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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25:12 作者: 執吉良守
    「因為我相信你。繁崢。」

    許繁凌的聲音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來,許繁崢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許繁崢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你知道這些年,我一直想要的是什麼嗎?」許繁凌低聲問他。

    許繁崢握著電話,沒有繼續冷言冷語,很平靜地問許繁凌:「什麼?」

    「我想要回到過去。即使不能把你一起帶走,我也應該和你一起留在那……」許繁凌咳了幾聲,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繁崢,在地下室呆的兩天裡,我每一天都在問自己這和當年是不是一樣的,有哪裡不同。我想我可能永遠不能替你承受那些痛苦,可是如果可以,我至少能夠重來一次。」重來一次你的痛苦。

    許繁崢手握成拳。許繁凌的話還在繼續著,「繁崢,過了這麼久,我可不可以……再做回你的家人。」

    許繁崢徹底沉默起來,隨後掛斷了電話。

    他仰頭看了眼,頭頂是漫天星河,他突然覺得似乎不那麼孤單了。

    心口空缺的地方,正在被一點點填平。

    「happyending可真沒勁啊……」

    許繁崢轉過身,將嘆息留在了身後。

    第二天是周末,柳姜在在佛堂誦經完就朝著廚房小跑。

    急躁的樣子讓邱海忍不住搖了搖頭,朝一旁的邱錦一嘆了聲:「孺子不可教啊!」

    自從邱錦一和卞戚的事曝光後,邱海無論做什麼,都會帶上邱錦一。

    就像這樣,即使是柳姜引出的事端,也會對著邱錦一感嘆一番。

    邱錦一知道自己讓邱海失望了,每當這個時候,她也只能默默點頭,不敢出聲。

    前一晚回去後,柳姜就和邱海提到了許宅傭人放假的事。

    邱海不知道許昌國和許繁凌不在,以為只是傭人放假,所以就準備了一些五味粥。

    柳姜這麼急就是擔心許繁崢因為傭人不在餓著自己,所以才急急忙忙地拎著保溫壺出門了。

    「小姜這麼急是去哪?」邱錦一坐在廊下,轉頭問邱海。

    「許家傭人都放假了,剩下祖孫三個,我估計也不會做些什麼,就讓她帶些五味粥送過去。」雖然已近初秋,邱海還是習慣性地搖著摺扇。

    聽見「許家」的字眼,邱錦一垂下眼輕輕點了下頭,「是這樣啊。」

    邱海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問邱錦一:「繁崢現在已經醒過來了,你怎麼不去看看?」

    「……嗯,我前些日子就去了,只是他沒醒來。」邱錦一站起身,「爺爺,我去拿茶壺給你泡茶。」

    邱錦一說完就轉身朝內堂走,邱海眯著眼看了會兒,輕輕地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柳姜已經走到了許宅。和昨天一樣,許宅的院門口並沒有人在。

    她推開鐵門拎著保溫壺走了進去。將保溫壺放在廚房後,柳姜轉身上了樓。

    許繁崢的臥室並沒有關嚴,柳姜停在門邊敲了幾聲,「繁崢哥,我帶了五味粥過來。」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應。透著門縫看了眼,有人在陽台那裡。

    柳姜聲音大了一些,「繁崢哥,我進來了。」

    她推門走進許繁崢的臥室,一邊朝陽台走一遍和許繁崢說:「今天的五味粥是師傅做的,你嘗嘗看,一定比我做……的……」

    看清楚人影是誰後她漸漸停下了腳步,輕聲叫了一聲「許爺爺」。

    對面的人轉身,臉上帶著一些難忍的悲戚。

    許昌國拄著拐杖站在陽台上,朝著柳姜點點頭,「你來了。」

    「嗯。」柳姜又朝著陽台周圍看了眼,許昌國知道她在做什麼,低嘆了聲後顫抖著開口說:「他走了……」

    柳姜愣住了:「您說什麼?」

    許昌國緩緩地轉過身,仰頭看向遠處的群山。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咳了幾聲後才開口:「今早的飛機。他和他帶回來的那個孩子一起離開了……永遠也不回來了……」

    「……您是說繁崢哥?」

    許昌國點了下頭,聲音輕顫著,帶著一絲悲戚:「我這一生,最虧欠的就是他……」

    「許爺爺……」柳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陷入絕望的許昌國讓她難過。

    「繁凌在臥室,你去看看吧。我想單獨呆一會兒。」

    柳姜不放心地站在原地,沒動:「許爺爺……」

    許昌國側過臉看了眼柳姜:「去吧。」

    他的臉半側著看向柳姜,僅是一會兒就又轉了回去。

    柳姜立在原地呆了會兒才轉身,在離開臥室的時候她又轉過頭看向許昌國。

    他仍然站在原地,身體佝僂著,年邁的背影透著孤獨。

    這個曾經叱吒商界的許氏傳奇,如今也只是一位無措痛苦的老人。

    柳姜突然想到,也許他才是承受了最多折磨的人,從放棄許繁崢的那一刻開始。

    她心裡突然湧出了許多的酸楚。

    許昌國似有所感地揮了揮手,柳姜知道許昌國的意思。

    她輕嘆了一聲,不再猶豫,轉身朝著里側許繁凌的房間走去。

    柳姜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

    許繁凌還在睡著,臉色蒼白,眼角下掛著疲憊的烏青。嘴角的鬍渣也冒了出來。

    容貌邋遢,狼狽極了。

    柳姜踮起腳走過去坐在床邊,伸出手輕撫著許繁凌的髮絲。

    直到這一刻,她的心裡才終於安定。

    他就在自己面前。再也沒有比這件事更讓她覺得幸福的。

    甜蜜的汁水泛濫在心口,柳姜彎起唇。

    她的笑還沒有徹底露出來,整個人就已經撲倒在許繁凌的胸口。

    將驚呼咽回,柳姜抬起頭看著身下的人。

    許繁凌伸出手攬過她的背脊,天旋地轉間,她已經被他壓在身下。

    雙手撐在柳姜的臉側,許繁凌垂下眼凝視著她:「我很想你。」

    柳姜安心地躺在他身下,輕聲說:「我也是。」

    許繁凌側過身躺在柳姜身邊,彼此對視著笑了起來。

    柳姜紅著臉湊近許繁凌,躺在他的心口聽著心跳聲。

    「繁崢回澳洲了。」許繁凌抬手去理她額角的亂發,低聲說。

    「嗯。」柳姜抬起頭看著許繁凌,「我覺得繁崢哥早就已經原諒了你們。」

    「嗯?」

    柳姜想起之前的事,輕聲說:「之前程遠出事的時候,我去找繁崢哥。在一樓書房看到他和許爺爺在,那時候許爺爺在書房間睡著了,繁崢哥一直守在他身邊,擔心許爺爺著涼,還拿了被子給許爺爺蓋上。」

    許繁凌安靜地聽完,笑了起來:「小時候我總踢被子,也是他常常半夜幫我蓋上……」

    說起過去,柳姜也跟著笑了起來,「繁崢哥還幫師傅蓋過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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