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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37:21 作者: 莊九兒
    她倒是想去酒店開個房,但她身份證沒帶。

    也考慮過姍姍家,但她們三代同堂,擠擠挨挨住在一間兩居室,她外婆睡客廳,這個時間過去,實在太過叨擾。

    沈淮之下意識環顧了一下這房子的衛生狀況——還行,能住人。

    他說:「那你來。」

    她捧著手機道:「好,謝謝你。」

    掛了電話,沈淮之起身步入廚房,查看了一下冰箱。

    裡面倒是有幾瓶礦泉水。

    步入主臥,又查看了一下房間狀況——有點亂,但勉強能住人。

    他又理了理略顯凌亂的被子,讓被子整整齊齊鋪在了床上。

    正在這時,門鈴聲響起。

    沈淮之走去開門,便見林以桉一臉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口。

    他說:「進。不用換鞋。」

    林以桉便一小步一小步挪進了他家裡。

    他們家很空蕩,除了原裝的家具,基本上空無一物,可以看出——這房子平常應該沒有人住。

    格局與她們家一模一樣,甚至許多原裝的家具、家電都是一樣的,包括櫥櫃、電視,冰箱、沙發。

    她環顧了一下,回頭問道:「晚上怎麼睡啊?」

    他說:「你睡主臥吧。」

    「那你呢?」

    他說:「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林以桉「哦」了一聲。

    她走向主臥,推開門看了一間——裡面很乾淨,床上鋪了一床藏藍色純色棉被,床頭柜上則空無一物。

    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忽然想起八年前,他的那個小公寓。

    八年,時間一晃竟已是八年了。

    時間已是凌晨一點三十,她實在太困了。

    她脫下羽絨服,輕輕放在了床上,走出去吻:「家裡有牙刷嗎?」

    他說:「沒有。除了牙刷還有什麼需要的?我下樓買包煙,正好給你買。」

    林以桉說:「洗面奶,牙刷……」又想了想,「沒了。」

    他說了句:「行。」便穿上衣服出了門。

    門輕輕落了鎖,凌晨一點半的家中很靜很靜,靜得像真空,只有頭頂的白熾燈在發著躁烈而耀眼的光。

    獨自一人在一間主人離開了的家裡,她有點不知該把自己往哪兒放。有點渴了,她便輕手輕腳步入了廚房,打開冰箱——

    冰箱內空空蕩蕩,只零星倒落幾瓶礦泉水。

    礦泉水冰涼,她小心翼翼捏著瓶蓋拿出來,把它放到了灶台上。

    這幾天生理期將近,她小腹總隱隱作痛,也很畏寒。

    而她一轉身,便感到身下有一股暖流流出……

    林以桉愣了一下,跑去洗手間看了一眼,果然,姨媽好巧不巧地來了。

    難怪這一整天的情緒都有些焦躁和怪異。

    她倒是墊了一個護墊準備著,但她還需要衛生巾。

    正在這時,手機在掌間震動,微信界面上沈淮之甩了一張圖片過來,上面是貨架上的幾款洗面奶。

    他問:【哪個?】

    林以桉用P圖軟體畫了一個圈,把圖片發給他。

    沈淮之:【/OK】

    而後,她坐在馬桶上焦慮了許久,終於開口道:【那個……】

    沈淮之:【什麼?】

    林以桉:【能不能幫我買一包衛生巾。】

    林以桉:【弱小可憐又無助 .jpg】

    林以桉:【可以嗎?】

    沈淮之:「……」

    什麼叫可以嗎?

    沈淮之抽了一口煙,面前的貨架上正好是形形色色的衛生巾,他便單手拍了一張照甩過去。

    過了一會兒,她在圖片上畫了兩個圈圈發過來。

    沈淮之按要求拿了兩包,走去結帳。

    結算台上是一位粗糙、豪放的社會大媽,正夾著煙,外放聲音打鬥地主,「搶地主」「要不起」等音效響徹在午夜寧靜的便利店內。

    見他走來,把手上這一把打完,這才起來給他結帳。

    阿姨拿起衛生巾左右看了一眼,「嗶-」地掃了一下,又道:「我們店剛進了衛生棉條要不要了解一下?」

    沈淮之說:「不用了。」

    阿姨一臉「你們男生不要對棉條有什麼偏見」的表情道:「更衛生、更舒適,不信叫你女朋友試一下。」

    沈淮之隨口回了一句:「我女朋友說她放不進去。」

    於是,社會大媽一臉驚詫道:「那你們那個是怎麼放進去的?」

    她一臉「你比棉條還細?」的驚訝表情。

    沈淮之深深嘆了一口氣,抽了一口煙,「結帳吧。」

    大媽「嗶-」「嗶-」地掃了一會兒道:「一共一百三十二。」

    -

    空曠客廳內,林以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門口便響起「嗶—嗶—嗶—」的行雲流水的密碼輸入聲。

    過了一會兒,沈淮之拎了一個樓下便利店的購物袋進來,走到茶几前,拿出煙、三瓶瓶裝星巴克咖啡、幾瓶水,剩餘的,則連同袋子一起遞給了她。

    林以桉說了聲:「謝謝。」便拿上袋子,步入了洗手間。

    處理完一切走出來時,沈淮之正在陽台開著窗子抽菸。

    冬季的冷風呼呼地灌進來,客廳內涼颼颼的,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衣,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問了句:「冷嗎?」

    「冷。」

    他便掐了煙,把窗戶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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