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失去了，便不會回來了

    「你先喝口水，坐下來慢慢說。」

    來到病民房，唐清莞給白髮老嫗遞了杯水。

    「謝謝。」

    女子捧著水盞，凝視著窗外，久久不語，似乎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一般。

    唐清莞和秦卿塵並不催促，靜靜等在一旁。

    有些傷疤揭開，不僅僅需要勇氣，更需要時間。

    過了許久，女子才放下茶盞，緩緩出聲，「其實，我今年才十六歲，是去年拿到招新令，來問天學院報名的學生。由於沒有通過前幾次測試，這一年來，我一直待在天濟堂。可是，在今年的天梯測試中，我仍然沒有好好把握，失去了最後的機會。無法進入問天學院，我只好回國，卻不想，剛出了天濟堂，意外就發生了……」

    「你是……文香？」唐清莞試探道。

    女子一顫，倏然鎖住唐清莞，「你認出我來了？」

    唐清莞搖搖頭，「我猜的。」

    「那便好，那便好。」聞言，女子眼底的驚慌頓時消散。

    「這麼說，你真的是文香？」秦卿塵驚訝出聲。

    女子點點頭，「我是文香，西漠的文香。」

    「那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秦卿塵小心翼翼開口。

    「我，我……」

    文香說著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腦袋，往昔的事情似乎不堪回首。

    因著她的動作，衣袖緩緩從她乾瘦的手腕上滑落。

    唐清莞不經意間掃了眼，似乎明白了她口中的意外是什麼。

    她記得，西漠的女子從小都會在手臂上點上守宮砂，以示貞潔。

    只是，就算文香失貞，也不會變成老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香，我不是故意要揭開你的傷疤，我只是想幫你治病。」秦卿塵見文香痛苦，慌忙出聲。

    「有些事情，我真的無法告訴你們，還請見諒。」文香咬唇。

    仿佛是作了一番劇烈的思想鬥爭，最終她還是無法完全袒露心扉。

    「可是，如果你不告訴我們……」

    秦卿塵還想說些什麼，被唐清莞抬手制止。

    文香既然不想說，她們強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

    「謝謝你們。」文香見二人不再問，頓時道謝。

    剛剛，她一度還在害怕唐清莞和秦卿塵會繼續逼問接下來的事情。

    如果讓她說出那件事，還不如讓她直接去死！

    「文香，你今天受了驚嚇，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回去了。」唐清莞拉著秦卿塵離開。

    二人走到房門處，文香驀然起身，「你說，能夠治好我的怪病，是……是真的麼？」

    唐清莞聞言轉身，看著她眼底的希望，點點頭，「是真的。」

    「太好了，謝謝你們。」文香乾涸的眼底緩緩噙出一抹淺笑。

    「對了，你失蹤的消息傳到了西漠，他們都很擔心你，並且給文鈺寫了信。前些日子，文鈺已經離開問天學院去尋你了。」

    文香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我都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她才躲到百病真的。

    她不希望哥哥看到她這幅鬼樣子！

    「我相信，你們兄妹很快就能團聚的。」唐清莞淺淺出聲。

    文香咬唇，沒再出聲。

    出了病民房，秦卿塵便迫不及待問，「莞莞，你有什麼法子能夠治好文香？」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文香這種情況。」

    她剛才甚至都沒有把脈，根本不知道文香的怪病是怎麼回事。

    雖然她有回顏草，但是在不了解病情的情況下，根本派不上用場。

    秦卿塵震驚極了，「莞莞，你的意思是你對文香的病沒有主意，你，你不會治？」

    「可以這麼說。」唐清莞如實回答。

    她剛才之所以一口答應文香能夠治好，只不過是想穩住她。

    依她來看，文香的情緒很不穩定，每天都處在崩潰的邊緣，很有可能會尋短見。

    她說能夠治好她的病，不過是想給她一點求生欲望。

    「莞莞，你，你竟然說謊……」秦卿塵依然震驚。

    唐清莞忍不住戳了下她的腦門，「這麼驚訝做什麼？」

    「因為在我眼裡，莞莞是無所不能的，這世上就沒有你治不好的病！」秦卿塵想不想回答道。

    這幾個月來，不論面對什麼樣的怪病，唐清莞永遠都是一句話——能治！

    所以，對她的無所不能，秦卿塵已經習以為常了。

    唐清莞頓時笑了，「我只是凡人罷了，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無所不能呢。」

    「對了莞莞，剛剛你怎麼不給文香把脈呢？」秦卿塵不解。

    「剛剛你也看到了，文香對這件事忌諱如深，想必是不想讓我們把脈的。既如此，我們還是不要戳她的傷疤了。」

    她說著頓了下，「就算如此，對於她的怪病，我也會想辦法，一定要將她治好！」

    「可是，文香的病真的能治麼，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永遠不會回來了。」秦卿塵蹙眉。

    文香已經從妙齡少女變成了七十歲老嫗，她失去的是五十多年的青春，這要如何返老還童？

    「永遠不會回來……」唐清莞喃喃著這句話，陡然一滯。

    不遠處，文香躲在房門後，聽著她們的對話，頓時咬住了嘴角。

    ……

    境花水月。

    唐清莞坐在竹椅上，想著秦卿塵的話，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

    失去了，便不會回來了。

    那她寂滅的異火，是不是再也不能恢復了？

    這些天，她嘗試了很多次，但是都沒有任何收穫。

    她的體內始終感覺不到異火的存在。

    就在她頹唐的時候，一抹玄色的身影不知不覺走到了她的身邊。

    「還在為異火的事情憂心麼？」

    聽見帝君凌的聲音，唐清莞抬眸，「師父……」

    「別怕，你的異火不會消失不見，總有一日，它還會回來的。」

    「真的麼？」唐清莞不可置信。

    帝君凌頷首，「信我。」

    「嗯，我相信師父！」唐清莞頓時在嘴角攢出笑意。

    「伸出手。」

    唐清莞不解，「師父？」

    帝君凌直接握住她的小手，一抹赤金光芒頓時朝她體內涌去。

    「這是……三昧真火？」唐清莞震驚了。

    「你雖然火靈根五階，有熊熊烈火，但是在危險時候，作用不大。如今你沒有異火，我便將三昧真火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