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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37:21 作者: 莊九兒
    當然,為了過審,畫面表現得相當相當之隱晦。

    鏡頭只給到昏暗燈光下,四條光裸交錯的腿。

    沈淮之卻猛地摘下了耳機。

    他覺得眼睛疼,不想看,只是卻又忍不住直勾勾盯住了畫面,想看看這兩個人會越線到什麼程度。

    兩手下意識地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這導演為什麼一定要加這場戲?

    文藝片劇情枯燥,不搞點有的沒的,怕票房賣不出去是吧?

    而正在惱怒之時,空姐端來一餐盤精緻的點心,放到他面前的餐桌上,「老闆,給您準備的宵夜。」

    沈淮之看也不看一眼便不耐煩道:「拿走。」

    於是,剛放下不到一秒的餐盤,便又被灰溜溜端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鏡頭向上滑動——

    俯拍角度下,兩人結束了運動,背對背側臥在床上。

    身上蓋了一層白色床單,巧妙地遮住了胸部及大腿根處。

    女主把一隻手連同床單一同輕輕枕在了側臉下,濃密的黑髮蓋住了她整張臉,讓人看不清五官,只露出一個嬌俏的鼻尖,和一個像缺水的小魚一樣正小口小口呼吸著的嘴。

    影片在視頻網站首映時,這一段被「靠,老子褲子都脫了,就TM給我看這個!」、「就這?就這?」刷了屏。

    只是此刻,沈淮之的「前男友眼」,卻覺得這簡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畫面!

    看著這逼真的事後既視感,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躁狂。

    他端起一杯水,本想喝一口冷靜冷靜,手卻懸在了空中。

    他眼睛發紅,表情僵硬,直直盯著顯示屏,而那畫面卻遲遲也不結束……

    他有種想一杯子砸過去的衝動。

    正在這時,女主蓋住後背的長髮撲簌簌地散落下來,露出她纖弱的肩頭,而她左肩上,並無他熟悉的那一顆痣。

    林以桉左肩肩頭有一顆深褐色小痣。

    他知道她身上每一顆痣具體所在的位置。

    所以,這個女人不是林以桉,是替身。

    他感到些許寬心了些,但依舊氣惱——鬼知道從哪兒到哪兒是替身,從哪兒到哪兒又是她本人。

    -

    晚上九點,沈淮之的灣流G650在江洲國際機場穩穩降落。

    十分鐘後,他坐上了小李來接他的車,同行的五六個公司高層也有自家司機或公司司機前來接應。

    是在開往錦繡華閣的路上,傅景潤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他滑動接聽道:「餵?」

    「沈總,南水灣會所約不約?」說著,不等他回答,「你先別急著拒絕!你猜一會兒誰要來?」

    「誰?」

    「裕慈一朋友,你猜是哪個朋友?」

    沈淮之頓時心領神會——是林以桉。

    傅景潤的訂婚宴沈淮之參加了,聽說未婚妻是江戲的,閒聊時便隨口問了一句是哪一屆哪個班。

    劉裕慈道:「總之跟林以桉同一屆同一班就對了。」

    她知道沈淮之是林以桉前男友。

    「……」

    劉裕慈又說:「我跟她很要好的,還經常一塊兒蹦迪來著。」

    沈淮之只是在想——原來那時候,時不時半夜一通電話把林以桉叫出去喝酒、蹦迪的狐朋狗友就是她。

    林以桉在南水灣會所,而傅景潤叫他去玩。

    他想了想說:「不去。」

    他覺得他得了周世傑PTSD,林以桉PTSD。

    總之,他現在不想見到她。

    傅景潤便拖長了聲音道:「你不來啊。你不來……那我們正好放心灌她嘍。哦對了,今晚陳年也來了。」

    陳年是個混世魔王,有他在的場合,結束後誰也別想豎著出去就對了。

    沈淮之頓了兩秒,「我得先回趟家。」

    傅景潤道:「好嘛,那你慢慢來,反正我們要先喝起來了。」

    「別灌她。」

    「這我可保證不了。」

    掛了電話,沈淮之對小李道:「快點開。」

    小李穩穩噹噹一腳油門踩到了底,於是,伴隨重重的推背感,汽車加速,三十分鐘後,車子在錦繡華閣地下車庫停了下來。

    沈淮之叫小李先下班,便上樓把重要文件放入了保險箱,電梯下到地庫,駕駛賓利開往南水灣方向。

    匆匆趕到了會所時,包間內,十幾個人已經倒下了一大片,而林以桉卻完完好好地坐在哪兒。

    她穿了一件薑黃色衛衣,頭髮披散下來,頭頂的鴨舌帽還未拿下,很休閒的裝扮,臉上也笑得燦爛。

    大家正在玩骰子,倒下的大概是輸了遊戲被灌了,其他坐著的人里,大部分也喝得微醺,瞳孔渙散。

    唯獨林以桉精神抖擻,像是一杯也沒喝。

    一個朋友注意到門開了,便望過去道:「這是誰來了?」

    「Michael?」

    見沈淮之來了,喝得不省人事傅景潤,便又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對林以桉道:「我介紹一下。」說著,指了指沈淮之,又搖搖頭,「算了,不用介紹了。」

    當年兩人戀情傳得轟轟烈烈,還用他多此一舉。

    他便又指了指林以桉,對沈淮之道:「她太厲害了!我服,我真的服!玩了二十把一把都沒輸。」

    是沈淮之來了。

    林以桉下意識在人群中找了一下裕慈,只是裕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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