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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28:44 作者: 窗語徐徐
只記得最後都歸於一句,「藥盒上都有寫,你記得看清楚……」
溫邈想說,既然都寫了你怎麼還這麼費七八力地又說一遍……
這麼想著,溫邈又想到了一個詞----「關心則亂」
隨之,她又想起了之前那個男生跟她說的關於孟鋮之餘她的那些……
雜七雜八夾雜在一起,溫邈只覺著頭昏腦脹之餘,好像,心,也亂了。
最後,在上樓之前,她記得她拽了拽他的袖子,想說些什麼。
而在她拽住他袖子的那一刻,她好像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些屬於希冀的光……
然後,沉默又是沉默……
再開口,她只渾混地說了句「謝謝。」
然後便轉身上了樓。
也忘了腦海里組織著原本要說的話,也忘了,她手裡還抱著他的衣服。
第八章
出了Q大往東走就是一條長長的胡同,是北京很少保留下來的原汁而原味兒的屬於老北京的胡同巷子。
黃昏的光暈打在牆上,瓦礫上,帶著屬於帶著舊時光的氣息,那是屬於我們常愛說的「以前」的時候……
秋天的天空總是在黃時候昏泛出粉黛般的色彩,自行車的鈴聲響徹整個胡同,郵遞員正在一家一家的遞著報紙,檐角的窗戶總會是在特定的時候被推開,然後大雜燴的香味兒從一家家瀰漫出來……
媽媽尖著嗓子喊了一聲「回家吃飯了……」
各家小孩總能準確地辨別出哪個聲音是自己的專屬。
……
在溫邈的記憶里,自己也住過這樣的胡同,那個時候,她上小學,和弟弟也經常會和胡同里的孩子們野……
家裡的家長只有爺爺和奶奶。
奶奶是蘇州人,有著一手精湛的蘇繡手藝。
總是喜歡給溫邈繡好看的小帕子、小扇子。
在溫邈白色的小襯衣上繡上幾朵粉嫩嫩的小花兒,在雪紡裙擺上繡幾朵彩蝶,在淺色衣裳的袖口添幾枚青色的竹葉……
爺爺總是喜歡拉著溫邈下象棋,一開始,每場棋都是以爺爺的安慰「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結束。
等溫邈再大一點,局面就變成了:溫邈淺笑地看著嚷嚷著「悔一步、悔一步」的爺爺說道,「您說的,勝敗乃兵家常事。」
……
隨著爺爺奶奶的去世,溫邈和溫逸搬回去和自家父母住在一起。
那個階段的家裡,是少有、甚至沒有家長的。
等溫邈再大一點點,她就變成了家裡的家長。
溫邈跟著保姆阿姨學家務、學做菜。
不為什麼,她只是像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家裡的家長而已。
兩姐弟的身體總是呈相反的狀態。
溫邈是成年後身體不太好。
而溫逸是小時候比較容易生病。
那個時候,兩姐弟上小學六年級,即將面臨小升初。
溫逸性子愛貪玩一些,那個階段,溫邈正在準備著小升初的考試,所以就沒怎麼管他。
一天晚上,溫逸突然發起了高燒。
直接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溫邈家住的是高級小區,安保做的十分穩妥,兩個孩子在家大人也並不擔憂。
保姆總是做完晚飯就離開。
那天晚上也是溫邈突然想著去看看溫逸的功課,進了他的房間才發現已經昏睡過去怎麼也叫不醒的溫逸。
溫邈那個時候十二歲,她記得她那天怎麼也叫不醒溫逸,溫逸額頭燙到嚇人。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爸爸還在美國,媽媽去了臨省開會。
無人可靠。
溫邈跑到客廳先是用家裡的座機打了電話叫120,然後陸陸續續地給父母打電話,然後跑回房間守著溫逸,一直試著喚醒他,不讓他繼續睡過去。
爸爸的電話一直不通,那個時候的美國應該是凌晨,媽媽接到電話便說她馬上訂了機票趕回來。
溫邈都不記得是怎麼陪著溫逸到的醫院,她只記得她一陣手忙腳亂,溫逸被推了進去,然後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出來說是一個她不知道的病,要動手術,要家長簽字。
她說,我可以簽。
醫生說,你不行,要你們的家長。
那個時候的溫邈好想哭,她想說她就是家長,這麼些年她一直在很努力地去做好家裡的家長啊……
僵持不下,媽媽的電話打了過來,說:飛機延誤了要等,問她溫逸的情況。
那個時候的溫邈什麼也沒聽進去,只聽到媽媽說還不能回來,那個時候,疲憊、憤怒、恐懼……一切一切都撞擊在了一塊兒
溫邈還記得那個時候十二歲的自己第一次冷著語氣威脅她的母親
----「媽媽如果你今天回不來,就不要再回來了……」
她只有十二歲,她也只有一個弟弟,她不知道醫生說的是什麼病,也不知道怎麼幫躺在病床上的弟弟……
那個時候的溫邈將那些年缺失的安全感鎖帶來的恐懼完全爆發了出來。
後來,好在是虛驚一場,溫逸很快就退了燒,輸了一晚上的液,手術推到後面也沒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