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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12:54 作者: 曉春
    「你真覺得這樣不會太瘋狂……」我開始為自己一直以來所處的劣勢感到不滿,於是打算來點惡作劇,他的眼睛閃了閃,我想他識破了我,我的手直接向下探入他的褲腰直擊要害,他陶醉地呻吟一聲,然後半眯著眼沖我低低笑了笑,顯得異常浪蕩不羈,那笑亦正亦邪,不可言說的性感,使我真想給他幾拳泄憤。

    開始除去彼此身上所有的障礙,胸口隨著沉重的呼吸有緩慢地起浮著,也許是我的施虐情緒和反常的專注令他產生了不安,總之,他頭一次叫停。

    「邵振安,要是你正打算把我折磨得起不了床,恕我不能奉陪。」

    「哈!」我哼笑,「你也會討饒?」

    在程晉平靜的注視下,我突然覺得自己比他更難堪,心開始陣陣輕顫,我真他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雙方在不自覺地抗衡,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磨擦中升溫,不著寸縷的兩個大男人真的很難剎住車。猛地一個挺身,我將膝蓋插入他精壯有漂亮肌理的身體中間,均勻的麥色皮膚又開始挑戰我的極限。

    這時,他不合時宜地吐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你的身材真不錯,那天在酒巴,你不該脫出來讓人看。」

    我的理智因為這句話稍稍回歸半點,不屑地一笑:「你最好閉嘴──或許你是覺得,閒聊比做愛更有趣?」

    他抬手用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看來,我開始不是你對手了。」

    「耍我一次兩次不過癮是不是?」我喘息著俯身咬他的脖子,「適當時要懂得收手,知道嗎?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感覺征服欲強烈地刺激了我,我的吮吸使他微微一顫,下體相擦,烈焰四起,他身上還是那股專屬年輕男人的淡淡的體香和我的氣味交融。

    膝蓋一使力頂開他的雙腿,我循著之前的經驗,將手指滑入那個隱密的入口,他的臉一下繃緊,我暗自一凜,有什麼東西令我開始退縮了一下,但最終,幾乎是沒用任何技巧、不容自己猶豫地一下頂了進去──

    「啊!」他大聲而震驚地喊了出來。

    其實他裡面太緊,我痛得咬牙,兩個人都在活受罪,程晉,你也是自找的!剛想調整一下姿勢以緩解這個糟糕境遇,一個老拳已經迎面而來,他指關節狠狠揍在我左臉上,我疼得偏了偏頭,挺起身子怒瞪他,直想把給吞了。然後,幾乎是條件反射,我用力回擊,對著他的左臉重重甩了一個巴掌,他一楞,就快暴跳如雷。

    「Shit!」他沖我吼,「有你這麼蠻幹的嗎?!想弄死我?」這回倒沒還手,他上半身掙扎著想抽身出去,但因為我的位置比較有利,他健碩的身體一時也無用武之地。他越是動我越難耐,真是被他氣爆,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還很清晰,他的一邊臉也有紅色的手指印,兩人都夠狼狽的。

    「你他媽不想干剛才幹嘛惹我!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會搞男人?」

    他居然一下泄氣似地躺倒在床上伸開雙臂,放鬆地深呼吸,壓抑著一臉的痛苦,無奈地瞥我一眼,很輕很快地說了句:「我沒想到有這麼痛。」這時的他表情居然有些孩子氣。

    我架起他一邊的腿,汗也下來了,不過語氣緩和:「知道還不老實點兒。」彎下上身,將臉靠近他的胸口,腰部慢慢移動使力,動作堪稱體貼,我可不想再挨一拳。我看他閉上眼睛,皺著眉,褐色的皮膚在汗漬下顯得尤為性感,也許想到他也是第一次,我無由地一陣衝動,渾身的血液循環加速,快感和熱量也漸漸在腰下聚積,像要隨時噴薄而出。

    程晉剛毅又優美的下顎線條激起了我某種奇異的念頭,今天這個情場老手也嘗到床第間的恥辱了,也許是報復心作祟,我開始衝刺。

    「啊……晉──」我輕喊,「告訴我你現在什麼感覺……」

    他抬頭,黑髮凌亂,眼神迷離,嘴上卻仍很狂妄:「少廢話!啊──」

    我在他體內撞擊他最脆弱的地方,真太瘋狂了,在猛烈又不失節奏的進攻當中,我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誰占了上風,從一開始的艱難抽插,到後來意識到快感最終占據心神的戰慄,渾身上下似乎起了火,他的內部竟然能讓我如痴如狂,我很少在床上嘗試這麼肆無忌憚的激烈。

    他可能也開始從痛苦從緩過神來,開始配合起我。「哈……你喜歡!」我情不自禁低頭吻他唇,「你是不是喜歡這樣?」

    「不知道……」

    他的內部炙烤著我的每一根神經,他的右手一把拉住我的腰,試圖控制我的力度,隨著我每一次強力侵犯,他都會難耐地朝我耳邊吐氣,我們都清楚地感覺到身心被原始慾念征服的快意。在我得到最慡快的一次發泄後,在猝不及防中,程晉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他用手捂了捂扎著白布的右肩,不知是不是傷口裂了。我們激喘著,怔怔地看著對方,鹹濕的汗水沿著他的額頭滴到我的臉上,空氣仿佛靜止。

