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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37:21 作者: 莊九兒
    只是盯了一會兒,卻發現他皮鞋鋥亮,鞋底也很乾淨,愣是一個腳印都不留下……

    想了想,也是。

    他所到之處幾乎纖塵不染,又有什麼腳底抹灰的機會呢?

    而正在這時,林以桉手機在手掌上震動了起來,是顧姍姍,她便一邊接聽一邊走向了臥室道:「餵?」

    姍姍問:「除了餃子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林以桉關上了房門,「沒有,你快點過來就行了。」

    顧珊珊聽出她語氣不對勁,問道:「怎麼了嗎?」

    「家裡進老鼠了。」

    沈淮之剛不請自來地步入了客廳,便聽到這一句,腳步不自禁地頓了頓。

    老鼠?

    在哪兒,我可以幫你。

    幫你打個電話,把老爺子的保安隊叫過來抓老鼠,保證掘地三尺也給你抓出來,把它送上西天。

    而電話那頭,顧姍姍一聽家裡進了老鼠便立刻無情道:「老鼠!媽呀,那我不去了,拜拜。」

    林以桉便立刻反轉補救道:「不過已經被粘鼠板粘住了!我已經扔出去了。」

    顧姍姍這才鬆了一口氣,「害!那就好。」

    沈淮之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來,聽林以桉與朋友進行了長達十分鐘的、沒營養的口水電話。

    他有點渴了,便從購物袋翻出一瓶礦泉水,擰開來喝。

    而正在這時,他從兩人的通話中捕捉到一個重大信息。

    林以桉說:「哦對了,你來的時候買兩包衛生巾過來。」

    「我上回在你家放了兩盒棉條,你先用唄。」

    而她說:「兩年沒有性生活,棉條塞不進去了……」

    聽到這兒,沈淮之明顯嗆了一下。

    手上沒拿穩,礦泉水便碰灑了一地。

    所以,她這兩年來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的?

    至少性。生活是如此……

    他把礦泉水瓶立在中島台上,環顧四周,卻找不見抹布或紙巾,看著一地水不知該如何處理。

    正在這時,林以桉掛了電話走出臥室,見沈淮之正站在中島台前便問:「你怎麼還在這兒?」說著,又往前走了兩步,便一腳踏在了那一灘水上——

    她左腳定在原點,右腳卻「滋啦—」地往前滑。

    她「啊—」地尖叫著,險些當場劈了個一字馬。

    好在沈淮之眼疾手快,伸手攬住了她的腰,也好在她柔韌性好,腿劈了160度也沒有拉傷筋骨。

    林以桉後背向後倒,只覺得自己上半身懸掛在了半空中。

    等林以桉不再往下滑,沈淮之便環住她的腰,用力往上一提,林以桉兩條腿才在地板上直立站穩。

    兩人都嚇了一大跳,驚恐之色溢於言表,氣氛間毫無曖昧之意可言。

    只是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沈淮之寬厚的手掌正用力抵在她腰間,撐著她——那是男性獨有的力量感。

    兩人臉貼著臉,離得很近。

    沈淮之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脖頸處,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兩年時間已過,許多回憶,已逐漸在她大腦中淡去,而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她的身體依舊記得。

    像是有一種很深的情緒記憶埋進了她的身體,深入骨血,那一刻,她的心臟還是胡亂地跳了兩下。

    那心跳里有驚慌,亦有短暫的心動。

    她匆忙推開了他,獨自站穩。

    沈淮之輕咳了下轉過身,看到中島台上的礦泉水,便又拿起來抿了一口,放下水瓶後,他忽然道:「跟我走吧。」頓了頓,「其實這兩年……」接下來的話,他像是不知如何開口,「總之。」

    她明白「跟他走」是什麼意思。

    她聲音很輕,春末夏初輕輕柔柔的風,「其實這兩年,我變了很多。」

    已經不是他記憶里的那個人了。

    他說:「我知道。」

    她說:「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

    他說:「那我來追求你。」

    「我知道,你對過去那段感情,可能有很多不好的回憶。」他的語氣竟有些弱勢,「但以後不會了。」

    林以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正在這時,手機在他大衣口袋裡震動起來。

    他一直看著林以桉,等待她答覆。

    手機一直震動著,震了三下,他覺得有點吵便拿出來摁掉。

    只是過了一會兒,卻又一次地打進來。

    她說:「你快接吧。」

    但他還是摁掉了。

    第三次響起,沈淮之頓了一秒,這才接了起來。

    不是因為這通電話重要——當然,它也很重要,但他接聽,是因為他知道林以桉並不準備回答他。

    他滑動接聽道:「餵?」

    林以桉站在一旁看沈淮之接電話。

    他聽了兩句,便習慣性走向了陽台。那個電話打了有五分鐘,而那五分鐘裡,她只感到面前這個人,這個在重逢後蒙上了一層陌生氣味的人,忽然又熟悉和立體了起來。

    在他們交往的一年時間裡,聽他打電話聊工作,於她而言,是像搖籃曲一樣熟悉又讓人心安的東西。

    五分鐘後,沈淮之返回來說:「公司那邊有點事。」

    林以桉道:「那你快去。」

    他走到她面前,像是不知該說什麼道別的話語,只是又問了一句:「你這兩年……有沒有再交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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