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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25:12 作者: 執吉良守
    他的眼瞳黑潤,即使正病著,看過來的視線依舊星亮。

    像是一汪深河,有光影在裡面淺淺流動。

    柳姜屏住呼吸,下意識地向後躲,只動了一下後背就被一雙大手抵住。

    輕輕用力一壓,柳姜便跌進了這雙手所圍成的懷抱里。

    柳姜眨著眼不知所措,她只能使勁兒瞧著許繁凌。

    下一秒,那雙星眸合上了。

    許繁凌閉上眼,唇角微微彎起,似乎非常愉悅。

    柳姜扭身朝後拱,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那雙手輕輕一拍,伸手一扯,同時長腿也垮了過來……於是她被徹底束縛在許繁凌的懷裡。

    她慌亂不已,只能出聲叫他:「許繁凌。你把手鬆開。」沒有回應。

    「許繁凌……你把腿拿開……\\\」依舊沒有回應。

    「許繁----」

    身邊的人突然動了動身子,手臂將她環的更深,腿還搭在她的腰側,額頂也被用下巴輕輕抵住。柳姜突然有種錯覺,這個人正在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擁抱她,擁有她。

    她用手去推,桎梏般的牢靠。她只能皺著眉,喊他:「許繁凌!」

    終於有聲音自頭頂傳來。隨著嘴唇的動作下巴也一下下地抵在她額頂。

    柳姜屏息聽著,他的聲音暗啞的不成樣子,有些懶洋洋的意味。

    他說:「乖,讓我再睡一會兒。」

    ☆、插pter23

    柳姜呆住了。有一瞬間她真的一動不動,安靜地充當著人肉抱枕。

    腦海中不停反覆著許繁凌剛剛在她耳側的那聲低語。

    沙啞的音色帶著疲憊,似乎還有一點委屈和無奈,慵懶又親密的腔調。

    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撓了一下她的心臟。痒痒的,麻麻的。

    「呃……」

    背後是林和的聲音,柳姜立刻羞窘的像是一顆煮熟的蝦子。

    她不知所措,宛如被揪住了七寸,上下不得。

    「林助理,那個……你聽我解釋。」語氣乾巴巴的。

    林和朝前走了幾步,看著她淡定地說:「柳姜你等下啊,我這就來救你。」

    過了一會兒,林和抱著一床被捲起來的換洗被子重新湊到柳姜兩人面前。

    他開口叫「許繁凌」,身邊的人立刻不舒服地動了動,林和趁機把被子塞到柳姜和許繁凌中間。

    許繁凌地擁抱有了縫隙,柳姜下意識往後挪蹭了一下。

    她一邊動作一邊看許繁凌,就瞧見他閉著眼,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開心。

    下一秒,許繁凌大手一撈,她身前的被子被卷了過去。再伸手,跨腿。

    一番動作後,被子被當作了沙包代替了剛剛的她。

    柳姜狼狽地翻身下床,衣角都是褶皺。她尷尬地掃了一眼一旁的林和,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柳姜心裡很羞窘,又懊惱。她想她必須要解釋清楚,她沒有妄圖勾引老闆……

    兩個人走出臥室,於是誰都沒有發現許繁凌正勾著唇,一臉壞笑。

    柳姜滿腦糾結地站在小書架旁,她抬頭看著林和,一臉嚴肅:「林助理,我需要解釋。」

    林和朝她擺手:「這事兒得我和你解釋才對。」他輕咳了一聲,神色有點尷尬,「是這樣的。如果有人在許總睡覺的時候去吵他,很可能被他當成是莉莉直接就上手抱了……」

    「莉莉?」柳姜呆,「呃,許總的女朋友嗎?」

    「咳。」林和摸摸鼻頭,「是許總養過的一隻狗。」

    柳姜:「……」

    林和看著她,不好意思地說:「是我疏忽了,忘記告訴你這個,抱歉。」

    柳姜想了一會兒,問:「林助理,許總他經常這樣嗎?」

    林和搖頭:「只要不在他睡的很死或者不清醒的時候叫他就沒事。」

    林和說的很淡定,但是神色卻透著尷尬。

    柳姜看了會兒,頓時了悟:林助理也一定深受其害,所以才會這麼了解。

    既然是被當做莉莉,柳姜也就漸漸不再糾結了。

    因為了解許繁凌是把她當作了愛寵才會做出那些動作,那麼他們兩人之間就不存在什麼尷尬了。

    畢竟許繁凌那時候沒把她看作是一個人……

    想明白了這個,柳姜又輕輕「啊」了一聲。

    她看著林和聲音有些急:「林助理,許總發燒了,額頭很燙,我們需要送他去看醫生。」

    林和轉身去了臥室,彎腰碰了一下許繁凌的額頭,他直起身眉頭微皺。

    林和的神色凝重,和柳姜商量:「許總現在溫度很高。但是現在晚上十一點半,這地方又偏,去醫院時間太久了可能會耽擱。你在這照顧一下許總,我去叫醫生來。」

    他說完就轉身出去了,邊走邊開始打電話。

    柳姜跟在林和身邊叫住他:「林助理,你去哪裡叫醫生?」

    林和轉頭看她,「我同學就住這附近,我去找他,四十分鐘左右應該會回來。」

    送走了林和後,柳姜又轉身回了臥室。許繁凌仍舊攬著被子,睡的一床狼藉。

    額頭上的帕子已經掉到一邊,狹長的眼緊閉著,留出一條深邃的眼睫線。

    纖長的睫毛圍城一個扇形,貼於眼下。

    因為病痛,高挺的鼻樑微皺著,鼻樑上有淺淺的皺紋。

    嘴唇有些干,透著蒼白。

    醫生還有半個多小時才會來,可是許繁凌現在很辛苦。

    柳姜站在一旁,很認真地想著辦法。半晌後,她終於找到了方法。

    彎腰小心地取回帕子,柳姜轉身走進衛生間又輕輕地浸濕,擰乾。

    走出衛生間後,她去小客廳的冰箱裡拿出了一瓶威士忌回到臥室。

    以前她生病的時候,外婆就會拿著潤濕的帕子沾些白酒給她擦身。

    帕子輕輕地擦在皮膚上,之後身上的熱度就會漸漸降下來。

    冰箱裡沒有找到白酒,柳姜不知道威士忌有沒有效果。但是她想,應該也可以。

    將帕子沾上威士忌揉搓了一下,房間裡立刻飄散出了一絲酒氣,她皺眉忍受著。

    她彎下腰學著外婆的樣子用帕子輕輕擦拭著許繁凌的額頭,臉頰。

    又將襯衫的袖扣解開,小心地向上卷了幾折,露出一段胳膊,她將這些地方小心地反覆擦拭著。

    與此同時,密切關注著許繁凌的動作,她很怕再被當做露西被卷進懷裡。

    只是這次她很小心沒有吵到許繁凌,於是也就沒被再當成是叫他起床的露西。

    房間內靜悄悄的,只偶爾會從客廳敞開的窗戶中傳來浪潮滾動的聲音。

    柳姜喜歡大海,也喜歡聽海浪的聲音,只是現在的柳姜並沒有心思去聽。

    她側坐在床邊,用潤濕的帕子一遍遍仔細地為許繁凌降溫,神色溫柔又認真。

    她反覆地為許繁凌擦拭著,直到確定許繁凌身子不那麼燙了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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