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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16:38 作者: 二嵐
何北勛忽然想起他爸最近的不對勁,原來他爸不是更年期,他早就料到會走到這一步,才會說那些話。
何北勛在樓底下站了一會,他之前不懂事挺煩這個家,不想回來也不想面對一個裝逼的父親,現在家被查封了,他才捨不得,不知道多大的忍耐力才讓他沒衝上去把封條撕了。
喬波勢力不在h市,砸了不少錢求爺爺告奶奶也沒能出上力,呂澎被他爸關起來了,不許兒子跟何北勛再混在一起。
杜樂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何北勛已經在樓下的小公園裡發呆三個小時了,他從來沒這麼安靜過。
☆、第八章
杜樂電話一接通就急沖沖的道:「勛兒,剛才呂澎偷偷給我打電話,你猜跟檢方提供你爸貪污證據的是誰?」
「誰?」
「趙剛。」
何北勛一聽這名字立馬罵出來,但凡換個人他不可能這麼氣憤,趙剛跟了他爸多少年他就認識他多少年了,這些年來他爸對趙剛絕對沒話說,趙剛也表現的真情實意,沒想到一出事就被他賣了。
「這畜生!我弄死他!」
「何北勛!你別衝動!現在叔叔的事最重要,他的事等以後有機會了咱們一起弄他。」
何北勛現在情緒極不穩定,隨便一點事都能讓他失去理智,但是杜樂的話他還是聽的,他努力讓自己穩定下來,「我知道了。」
「勛兒,你挺著點,我們都在找關係,事情呂澎都打聽清楚了,是剛調過來的副手有點背景,想上位,聯合身邊的人故意陷害叔叔,你也知道,叔叔向來正直,做事難免擋了很多人財路,這才都……」
「杜樂」何北勛打斷他,聲音有些嘶啞:「杜樂,你告訴我,他們這麼快定我爸的罪,是不是跟我平日裡的揮霍有關?」
何北勛今年二十,什麼事也沒愁過,這麼多年可謂是心想事成,錢他舅給,地位他爸給,在學校,杵那不動,男的女的老師同學,巴結他的愛慕他的,前仆後繼。
何北勛是有些墮落,但他不傻,他爸吃糠咽菜,每天過得清貧,他們就是想誣陷他爸也要有切入點。所以,他成了最佳的藉口,開豪車穿名牌,除了他們自己,誰他媽信花的不是自己的錢?救他爸,何北勛何嘗不想救他爸,可一想到這裡,他自責的想死,他恨不得告訴那幫亂抓人的孫子,你們抓我,別抓我爸,誰理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別多想,既然是拉你爸下馬,他們肯定也會編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何北勛嗓子跟堵住了一樣,他怕說出話來會哽咽,匆匆掛了電話。
何北勛去了賓館跟舅舅喬波一起住,喬波是侄控,雖然只比何北勛大四歲,對何北勛寵愛程度不比何照祥低,看何北勛這麼難受,喬波悄悄出了門,他翻開手機通訊錄,把能聯繫的不能聯繫的都聯繫了一遍,他吩咐下去,誰要能把這事兒搞定,公司給他都行!
但是他也明白,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想要扭轉乾坤幾乎是不可能了。
最終何照祥也沒能救出來,法院判決那天,喬波沒告訴何北勛,他請的是最好的律師,只求能少判幾年。
喬波一出去,何北勛就睜開眼了。他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也知道他舅不想讓他去,何北勛沉默著穿好衣服,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有些不認識了,頭上的紅髮失去光澤,亂糟糟的臥在頭上,腫脹的眼睛,消瘦的臉龐,跟吸了毒似的,要是以前何北勛絕對忍受不了自己這樣,而現在他仿佛看不到了這些,他在臉上找到很多跟他爸一樣的影子。
鼻子像,臉龐像,連脾氣也像,他爸當了這麼多年人民公僕,他可以直起胸膛堂堂正正的說他沒拿過百姓一分錢,其實從小何北勛就見過很多被他爸拒之門外的禮品,那時候何北勛就以他為豪,有些人何嘗沒在他身上下功夫,為了求他爸辦事,小到玩具大到銀行卡,什麼都朝他手裡塞,他何北勛一樣沒要過,這是骨氣。
只是越大,越把這種骨氣當成一種恥辱,也就越來越看不起他爸的作風。
何北勛沒聯繫任何人,他車也被陸辰開走了,出門打了輛計程車,司機是個話嘮的大叔,聽說何北勛要去法院,毫不意外,「你也去法院看熱鬧?今兒我送了幾趟了,要說還是這種事大快人心,要不是要工作,我也去看看那些貪官落馬的嘴臉,國家整治幾個貪官對咱老百姓才是好事,你看我們辛辛苦苦掙這幾個錢交點稅全部養這幫人了,只會欺壓沒權利的老百姓,要我說,這種貪官污吏就該殺了,殺雞儆猴,看他們誰還敢……你幹什麼!」
何北勛揪著司機的領子,兇狠的道:「再給老子說一句試試!」
何北勛狠狠的把車門摔上,那一瞬間計程車就跟燒著屁股似的跑了,噴何北勛一身尾氣,何北勛毫不在意被人扔在半路,反冷笑一聲,幸虧他跑的快,否則依何北勛的性子肯定把他拎下來揍一頓,他現在,正需要發泄。
他爸苦了自己一輩子,壓著官場的潛規則,得罪了那麼多人,結果最後成了里外不是人,真他媽的諷刺。
「何北勛!」
在何北勛沒注意的時候,他身後又停了一輛計程車,后座人乾脆開了門出來。
「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