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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37:21 作者: 莊九兒
    「沒什麼。」頓了頓,「我後天進組。」

    「在哪兒?」

    林以桉說:「安楊影視城。」就在江州與隔壁市之間的交界處。

    沈淮之說:「行,好好拍戲。」

    林以桉只是「嗯」了一聲,有些漫不經心。

    吃到一半,林以桉手機在桌上「嗡嗡」地震了一下,顧珊珊一條微信彈了出來:【怎麼樣,考完了嗎?!】

    她和顧珊珊是高中同學,後來林以桉考入江州戲劇學院,顧珊珊考入了江州師範大學,不過兩人都在大學城內。

    林以桉拿起手機,在桌下回她:【嗯嗯。】

    顧33:【我也考完了!】

    顧33:【我在購物中心,要不要出來逛街呀?】

    林以桉有點開心:【我也在購物中心,不過得等一會兒。】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對面正在進餐的沈淮之。

    沈淮之便問了一句:「怎麼了?」

    林以桉臉上露出那麼一絲欣喜,「姍姍說她在購物中心,她找我逛街了。」頓了頓,又問他,「要我等你嗎?」

    沈淮之瞥她一眼,只覺得好笑。

    失魂落魄坐了一中午,朋友一個逛街的邀請就開心了,還想丟下他去找朋友。

    沈淮之薄唇微張道:「等著。」

    林以桉:「……」

    看她吃了兩口便不吃了,一直在桌下和顧珊珊聊天,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沈淮之又吃了兩口,便擦了擦嘴道:「走吧,她在哪個館,能找得到嗎?」

    「我問問她。」

    林以桉有點路痴,商場裡這個館、那個館,她常常雲裡霧裡。

    有時從東門進,逛了一圈原路返回,出了門才發現跟剛剛自己進去的地方不太一樣——她從西門出來的。

    林以桉:【你在哪個館呀?我去找你。】

    顧33:【這兒應該是B館三樓吧,就卡地亞那兒。】

    林以桉抬頭對沈淮之道:「她在B館,卡地亞那兒。」

    桌對面,沈淮之嘴角忍不住浮出一抹嘲諷,淡淡道:「Cartier在A館三樓。」

    當年這個購物中心的設計圖紙,他看了一版又一版,最後那一版更是爛熟於心,想去哪兒,他閉著眼都能找到。

    沈淮之把她送到了A館,告訴她從自動扶梯下去就好。

    林以桉對他擺了擺手便搭自動扶梯下去,長長的自動扶梯,林以桉下到一半,一回頭,見他仍站在原地。

    他看著她,面無表情。

    林以桉擺了擺手,告訴他自己能找到,叫他回去。

    沈淮之點點頭便離開了。

    回過頭時她就在想——沈淮之,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

    -

    女生逛街永遠不嫌累。

    兩人逛了一會兒,林以桉手裡便拿滿了購物袋。

    這一年來,林以桉像是在洛山別墅畫地為牢。每天除了上上課,排排小品,便是在家裡看書、看電影。

    逛累了,便找一個甜品店坐下。

    商場內略顯嘈雜,顧珊珊勤奮地用小小的勺子挖著面前那一碗榴槤忘返,問:「你暑假是什麼戲啊?」

    林以桉道:「宮斗戲,劇本挺爛的。我在劇里各種虐女主,還得扇女主耳光,總之……」她聳聳肩,「就是惡毒女二,播出來了估計又要挨罵。」

    顧珊珊問:「怎麼接這種戲啊?」

    林以桉道:「沒辦法,停了一年,暫時拿不到好資源了。」

    她一年前玻璃心,被網友罵到自閉,沈淮之建議她先不要接戲,好好學習。

    她聽了,把這一年的工作全部推掉。

    這一年來,她閒暇之餘一直在鑽營台詞和演技。

    比起一兩年前,在經紀人安排下不停接劇本進組,拿了劇本,不加咀嚼地背下台詞便進行表演時相比,她的演技肉眼可見地提升了。

    只是這一行挺殘酷的,尤其對女演員。

    她停了一年再去接戲,就像在家奶了三年孩子的女人出去找工作,就一個字,難。

    沒什麼好機會找到她,只能一切從頭開始。

    兩個月前,經紀人周楚紅便說,她暑假有兩個選擇。

    其中一個是都市言情劇,劇本沒什麼新意,但至少也沒雷點,中規中矩。

    一個是宮斗劇,劇本槽點滿滿,但導演是周世傑。

    周世傑?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問:「是《大江之上》那個周導嗎?」

    紅姐眨巴眨巴眼:「是他。」

    林以桉問:「他怎麼拍宮斗劇啊?」

    紅姐聳聳肩:「誰知道呢,這藝術家們的腦迴路都是咋長的。」

    劇本雖雷,但好歹是周導的戲,她便毫不猶豫選了這個叫《紫禁城之淚》的宮斗劇。

    兩人沉默良久,顧珊珊又問了一句:「你最近……怎麼樣?」

    林以桉明白,她問的是和沈淮之之間怎麼樣。

    「最近怎麼樣啊……」

    林以桉用小勺剜下一小塊芒果班戟,卻不送進嘴裡。

    小勺搭在了盤邊,她望著面前的空氣沉默良久:「就那樣吧。」

    顧珊珊又問:「沈淮之對你怎麼樣?」

    林以桉道:「還行。」

    她最近,總是反反覆覆反思自己與沈淮之這段關係。

    沉默良久,她把自己反思的結果說出來:「你在KTV不是喜歡唱《易燃易爆炸》,其實有時候,人對戀人的要求挺矛盾的。就像一個男生,他不能要求你白天像白紙一樣單純,晚上又變成一個輕佻下賤的盪。婦,你也不能要求一個男人在事業上秒天秒地,還能有時間時時刻刻陪伴你。你不能享受了一個男人成熟帶來的所有好處,還要求他像一個十八歲小男生一樣對你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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