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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16:38 作者: 二嵐
    何北勛用身上僅有的錢買了點酒,特別便宜的那種,何北勛還從來不知道,原來白酒還有這麼便宜的。

    一個小玻璃瓶,裝著一樣透明的液體,差這麼多錢,何北勛喝了一口,差點又吐出來,又苦又辣。

    何北勛硬喝了一瓶,其實不管好酒壞酒都一個作用,最後他不都醉了麼。

    哈

    何北勛原本跟人約好了去洲會享樂,結果跟喪家犬一樣被人趕到這裡,用兜里僅剩的錢買瓶酒坐在公園裡喝。

    杜樂幾個在何北勛去之前趕到的,呂澎用他的會員卡帶他們進去,幾個人一等就是一天,到了晚上幾個人終於熬不住給何北勛去了個電話,何北勛已經醉了。

    「樂子,找我啊哈哈,我現在沒空管你們,我忙著呢!」

    「勛兒,你在哪兒?不是說在洲會碰面嗎?」

    「我在哪?我怎麼知道我在哪兒?」何北勛走不動了,靠在牆上靠了一會兒。「對啊,我走了半拉鐘頭了,我去哪兒啊?樂子,我家在哪兒啊?」

    這話說的杜樂心裡一酸:「去我家,勛兒,我家就是你家,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何北勛一揮手,差點摔跤:「我不去你家,我有家,我回去了!回見!」

    杜樂還沒說完,何北勛按了好幾次才按斷這通電話。

    ☆、第十一章

    何北勛直接打車回了原來的家,到地方的時候何北勛翻著錢包,把眼睛對到錢包跟前:「對……對不起,師……師傅,我沒錢了,你等著,我回家給你取去!」

    司機是個挺開朗的人:「好嘞,不過您可慢點,別摔著。」

    晃晃蕩盪的走過多少年走過的樓道,何北勛忽然眼睛一紅,也許他潛意識裡也知道,家不在了,就是想趁著喝醉酒再體驗一把回家的感覺。

    陸辰剛洗完澡,出來就聽到外面瘋狂的敲門,也不知道敲多久了。

    陸辰沒有朋友,他的這個房子進來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陸辰有些猶豫,他甚至都不想去看門外是誰。

    可門外的動靜太大了。

    還擾民。

    陸辰綁上睡衣,拉開房門,就像沒有支撐力的大麻袋一樣被摔進來的人撲到身上。

    陸辰連停頓都沒有,反手就把身上的人推了出去,何北勛被推得撞在門上,咚一聲坐到了地上。

    這一下,陸辰看清了是誰。

    「何北勛?」

    何北勛被摔的更暈了,緩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開口:「司機在下面等著,借個錢。」

    「……你沒事吧。」

    雖然問,陸辰連上前扶一下的動作都沒有。

    何北勛扶著門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指著陸辰:「我認識你!陸辰是吧?借哥哥個錢,樓下那司機大哥特別好,還囑咐我別摔著,我得告訴他,我摔了哈哈哈」

    何北勛說話噴出來的酒氣讓陸辰蹙起眉,他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你別動了,回屋坐著,我去給司機送車錢。」

    陸辰回屋拿了錢,順便拿了垃圾下樓扔了,更順便的是他得冷靜一下,陸辰挺不喜歡麻煩,一丁點的麻煩都讓他煩躁,所以他平時也儘量不給別人找麻煩,而現在在他眼裡,何北勛就是個大麻煩!

    陸辰挺後悔那天借了他的車欠下一個人情。

    這念頭一出來,陸辰就提起嘴角笑了一下,嘲笑的弧度。

    他想起他媽彌留之際跟他說的話,他們母子沒有生離死別的悲傷,他媽媽用人生的最後幾分鐘控訴他他如何的薄情,是,他很薄情,他自己都覺得是。

    父母生他養他盡了做父母的責任,他自問父母給他的父愛母愛也挺正常,怎麼就生出他這麼個薄情寡意的人。

    母親去世他甚至不覺得悲傷,人都會死,他百年之後,也會死,為什麼他媽非得讓他做出悲傷的表情?

    他生我養我,我奉她侍候她,百年之後送她最後一程,也算盡了兒子的責任,為什麼那麼生氣的罵他,薄情?

    提起薄情,陸辰又想起一個人,白靜靜。

    那天在醫院,白靜靜也是這麼說,她臉色蒼白,卻字字鏗鏘的罵他:「薄情寡義,我多少年的真心捂不熱你這塊鐵石心腸。」

    別人都是受盡委屈的有情有義,只有他是冷血的薄情寡義。

    陸辰把垃圾扔進垃圾桶里,看到停在前面的計程車。

    陸辰皺皺眉,仿佛透過計程車看到不遠的未來幾天會因為何北勛花不少錢。

    一個家破流落的小孩兒,能有錢還我嗎?

    嘖。

    把錢給了司機師傅,他也不想回去,正想去花壇坐會兒,回頭就看到從咖啡廳出來的白靜靜。

    白靜靜似乎也看到了他,被一股失望包圍的她忽然精神一震,快步往這裡走過來。

    陸辰回過頭,咬著菸頭點了煙,熟悉他的人看到他的表情都知道,陸辰生氣了。

    連續被兩個人打擾,陸辰很煩躁。

    白靜靜穿著高跟鞋,幾乎一路小跑過來,還沒到跟前,陸辰熄了煙上樓。

    白靜靜在他身後喊了他一身,尾音帶著哭腔:「陸辰!」

    陸辰連頭都沒回。

    何北勛再次進到這房子裡的時候半點生疏感也沒了,雖然醉著。

    何北勛覺得人喝醉了腦子就不清楚了這種鬼話一點兒都不可信,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楚,甚至連陸辰進來的時候,一舉一動被勾勒出來的腰身有多細他都能目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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