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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21:23 作者: 逐心
「還扣啊,工資已經開得很低了,」趙經理試圖再替戎容爭取爭取,「她那點工資,連在附近租個房子都不夠租----」
「不夠就別干!」
趙經理被池彌突兀的怒氣嚇了一跳,不敢再多說,只能一邊籌謀著想點法子給小姑娘加點獎金,一邊把人給打發走了。池彌這男人啊,拳是打得不錯,就是脾氣實在古怪,誰都吃不准他心裡到底在乎的是什麼。
*** ***
那一晚,池彌在酒吧里待到很晚,場子裡幾乎都沒人了,他還在獨飲。
期間魏小妮來過兩次,都被他的冷淡逼走了。
到最後,男人們也都醉得醉,回家的回家,酒吧里燈關了一大半,只剩他待著的這一處留了兩盞燈,音樂聲縹緲,像從另一個世界飄來,讓他喝多了的腦袋有些迷糊。
他明明是絕對不能忍受做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的。
無論是從自尊,還是對戎容的渴望,他都不能接受與另一個人分享。
可為什麼,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吻了她,而且,不僅是吻,如果那不是在公共場合,如果不是有人突然打斷,如果……他甚至無法滿足於一個簡單的吻。
曾經無數次,在男人們聚集的場合里,他聽見別人提起對女人的渴望和需求。對這些,他從來是左耳進右耳出,除了反覆在腦海里盤桓的那個柔軟的少女,他連想像,都不願想像同旁人的耳鬢廝磨。
所以,他才會被人懷疑性向。
但當那個糾纏了他半生的人,突然出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骨子裡那個不受控制的野獸就再也不能安於體內,那些通灌了脊梁骨的戰慄,刺激著他的大腦,對她的渴望甚至已經超過了對擂台上擊敗對手的欲|望。
他不想分享。
他也無法放手。
他想要她,從少年到如今,從心到身,從實質里到名譽上,擁有她的每一根髮絲和每一縷靈魂。
眼神渙散,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池彌仰面躺在沙發椅上,對著閃爍的鐳射燈,思緒信馬由韁。
「你怎麼還沒走?」
戎容的聲音響起,有那麼一瞬,池彌甚至以為是幻覺。
他定了定睛,看清了身後的人,已經換掉了那身工作服,穿著貼身的長裙,線條畢露。
他又看見了那根洗得發白的繩子,頓時敏捷地翻坐起身,一手撐在沙發背上,一手將戎容脖子裡掛著的墜子扯了出來。
玉佩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人說玉要靠心血來養,只有常年貼身帶的玉佩,汲取了人的心血和氣息才會泛著活氣。
毫無疑問,這塊玉這兩年一直被她貼身戴著,所以才如此潤澤。
「你什麼時候找到的?」
當年他將自己唯一的隨身之物藏在床底,本想著,恐怕只有有朝一日戎容從美國回來,才會發現。甚至,腦海中存著一絲卑微的念頭:如果那時候戎容已經忘記了他,起碼這塊玉佩會讓她想起自己。
只是他完全沒想到,戎容是戴著它出國的,而且一戴就再也沒有摘下來。
「十六歲生日,你留給我的禮物。」戎容輕聲說,「我戴了兩年,現在它是我的了。」
當年池彌說,這塊玉跟了自己十八年,相當於就是他了。
如今,這塊玉是她的了。
他,也是她的了。
池彌鬆開手,離開了沙發,彎腰從茶几上拿起未喝完的酒,又灌了一口,「給你了的,當然是你的,還是說,你打算拿它來償債?」
「就算我死了,也會戴著它安葬。」
池彌心頭一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聽不得她說一個「死」字。
「或者,拿我欠你的願望抵。」池彌摩挲著杯緣,「省得你總是拿這個來要挾。」
「你真的很討厭我提起你欠我的心愿?」戎容將吊墜重新藏在胸口,沁涼沁涼的,連帶的胸口有些疼。
池彌勾唇,「換做是你,天天被人惦記著催債,你煩不煩?」
「不煩,」戎容理所當然地說,「是你的話,我就不煩。」
池彌覺得酒可能喝多了,口乾舌燥,而且披著頭髮的戎容……比他夢裡的還要讓人難以自持,他撇開視線,「那沒辦法了,你就慢慢扣著工資還錢吧。」
「嗯,慢慢還。你不著急,我也不著急,還一輩子都行。」
一輩子都行。
池彌突然覺得心煩意亂,猛地將酒杯扣在桌面,玻璃碰撞,聲音尖銳刺耳,「你他媽哪裡來一輩子給我?」
戎容被他的動作和突如其來的怒火下了一跳,下意識地揪住有點難受的左胸的衣裳。
她這個動作,一下嚇醒了半醉的池彌----她心臟有病的!
那猝然升起的怒火,終於敗給了生怕惹她發病的恐懼,池彌拾起沙發背上掛著的機車服,擦著戎容的手臂往出口走。
戎容小步跑到他身前,張臂攔住池彌,「你明明還喜歡我,幹嘛一定要對我這麼惡聲惡氣的?」
「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每個男人都喜歡你?」池彌居高臨下,丹鳳眼裡帶著淡淡的嘲諷。
「我沒說別人,」戎容才不理他,執拗地盯著他的眼睛,「我就說你!你明明就喜歡我,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