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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14:32 作者: 微風幾許
    許書書咬了下唇,本來就有點難以啟齒。

    黎恩竟然還要再問一次,她就凶起來:「我說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耳朵有問題?」

    「為什麼?」黎恩說,「阿姨會擔心你。」

    許書書:「……」

    她是想彌補他,多一點時間和他在一起而已,可是他偏偏還要不解風情,真是非常令人尷尬了。哪有女孩子上趕著要陪男朋友過夜的!

    計程車來了,許書書攔下一輛,報了地址。

    黎恩卻對師傅說:「去凱西酒店。」

    「我要回家。」許書書現在一點也不想陪他了。

    「不行。」黎恩勾起了唇,然後靠近她耳邊,故意將熱氣噴灑在她的耳垂上,「今晚陪我。」

    許書書癢得一縮脖子,連眼尾都紅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滿腦子都在想,糟了,難道今晚她就要睡他了?

    可是她還沒有那個打算,如果黎恩要的話,她應該怎麼辦才好?

    今天穿的內衣好像都不是成套的……媽蛋,早知道穿那套新買的,那套蘇藍都說很性感!都怪黎恩,為什麼一聲不吭就突然跑回來,害她第一次都沒有做好完美的準備。

    懷著這樣的心思,去酒店之後都是任由黎恩牽著走的,辦了登記、刷了卡,又來到了酒店房間。

    還記得那次項靖來的時候,黎恩怕她吃虧,一直在等候。

    現在許書書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有多沒警覺心。正如黎恩所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定不會那麼單純。她現在也覺得好像的確不單純,正如她以為即將發生的事。

    「你要先去洗澡嗎?」黎恩換了鞋,問。

    「好啊。」她根本都不敢看他。

    反正早晚都有這回事,她沒在怕的!

    慌慌張張拿了浴袍,她洗澡就洗了很久。

    吹乾頭髮出來的時候黎恩正靠著床頭看電視。

    他頭髮烏黑,側面俊美,肩膀也比以前更為寬闊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讓許書書切實感覺到他的確是一個成年男人,他可以做很多成年男人可以做的事。

    黎恩關掉電視,也拿了浴袍去洗澡。

    許書書拉開被子,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對即將發生的事緊張極了。

    可黎恩回來的時候卻從柜子里拿出另一床被子,然後關掉燈在她旁邊躺下了。她等待著他的動作,可是他卻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看來是打算睡覺了。

    「小恩?」黑暗中,她叫他。

    「嗯?」黎恩應道。

    「你……」許書書不知道要怎麼問,難道問他要不要那什麼嗎?

    她知道他肯定有那種想法和那種需求,畢竟曾經被他直白地說過,說什麼「喜歡的人就在床上很難不會有想法」之類的話,為什麼現在他又變得如此安靜呢?

    難道。

    黎恩對她已經沒有那種想法了?

    她問不出口,只好說起另一件事:「對不起。」

    黎恩問:「為什麼要道歉?」

    許書書輕聲道:「因為我太懦弱了。」

    她指的是她不敢公開這件事,她的懦弱被黎恩理解著,體諒著,他總是用行動來包容她的一切。明明在談戀愛,他卻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從新京回來看她,放學後坐車到凌晨來看她,晚上還要委屈在酒店裡住。

    異地之後,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擔心未來的其實不只是她一個人。

    黎恩也在怕。

    因為年紀小太多,他們的生活完全不同,她很有可能遇見另外的什麼人,他卻完全無能為力,只能通過想要得到認可的方式來彰顯自己的存在。

    想要努力跟上、努力追逐,成長到能一手護住心愛的人的年紀,對他來說不僅是大學四年無法見面的煎熬而已。那種不確定的、患得患失的心情,他卻從來沒對她講過。

    正想著,黎恩忽然翻身面向她:「我剛才,看見你晾在角落的內褲了。」

    「!!!!」許書書整個人呈粉紅色。

    如果不是關著燈黎恩看不見的話,她幾乎要全部躲進被子裡。

    每天養成的衛生習慣她無法穿著髒衣物睡覺,於是悄悄地洗乾淨晾在不起眼的位置,以為黎恩不會看見。

    所以看見了就看見了,為什麼要講出來!

    「白色的,有蕾絲邊。」黎恩說。

    許書書:「……你閉嘴。」

    黎恩輕笑了下,男生低沉的嗓音就在她的耳旁:「我很喜歡那種款式,很適合你,差點就忍不住了。」

    為什麼要談論這種羞恥的話題啊!!

    許書書絕望。

    黎恩又講了一句致命的話:「等到我們結婚那天,穿給我看……好不好?」

    第52章

    許書書的忙碌一直持續到隔年下半年,Forest開業一年多以後, 一切才都步入了正軌。她也由原來剛到Forest的打雜妹正式成為了總監。謝離主管服裝部, 路嶼森是個甩手掌柜, 她這個總監,不知道具體監理什麼, 反正就是什麼都歸她管就是了。

    這時黎恩已經念大三了。

    許書書稍微閒下來, 黎恩卻變得很忙碌。一來是學業變得忙碌, 二來……似乎有別的原因,常常是許書書打電話過去,他都還在忙, 或者一個微信過去, 好半天才會回復。

    因為這種讓人心慌的變化, 許書書自己開車----她已經考了駕照, 並自己買了一輛車, 梁老師常說當初毅然辭職是對的----去了幾次新京,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黎恩依舊像以前一樣冷冷淡淡, 但實際上又熱情非凡。

    好幾次他們鬧到床上,許書書都以為要發生了點什麼了,最終黎恩卻只是一直吻她而已,是那種很想把她拆吞入腹的吻,害她心猿意馬,黎恩眼中都燃起了火。

    在這種情形之下,許書書也開始嘗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一個大大咧咧慣了的人,忽然神情恍惚, 心不在焉,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最近不太對勁。

    有一天下午,前台忽然打電話到她辦公室說有一位姓黎的先生找她,她一下子來了精神,連鬱結都消散了不少。

    黎恩近來很少偷偷回A市找她了,僅有的幾次也是回黎家,白天和她在一起而已。

    前台是新來的,可能並不認識黎恩,所以才沒放他上來。

    「讓他直接來我辦公室吧。」許書書道。

    掛完電話她趕緊拿出鏡子來補妝。

    兩周沒見面了,她得確定自己看上去很漂亮,否則不好意思面對小恩。

    「黎先生這邊請。」前台姑娘很有禮貌的說。

    接著,玻璃門被敲響,一個陌生的聲音道:「你好,許書書。」

    許書書抬頭一看,竟然是幾年不見的黎戊。

    她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不是因為別的什麼,也沒有什麼重逢的悸動情愫,黎戊早已在她過去的少女時代里黯然失色了。可是眼前的黎戊她幾乎有點不敢認,五官還是那個五官,臉還是那張臉,渾身的頹喪氣息和臉上不知道多久沒刮的鬍子讓他看上去像個山頂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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