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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頓時無話，只說了句，「哦。」

    吃了林以桉一頓飯，他竟感到有些嘴軟和手短……

    林以桉道：「你慢慢吃，我陪你。」

    「哦。」

    小李食量驚人，食速也同樣驚人，很快吃完一堆食物。

    林以桉便把人好生送到電梯口，自己回了房間。

    -

    回去的路上，小李還是有些忐忑。

    到了公司，小李到總裁辦敲了敲門，進去打報告。

    聽完，沈總卻只是兩手捏著一支鋼筆把玩，坐在巨大的玻璃幕牆前，搖晃著下面的老闆椅，「知道了。」

    小李正要出去，沈淮之又問了句，「她還說什麼了沒有？」

    小李想——她還勸他辭職來著——但只是回了句，「沒有。」

    沈總又問：「她在劇組怎麼樣？她身邊有沒有什麼男演員……」說著，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理解。

    小李想了想，「也沒有吧，就……」

    「就什麼？」

    小李道：「就有一個導演跟林小姐說話來著。」

    「說什麼了？」

    小李便報告了有所隱瞞的真相：「當時林小姐吃飯，導演想坐她對面，她沒讓坐。」而沒說她對面是自己。

    沈總道：「知道了。」

    小李便離開總裁辦，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他的日常工作除了開車，便是漫長的等待。

    總裁辦外的秘書工位空了幾個，沈淮之便給了他一個。

    對面的秘書小姐，有時心情好了還會為他提供速溶咖啡服務。

    在CBD寫字樓頂層有一個自己的工位，有漂亮秘書泡咖啡，平常賓利、勞斯萊斯、奔馳等豪車換著開，時而，車上還載著一個大美女。

    他時常覺得——這大概就是人生巔峰了吧！

    -

    晚上九點，沈淮之下班回家。

    他讓司機把房車開回去，自己上了大牛一腳油門轟回了家。

    進門時，小八正在貓窩裡眯著，聽到門聲，睜開一張朦朦朧朧的睡眼。

    沈淮之走過去把它抱起來，它卻不願意似的用兩隻小爪抵在前面，那一聲「喵～」也叫得格外憂傷。

    沈淮之叫了聲：「小八。」

    小八抵著他，扭過頭，大眼睛憂愁地耷拉下來，又「喵」地叫了一聲。

    沈淮之便把小八放地板上，小八便又縮回了貓窩。

    養了一個月了，小八還是不同他親近。

    真是養不熟啊，跟那個誰一樣。

    想著，沈淮之走上三樓。

    臥室空無一人，床單上也乾淨得沒有一絲褶皺。

    那裡曾有過他們多少美好的回憶。

    沈淮之拿了件浴袍，走向浴室，看到那個圓形浴缸……

    那裡回憶更多。

    沈淮之不忍多看，匆匆洗漱過後，便走出了浴室。

    手機鎖屏上彈出幾條微信。

    沈斯年：【南水灣會所來不來？】

    沈淮之拿起手機，回了一句：【準備睡了。不去。】

    沈斯年：【我把那個小演員給你叫來？】

    那個「小演員」，指的是林以桉。

    那天他找沈斯年幫忙，讓劇組給林以桉放一天假。

    後來沈斯年問他兩個人是什麼關係，他說了句，在追。

    沈斯年是盛安文化總裁，半截身子泡在了演藝圈，有錢，能決定藝人的命運，藝人們自然趨之若鶩，一堆小明星摩拳擦掌想要撲倒他，從他身上撈點資源、撈點錢。

    沈斯年把林以桉也當成那樣的存在，這讓沈淮之莫名氣惱。

    沈淮之回了句：【你叫不來。】便把手機扔回了床上。

    沈斯年聽出他的不悅意味，回了句：【好好好，不來就不來。】

    沈淮之裹了一身白浴袍，到床上躺下。

    床頭柜上放著一瓶褪黑素和一本《傾城之戀》。

    這幾天，他睡眠質量堪憂，便去買了一瓶褪黑素。

    他記得褪黑素挺好吃的，軟軟甜甜像軟糖。

    他買了林以桉同款，只是吃起來，卻只覺得有一股難聞的藥味。

    或許甜的不是褪黑素，而是林以桉伸進他嘴裡的果凍一樣柔軟的小手吧。

    吃完，沈淮之又拿起《傾城之戀》來看。

    這本書他實在看不下去。

    他已經很久沒看過小說體的書籍了，不過中學時也看金庸，快意恩仇，厚厚一摞書沒幾周就能看完。

    而這本書淒淒哀哀，他斷斷續續看了十多天，也就翻了那麼幾頁。

    中短篇小說集，他只看了其中《傾城之戀》那一篇。

    今天又翻了一頁，便翻到之前林以桉發朋友圈的那句話：

    【他愛她，這個毒辣的人，他愛她，然而他對她也不過如此。】

    他只覺得自己被扎了一刀。

    這是什麼話？

    他不忍細看，隨手把書丟進了垃圾桶。

    他覺得自己得了張愛玲PTSD。

    他關了燈躺回了被窩，卻只覺得渾身不舒服，便又開了燈，起身翻找床頭櫃抽屜里的眼罩和耳塞。

    翻了一下，便翻出一枚男士鑽戒。

    這枚鑽戒他其實不大認得，也就是從床頭櫃翻出來了，他才知道是自己的物品。

    他平常沒事不會買戒指，他的鑽戒，也只有跟林以桉一起買的情侶對戒。那天買回來，他試戴了一下便摘下來放到了床頭柜上，應該是後來林以桉給他收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