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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17:49 作者: 舍木氓生
    金今搖頭,此刻怒從心起,憤憤道:「放什麼狗屁煙花。」

    「不是你主動跟著別人走的麼?」

    沒想到這次廖駿生的反應和金今想像的不太一樣,他聲音低沉,冒著寒氣。

    金今莫名其妙地看向廖駿生,廖駿生撇開目光:「還有一堆呢,繼續放嗎?」

    金今覺得廖駿生陰陽怪氣,準備下車走,卻被廖駿生一把按住手,金今看他:「幹嘛?」

    廖駿生語氣緩和了些:「可以放我的。」

    「你的就不會炸到眼睛嗎?」

    金今被剛剛廖駿生的語氣氣到了,此刻也咄咄逼人。

    「拿在手上的,不會。」

    廖駿生解釋。

    「那會燙到手吧,我不放。」

    說著金今想從廖駿生手裡將手抽出來,廖駿生卻還是不放,目光陰沉沉地看著金今,金今眼睛好透了,黑黢黢的眸子狠狠瞪著廖駿生。

    「你要和別人繼續放煙花?」

    廖駿生問,金今挑眉:「不可以嗎?」

    此時,「別人」已經走到廖駿生車前,敲了敲廖駿生的車窗,廖駿生和金今一趟去得有點久,武湛等得有些憋屈,便跟了過來。

    金今另一隻手打開車門,看著車外的武湛:「怎麼了?」

    「還放嗎?不然我們回去?」

    金今搖頭:「放啊,那麼多放完再走,你放開我。」

    金今看向廖駿生,廖駿生吸了口氣,鬆開他。金今很快下車跟著武湛去空地,廖駿生在車上坐了會兒,理智告訴他不用管了,回去休息,累了一天大晚上跑湖邊來放什麼煙花,可是情感又在告訴自己,那兩個人之間或許會發生些什麼,他不願意。

    於是在車裡坐了五分鐘的廖駿生又下車了,沉著臉走到又放了一個大煙花的兩人邊上,手上拿著一副他平時開車用的平光鏡。

    「戴上。」

    廖駿生語氣不太好,透著命令,將眼鏡遞到金今跟前,金今不看他也不和他說話,只拿過眼鏡戴上,武湛在邊上朝金今站了站,心不在焉地看著唐岳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心形煙花。

    三人各有所思地看完一場煙花盛筵,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

    廖駿生中午去了一趟公司,下午被家人喊去吃飯,還沒上飯桌突然被爸媽通知說要見一個姑娘,是大嬸家的某位親戚,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所有人在廖駿生耳邊七嘴八舌地說這姑娘怎麼好,廖駿生在爆發的邊緣和親戚們吃了名義上的年夜飯,到九點才脫身回來。

    他此刻看著金今被煙花映出亮光的側臉,心中一半疲倦一半酸澀,明明情緒已經滿了,可在夾縫中他依然能品出一絲甘甜,說不清原因。

    「放完了,回去吧。」

    武湛看向金今,金今的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地上,那裡有個透明塑膠袋,裡面放著很多小型煙花。

    「好,回去。」

    金今說回去卻沒有朝車的方向走,他走向那個塑膠袋,自然地提在手上,武湛看著他愣了愣,金今抬了抬下巴:「走啊。」

    廖駿生一直不說話,跟在兩人身後,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去的時候金今還是坐武湛的車,廖駿生沒有發表異議,穩穩地跟著。

    到了西山公館各回各家,金今僅剩的兩個客房被另外三人住了,武湛想睡沙發卻被金今強硬地趕回家。

    廖駿生洗漱結束的時候距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鐘,然後他聽到石子敲打窗戶的聲音,不知怎麼廖駿生的疲憊猛然被掃了一半,他起來,拉開窗簾,樓下站著個人,手裡拿著點燃的手持煙花,抬著頭看他。

    「放不放啊?

    金今眼裡是仙女棒映出的碎光,黃澄澄的光跳動著,目光直率地盯著他。

    下樓的時候是23:53分,廖駿生打開院門走到金今跟前,金今遞給他一根已經點燃的仙女棒:「喏,你買的,幫你點好了。」

    廖駿生接過仙女棒,金今彎下腰又從袋子裡拿了兩根出來用原來的仙女棒引火。

    「還挺好看的。」

    金今說,接著他側過臉看廖駿生:「你為什麼買煙花?」

    廖駿生手中的仙女棒燃盡,也彎腰從塑膠袋裡拿了兩根出來,他說:「路邊看到的,就買了。」

    「那你買回來自己放嗎?」

    金今又問,眼睛亮亮的,似乎帶著鉤子,廖駿生和他對視,兩人的瞳孔里都泛著跳躍的光,他抿唇不說話,金今似乎精神又好了:「為什麼不說話?」

    廖駿生眨了眨眼:「給你放的。」

    金今的手一頓,將手中的煙花捏得緊了些,他大約猜到了答案,卻還是沒猜全,他猜廖駿生買回來是和他一起放的。

    「擔心你怕吵,就買了些小的、沒聲音的。」

    廖駿生又說,此刻金今手裡的仙女棒燃盡了,廖駿生將自己的遞給他,自己又去拿,拿了去過金今的火。

    「不是說能趕走厄運麼?」

    廖駿生說這句話的時候輕輕笑了,帶著股調侃,他自己都不信,但起碼是個好的寓意。

    現在23:56分,金今的呼吸變得忽輕忽重,他時而看廖駿生,時而盯著手裡的煙花發呆,燃盡了都是廖駿生給他換的。

    金今不說話,廖駿生卻像開了話匣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有時候你太兇太壞了,有時候又像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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