞噬。
梁冠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不是什麼中二,什麼腹黑,什麼外冷內熱,什麼控制欲強。
他就是純粹的,不加掩飾的惡,有時,他就是惡本身。
可怕的是,他對自己的惡坦然承認,欣然接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是非對錯,知道我是會痛的。
他懶得給自己找任何藉口,甚至不屑於去假借愛的名義。
要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如此?
這樣一個人說想要毀滅我,卻並不把我當成他的敵人。
我該怎麼做?
在知道他不夠迷戀我,更談不上愛我之後,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我手腕上的傷看著嚇人,但因為梁冠月按時給我上藥,好得竟然非常快,左手幾乎看不出來,右手也只有一道很淺很淺的疤痕。
這傷好了以後,他也沒再去提戴手銬的事情,反倒是我有時為了看他失控的樣子,提議在床上用過幾次。
有一次我用手銬之間冰冷的鏈條勒住他的脖子,微笑著稍稍鎖緊,他竟沒掙扎,只是動作更加兇猛野蠻,像是希望我就這樣死去。
這是我自找的,我咬著牙默默承受,還要面帶笑容。
手上卻是沒有放鬆的,我翻身跪坐在他腹間,勒住他的喉結,雙臂撐在床頭,將他鎖在臂彎和床板形成的枷鎖里,腳上的鐐銬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磕著他的恥骨。
「咔嚓——」
這個聲音是我用嘴發出來的,就像是頸子斷掉的清脆響聲。
聽到這聲音的一瞬,他撐起身體,緊緊地抱住了我。
他居然繳械了,在我「殺」掉他的瞬間。
我拍拍他的背,笑出了聲。
「冠月,原來你不只是個瘋子,還是個賤貨。」我輕輕吻過他的鬢角,含住他的耳垂,壓低聲音說,「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愛我,居然想要死在我身上。「
「夠了隨安,你會死的。」他喘著氣,摸了摸我的後腦,不知道是在安撫我還是安撫他自己,「你真的會死的,隨安,我快要瘋掉了。」
我笑呵呵地把下巴擱在他肩頭,對他說:「明天帶我出去一趟吧。」
他情緒沒什麼變化,就是反問:「你覺得可能嗎,寶貝?」
「我要在這裡文上你的名字,就在這道疤痕上,證明我是你的所有物。」我趴在他耳邊,輕聲說,「要不你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