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時言最懂得打擊下屬自信心。

    「這件不行，太瘦，你穿不進去。」

    「這件不行，對身材要求太高，最起碼得C罩.杯以上才好看。」

    「這件不行，你太矮了，穿起來沒有氣場。」

    最後在幾個妹子的一致抗議之下，她才停止打擊。

    時間越來越近，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的準備，時言事必躬親，每天在自己的記事本上拉出來重要的事情，再三確認進度和準備情況。

    肖以安那邊幾天沒有聯繫，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他也一直沒有送過來，中途有一次她去三安開會，也沒有見到他，問起他，邵強一臉生無可戀，對於自己的老闆動不動就玩失蹤，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直到幾天之後，時言晚上臨睡前突然收到肖以安的電話，電話里他的聲音顯得十分空曠，還有隱約呼嘯的風聲。

    時言握著電話的手一緊，半天沒說話。

    那邊也沒有動靜，兩個人似乎在較量，誰先說話。

    終於還是肖以安先開口，「時言……」

    「你在哪裡?」

    肖以安抬頭看了看璀璨的星空，聲音卻有些寂寞，「時言，我在阿爾金。」

    時言地理不好，卻也聽說過阿爾金，跟羅布泊和可可西里、西藏羌塘並稱為中國四大無人區的地方，只是後兩者名氣沒有羅布泊和可可西里大而已。

    時言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去了那裡，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因為她知道，在那種普通通信信號沒辦法覆蓋的地方，只能用衛星電話跟外界聯絡，而衛星電話費用不菲，不是特殊和緊急的情況，一般不會用。

    時言低聲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肖以安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活動開始前，我儘量趕回去。」

    「好，那你注意安全。」除此之外，時言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肖以安低低地叫了她一聲，「時言。」

    電話里，他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極盡溫柔，時言心中一跳，「嗯?」

    「等我回來!」

    說完這話，電話就斷了。

    時言一隻手握著電話，半天沒動。

    房間很安靜，豌豆就趴伏在床邊，被她打電話的聲音吵醒，豌豆抬頭看了她兩眼，見她一直在發呆，又趴了下去。

    時言按住自己的胸膛，覺得自己許久沒有過波動的心臟，正在一點點地加快速度跳動，這種感覺讓她有些驚，有些慌。

    肖以安掛了電話，耳邊是獵獵風聲，這裡天空純淨，能夠看到城市中無法看到的星星，繁星點點，如夢似幻。

    他是為了還一個人情而來。

    多年前，他獨自上川藏線，沒曾想受風感冒，最後導致高原肺水腫，差點就死在高原上，是一個叫老刀的西北漢子救了他。

    老刀也是一位專業嚮導，這次的帶客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只是沒想到臨到出發，老刀因為急性闌尾炎做了手術，自然是不能再進阿爾金。

    帶線的人有時候很迷信，老刀還沒出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很多同行覺得此行不會很順利，所以沒有人願意替他跑這一趟。

    如果不能出行，老刀將賠付給對方雙倍違約金。

    老刀手頭並不寬裕，老刀找到他的時候，他當即答應了下來。

    他沒有那麼多講究，他都在生死邊緣徘徊過許多次了，他覺得閻王可能不太待見他，每次他覺得自己走到了地獄門口，都被踢了回來。

    之前行走沒有任何牽掛，所以很多時候任性妄為，這次多了一絲牽掛，所以他也不會允許自己出錯。

    只是越往腹地開，越遠離人煙，他的思念也越發的濃重。

    她最近應該很忙，活動進行的還順利吧，她的衣服還沒送回去……

    晚上紮營之後，團里的一對情侶出來看星星，女生的頭靠在男生肩上，兩個人小聲說著話，女孩子笑的溫柔。

    他忽然很想她，想聽聽她的聲音。

    只是電話通了，卻不知道要跟她說些什麼，直到她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算了算時間，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活動當天他是可以趕回去的。

    所以時言，等我回來，我想帶你走進我的生活，我想有一天帶你來看這浩瀚而純淨的星空。

    ***

    接下來的幾天時言都沒有收到過肖以安的電話。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通話記錄還存在手機里，她都覺得是自己做的一個夢了。

    時言現在覺得忙碌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最起碼忙碌了，能夠讓她忘記一些東西。

    活動開始前一天，時言帶著整組的人把所有流程都跑了一遍，所有的人，負責什麼事情，能夠踩點的也都踩了點。

    時言叮囑亞美：「亞美明天的coser你務必要確認一遍再，提前說好位置，並且提前到，如果達不到我們的需求，不但不給錢，而且還要賠給我們錢的。」

    亞美在本子上記下來，表示會再確認一遍。

    最後檢查了一遍衣服和道具，所有都確定之後，時言才敢回家。

    臨睡之前，她看了看手機，明天就到活動了，肖以安一直沒有消息，應該是趕不回來了吧。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有種期待忽然落空的感覺，看來人還是要吃一塹長一智，不能抱有期待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