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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4:57:20 作者: 不見南樓
    陸鳴秋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乾脆介紹道:「老師,這是我男朋友。」

    「吳教授好,我叫謝辭雪。」

    聽見這個名字,吳虹玉語氣驚訝:「你是玉龍的兒子?」

    謝辭雪微微頷首。

    吳虹玉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難怪小陸先前評畫的時候,總給我一種既視感……你找玉龍看過你的畫?」

    「嗯,謝姨看過,幫我指正了一些問題。」

    「玉龍畫技高超,你要多向她請教……」

    吳虹玉停頓幾秒,而後指著桌面的四幅油畫說:「對了,你選一幅最滿意的,送去評獎。」

    聞言,陸鳴秋猛然抬眸,他喉結滾動兩下,問:「老師,這畫缺點不少,技法不夠精細,師姐和謝姨都說欠缺點火候,這也可以送去評獎?」

    「小陸,要說技法,你十年前得獎的作品也有所欠缺,但照樣拿了許多獎。」

    吳虹玉自顧自說:「不要覺得自己不行,記住,你的天賦與生俱來,你的靈氣卓爾不群……」

    陸鳴秋的心為之一震。

    他沉默良久,而後恭恭敬敬道:「老師,多謝教誨。」

    看完畫,吳虹玉請兩人在畫室外吃了頓簡單的晚餐,陸鳴秋和謝辭雪道別離開時,首都已月上中天。

    他們沿來時的路往回走。

    陸鳴秋得了恩師讚賞,一顆心簡直要飛起來,他懷抱著裝油畫的紙筒,腳步輕飄,走在昏黃的路燈底下,像在獨舞。

    謝辭雪被他感染,眉眼間也染上喜色。

    他問:「秋秋,開心嗎?」

    「當然開心!」

    陸鳴秋翩翩轉了個圈,他的半邊身子陷在暗處,半邊身子卻被暖光照亮,白玉般的面容在光影拉扯下,俊美非凡,看得人莫名心悸。

    最要命的是,他還在笑。

    這樣漂亮的笑容,勾得謝辭雪心癢難耐,他快步上前,輕摟陸鳴秋的腰,將他按在胡同巷子的牆上。

    陸鳴秋下意識睜大眼,更顯出柔弱與無辜。

    「你幹嘛……」

    聽見這話,謝辭雪簡直要被他逗笑了,他壓低聲音,刻意製造出蠱惑的氣息:「秋秋,我現在想親你。」

    說完,沒等陸鳴秋回答,謝辭雪直接仰頭,將兩人之間似有似無的距離碾平。

    陸鳴秋的臉頰、耳尖,以及脖頸,全因這個吻泛起薄紅,宛如飲烈酒,熏醉動人。

    這個意料之外的吻,沒有讓他覺得難受,反倒繾綣多情,帶著涼絲絲的潮,恰似南方漫長的雨季。

    可是親久了,雨停了。

    心火猛烈燃燒,令他感受到又悶又熱的燥意,明明是夜,陸鳴秋卻覺得有太陽高懸,不停炙烤著大地。

    他想,夏天真的來了。

    第40章 神明

    那日親吻結束, 二人間的距離變得更近,謝辭雪似有肌膚饑渴症,總愛和他黏一起。陸鳴秋閒來無事, 修剪月季枝葉時, 謝辭雪也要無聲無息走來,從背後抱他。

    陸鳴秋受驚嚇,手一抖, 修枝剪忽然錯位, 划過黃金慶典的花莖,險些折斷開得正艷的橙黃色花朵。

    「嚇我一跳,你公司的會議開完了?」

    「開完了。」謝辭雪把下巴抵在陸鳴秋的肩膀上, 形容親密。

    陸鳴秋輕拍他的手背,讓他鬆開胳膊。謝辭雪沒反應,出聲將話題引到花上:「秋秋, 這什麼品種的月季?」

    「黃金慶典, 」陸鳴秋見他不願放手, 只好保持這個姿勢,繼續處理冗雜的枝條,「說起來, 謝姨真的好愛花,我以前種月季,也只選了兩三個品種, 再多就感覺養不過來了,你家的後院, 光月季就載了七八種, 更別提其他的植物。」

    謝宅的後院占地廣, 謝玉龍全拿來當花園, 牆邊養藤本月季和杜鵑,花架擺放蘭草,花壇栽種玫瑰,品種豐富,開花時滿園繽紛,看得人眼花繚亂。

    「我媽的愛好不多,就畫畫和養花,再說了,有園丁打理,沒有養不過來一說。」謝辭雪抬起左手,撫摸月季的花瓣,這花色□□黃,艷麗華貴,的確很襯慶典二字。

    陸鳴秋見他愛不釋手,輕聲問:「你喜歡?」

    謝辭雪沒直接回答:「能摘一朵嗎?」

    陸鳴秋把修枝剪塞到謝辭雪的手裡,眼睛環顧一圈,最後挑了朵開得最豐滿的花。

    「喏,剪吧。月季有刺,你注意點。」

    謝辭雪按照他的指示,避開帶刺的花莖,只剪了枝頭嬌嫩的花朵,他用手掌托著月季,把它送到陸鳴秋的眼前。

    「送你。」

    陸鳴秋覺得好笑:「你這算什麼?借花獻佛?」

    「對啊,獻給你這小菩薩。」

    謝辭雪的嘴唇貼在陸鳴秋的耳畔,說話時,空氣流轉,拂來一陣溫熱的呼吸,輕悠悠,麻酥酥的,顯然是在撩雲撥雨。

    自陸鳴秋答應和他戀愛的那日起,時間已過大半個月,謝辭雪的本性暴露無遺,端方的溫柔是表皮,不正經的痴纏才是他真正的內里。

    但陸鳴秋並不討厭這種反差,他討厭的是刻骨的占有、瘋魔的控制,和令人窒息、將人摧毀的「愛欲」。

    謝辭雪只要尊重他,那麼調情亦是意趣。

    「我怎麼又成菩薩了?」陸鳴秋抿抿唇,覺得這人真是什麼比喻都敢說,也不怕褻瀆神佛。

    謝辭雪把黃金慶典戴在陸鳴秋的耳畔,嬌花配雪膚,美極也艷極。他兀自欣賞片刻,然後才開口回答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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