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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27:33 作者: 大清藥丸
    夥計看到劉誠,連忙上來招呼。

    「店家,能不能借張紙寫幾個字?」

    「你等著!」夥計從裡屋取來筆硯宣紙,輕輕放在擱書的木板上,「你自己寫。」

    劉誠連聲道謝,從紙上撕下一條,拿起筆掭飽了墨,寫道:「姓氏不祥,名曰可語。」頓了一下,忽然又想:「頭領和仇家的名字要不要寫?以後她會不會為頭領報仇?」筆尖懸在空中,遲遲不肯落下。

    夥計忙了一會兒,過來一看,見紙條上只有八個字,笑道:「想了這半天,就寫了這麼幾個字?待會兒墨幹了你自己磨。」

    劉誠笑應一聲,先寫了五個字:「涼州王曉風」,空了兩個字的距離,在後頭寫下冷山影的名字。接著又在「風」和「冷」之間畫了一把劍。畫完,交還筆硯。夥計湊過來一看,只見紙上的字歪七扭八,跟狗爪胡亂按的一樣,那把劍畫得倒不賴。

    劉誠收好紙條,忽覺沒地方放,塞到衣服里多半會掉。他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走到一家古玩店門口。餘光一瞥,看到一排玉墜,心念電轉,當即止步對店家道:「挑個最便宜的玉佩給我。」那人挑了一個,道:「一兩銀子。」

    劉誠心一橫,咬牙買下,掛在可語脖子上,將紙條小心纏在掛繩上,抹了點唾液粘好,長吁一口氣,道:「我的祖宗,以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走了半個時辰,轉過不少府邸,卻不知送到哪一家。就在這時,街上一隊人擁著一頂轎子走了過來。劉誠尋思道:「坐轎子的不是商戶便是官家,擇戶不如撞戶,就這家了!」心念既定,悄悄跟在那轎子後頭。

    一行人擁著轎子拐了好幾道彎,終於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來。幾名仆侍從門裡迎了出來。眾人落轎壓轎,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走了下來。劉誠抬眼一看,只見門上匾額寫著「趙府」兩個金字。他本想立即走過去,但又怕被人趕走,猶豫之際,一行人已經進府,大門也已關閉,一切又恢復如初。

    劉誠抱著可語來到附近一家飯店。這時還不到中午,店裡空空蕩蕩,十分冷清。劉誠點了兩碗粥、一小碟菜、一壺茶,扯住店小二問起趙家的情況。小二閒著沒事,便跟他聊了起來。原來那家主人叫趙元良,是中京有名的商戶。據傳此人跟當今太子私交匪淺,朝中官員無人不向他示好,即便是一品大員,見到他都得客客氣氣,不敢怠慢。劉誠聽說這趙元良有這等背景,心中驚嘆不已。

    店小二見他聽得仔細,不覺說得興起。劉誠瞧了一眼可語,輕嘆一聲,問那小二:「趙家有幾個子嗣,你可知道?」

    小二笑道:「客官,你可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趙元良原有個兒子,可惜五年前得病死了,你不知那時趙府的人有多傷心!前兩年他夫人又生了個兒子,單名一個青字,今年估計快三歲了罷!」

    劉誠填飽了肚子,給可語餵了點粥,心想:「他們跟我素不相識,我若上去敲門,一準被趕走,來硬的肯定不行,只好賭一把了。」離了飯店,在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次日凌晨,劉誠便抱著可語離開客棧,悄悄來到趙府門外。此時天還沒亮,街上靜悄悄的,幾無行人。等了一陣,只聽附近有公雞打鳴。又過一會兒,眼看天色將明,劉誠把可語輕輕放在門前石階上,摸出剩下的幾兩銀子,一股腦擺在可語腳邊,在門上用力錘了幾下,拔腿便跑。逃至一拐彎處,驀地停下,將身一藏,只把頭微微伸出,目光盯著趙府門口。

    可語看不見劉誠,果然哭嚷起來。沒過一會兒,便有人開門叫道:「誰啊!?一大早哭哭啼啼的!」只見兩個人跨出門來,瞧著地上的可語直發愣。一人回過神來,抬頭向街兩邊望去。劉誠急忙將頭縮回,隱約之中聽見一人說道:「你在這裡看著,我去問管家!」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先前那人領著一灰衫男子趕到門口。可語見陌生人愈來愈多,哭得越發響了。那管家有些慌亂,急道:「等著,我看看老爺起了沒。」說罷,急匆匆跑了進去。

    劉誠等得焦急萬分,心裡一通打鼓,生怕趙府的人不接納可語。等了沒多久,只見那管家引著一婦人走了出來,嘴裡說道:「夫人,您看!」劉誠見那婦人衣著華麗,舉止從容,氣質與尋常婦人大不相同,心想:「這人多半便是那位趙夫人。」

    一人彎腰將可語抱起,將她送到那婦人懷裡。可語哭得眼都紅了,小手亂揮亂舞。婦人朝地上使了個眼色,道:「把銀子收起來。」那管家指著可語玉佩掛繩道:「夫人,上面好像有張紙條。」說完,取下紙條輕輕展開,遞到婦人面前。那婦人閱過那紙條,沉吟片刻,嘆道:「行善積德,只願老天不要再為難我趙家。紙條給我,銀子入庫,這事我自己去說。」

    「是!」

    婦人抱著可語跨進門去,三人跟在後頭,關了大門。劉誠怔怔地望著趙府門前的石階,呆了半晌,方才離去。

    ☆、新家

    卻說那趙夫人抱著哭個不停的可語回到府里,正遇著急著出門的趙元良。

    「這孩子是哪兒來的?」趙元良問道。

    趙夫人將如何在門口發現可語以及自己的打算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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