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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17:49 作者: 舍木氓生
    武湛面上不甘,嘴上還是答應了下來。

    兩人將一片狼藉收拾好快十點,外面放煙花的更多了,鞭炮聲不絕於耳,金今很懷疑樓上那幾個能睡得著。

    「放煙花嗎?唐岳帶了。」

    把最後一副碗筷擦好之後的武湛問金今,金今現在還不困,看著武湛帶著期待的目光不願意掃他的興,便點了頭:「去郊外放吧,叫一下穆椋?」

    武湛搖頭:「他睡了。」

    從西山公館開車十分鐘就到了可以放煙花的郊外,金今穿上大衣和武湛出門,還未上車便看到輔路上開來一輛車,車速不快,金今看著那那輛車慢慢駛到21號門口停下,車裡沒有別人,駕駛座上的人沒什麼表情,稜角分明的臉在路燈和各路煙花的照耀下明滅不定,但金今知道他正看著自己。

    「上車吧。」

    武湛為金今打開副駕的車門,在他身後語氣平靜地開口,仿佛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金今站著沒動,離自己五米不到的那輛車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開進車庫,武湛開著車門,安靜地看著金今。

    「你去哪了?」

    金今開口,聲音不高,但他知道車裡的人聽到了,廖駿生將車燈熄滅,從車裡下來,站在車邊看著金今:「和家人吃了晚飯。」

    金今幅度輕微地點頭:「跟我們去放煙花嗎?」

    廖駿生開口:「好。」

    於是三個人,開著兩輛車前往郊區,金今坐在武湛車上的副駕上,從後視鏡看到後面那輛車不緊不慢地跟著,看不清車裡人的臉。

    「不是說和他是假的麼?」

    武湛開口,這是唐岳告訴他的,他也見到金今對廖駿生惡語相向,可此時兩個人之間卻似乎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氣氛微妙。

    「是假的。」

    金今沒否認,他的目光還放在後視鏡上,放在那輛在夜裡幾乎看不清的車身上。

    武湛看了眼金今,眼底不甘,抿著嘴開車。

    到了郊區大部分放煙花的人已經走了,那是一個湖邊,湖邊一大片荒地,荒地上已經落滿了煙花炮仗的殘渣。

    武湛從車裡把煙花拿出來,唐岳買了不少,夠放一個小時,他將所有煙花搬到比較乾燥的地方,不讓金今搬,金今只好站在邊上看著武湛般,很快廖駿生停好車也走過來,金今愣住,廖駿生手裡提著一個透明塑膠袋,裡面裝了些種類不同的小型煙花,他也買了。

    第二十四章

    廖駿生走到金今面前,將手裡的東西往上提了提:「這些在院子裡也能放。」

    金今看了眼廖駿生,又看了眼站在一堆大型煙花邊上等他的武湛:「不然我們先放大的吧,放完再放小的。」

    廖駿生點頭,沒有將塑膠袋放下,只看向那一堆大煙花。

    武湛笑著看金今:「我們先放哪個?」

    金今指了指那個有大半個人高的煙花說:「這個吧。」

    武湛點頭,將那個煙花單獨搬出來,點燃長長的引線,退後自然地拉住金今的手腕將他往後拉:「退一點,離煙花太近了。」

    武湛抓著金今的手腕,將他拉到離煙花五米的地方,這時候引線燒到了頭,第一束煙花「嘭」一聲直衝雲霄,煙花炸開的聲音非常響,金今整個人震了一下,他抬起頭,爆開後的煙花像一把巨型雨傘罩在他們頭頂,拉出一條條銀白色的長線,一大箱煙花有十二發,金今抬著頭看呆了,一簇一簇眼花繚亂,每一發都有不同的顏色和花樣,金今眼睛映著五顏六色的光,時不時眨一眨眼睛,然後突然低下了頭。

    煙花還在放著,廖駿生的餘光一直放在金今身上,所以此時他走到金今身邊問他:「怎麼了?」

    金今伸手想揉眼睛,手卻被廖駿生一把抓住,武湛也察覺到金今的異樣,兩個人圍著金今,金今聲音中透著痛苦:「進眼睛了!」

    廖駿生抓著金今的力道重了些,聲音卻是溫柔的:「我車裡有眼藥水,跟著我。」

    武湛瞪了眼廖駿生,廖駿生皺眉看著他握著金今的手:「放開。」

    武湛心中不甘,但也只好放了,一放開金今就伸手拉住廖駿生的衣袖,他現在眼睛像被刺了一樣疼,瘋狂溢出眼淚,什麼都看不清,他只好抓著廖駿生,廖駿生牽著金今很快把他帶到車上。

    「把頭抬起來。」廖駿生讓金今坐好,幫他把座位往下放,然後輕聲對他說。

    金今眼皮胡亂顫抖著,眼睛睜不開,嘴裡嗚嗚咽咽著:「疼死了嗚嗚嗚…」

    「我知道,你手抓著我的衣服,別亂動。」

    廖駿生以一種很不雅觀的姿勢跨在金今身上,俯著身子輕輕碰著金今那隻一直在流淚的眼睛,金今十分牴觸廖駿生想把他眼皮扒開的動作,手腳不能動,只能嘴裡不停喊著:「疼啊真的疼!你輕點!」

    廖駿生低聲答應他,但還是毫不留情地將他眼睛扒開,很快將眼藥水滴進去,同時對著他的眼睛輕輕吹了氣,眼睛裡有個黑色的什麼,或許是煙碎什麼的,廖駿生又湊近了些吹了吹,金今終於不再繃著勁了,大概眼睛舒服了些,嘟噥著:「再滴兩滴。」

    廖駿生聽話地又給他滴了兩滴眼藥水,金今漸漸舒服了,廖駿生拿了紙給他擦眼淚,金今像是經歷了一場什麼大手術,此刻頹喪地癱在座椅上喘氣,眼睛還紅著,血絲布滿眼白,涼涼地看著廖駿生,廖駿生坐在了邊上的座位上:「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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