    「你真讓我震驚……」說著,他開始反擊,在一次又一次的挺進當中,我們嘶吼著,糾纏著。在這場體力戰中,我們都沒占優勢,兩敗俱傷:「啊──你夠了……」

    他的回答是:「不夠,永遠不夠──」

    可能欲望真的沒有頂峰,當滾燙的液體隨著高昂的情緒激射而出,一場瘋狂的性愛仍沒有得到緩解。心裡在痛罵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還來不及制止他,又一輪肆虐開始了,一夜也不知道幹了幾次,連床單都被扯到地下。熾熱的身體纏繞貫穿,快感襲身直墮入黑暗,是沉淪麼?我放開顧忌,他也是。

    直到第二天九點多鍾才醒過來,我挪動一下身子,嘖,渾身酸軟,往旁邊一看,那傢伙居然還在死睡,俊朗的側面看起來真是牲畜無害,跟晚上判若兩人。我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掀開薄被低頭看──「噢,該死!」我慘呼一聲,頹廢地倒在枕頭上。赤裸的身體紅色痕跡遍布,看來又破戒了,這回可不能再讓女朋友們看見,否則,不用再混了。

    我腦子一陣嗡嗡作響,然後,哼哼苦笑,開始為昨晚上的舉動感到不可思議,看來瘋病也是會傳染的,病源顯然就在旁邊。我慢慢地坐起來,把枕頭狠狠丟到背後,想找根煙,但發現床頭沒有,於是索性重新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氣,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想要幹什麼,也不想洗澡,簡直動都懶得動。

    「還在回味?」一張可惡的臉湊近我,他半撐起身,伸手揉了揉後頸。

    我忍不住嘿嘿一聲,有點兒幸災樂禍:「你玩忽職守了,程sir。」他有幾個小時都沒有在窗戶邊盯梢,當然,我也不會天真到認為只有他一個人駐守在這裡,這幢樓布滿了眼線,對面的是條大魚,毫無疑問。

    他悶笑,有些自嘲的味道:「如果你是妞兒,我會以為自己看上你了。」

    「你可真抬舉我。」我露出猙獰的笑,「如果你是妞兒,過了今天,我就把你蹬了餵狼。」

    他有些怕熱,把被子推開了,露出線條利落的矯健身軀:「我想,我們是有合作基礎的。」

    「你就這麼信任肉體關係?」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側面。

    他慢慢把目光調到我臉上,嘴邊升起一個笑,意味不明:「那要視情況而定。」

    我也忍不住冷笑:「雖然情況照目前來看……不算壞,但你應該知道,我跟你一起,准沒好事。」

    「你怕了,邵振安。」

    「閉嘴。」我懶洋洋地回應他,「你這混蛋最好閉嘴。」

    我走進浴室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笑。

    之後兩天,我覺得面對他有點尷尬,這是我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體驗,有點不慡。有時候進進出出四目相交,我都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倒裝得很自然,幾乎不大關注我,除了我晚上九點出門,他會不冷不熱地問一句:「約了人?」

    「你機車借我。」

    他乾脆地把鑰匙丟給我:「摔死活該。」

    「放心,我比你命大。」

    在對面姓何的房間安裝傳感監視器的任務安排在第三天傍晚,警方不想打糙驚蛇,我在前一天通過了他們的演習測試,我的成績顯然比警員好,在程晉的擔保下,就由我上了,代價是我可以獲得一筆政府獎金,真是榮幸,雖然我不缺錢。當晚,我賊似地潛入暗色中,順利進入何華的住所,他在浴室洗澡,我將幾個傳感器接入多個不起眼的角落,他的電話已經被監聽,但他幾乎不用,很狡滑的獵物。

    接下來要安全撤退,事情原以為很簡單,正準備跳陽台往東側二樓轉下去,結果發現底下有幾個人影竄出來,我心裡一驚,他們已經迅速圍上來,我一下意識到──他們要堵我!幾乎是本能反應,我按照突發狀況的應對策略,一下跳下樓往反方向跑,他們在我身後追,我跑得飛快無聲,那群人也追得沈默高效,死咬著不放,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用我的職業眼光分析,都知道是上段數的,硬拼肯定不行,少數尚可對付幾招,五六個我可能會吃大虧,今天可算是倒運了。

    手腕上的信號表一閃,耳麥里傳來程晉急迫的聲音:「邵振安,發生什麼事?!」

    「記得替我來收屍。」我邊發足狂奔邊氣惱地報告現狀,無論如何甩不掉身後那群影子。

    「不是何華的人!怎麼回事,邵振安?!他們的目標是你。媽的!」我聽見程晉在我耳邊吼,並且氣喘吁吁的,看來也在做奔跑運動,「怎么半路會殺出一伙人!我倒想問你!別抄小路,他們會堵死你。」

    「我又不是傻子!」我忍不住罵他,「你他媽也快點兒……」他們沒有用槍,這是我唯一的逃生希望,他們準備捉活的,我已經知道他們是誰,無孔不入的索羅幫,林允炳確實不是省油的燈,我清楚他們會來,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有人提醒過我,但那顯然徒勞無益,被挖出來的都會很難看,這我有心理準備。

    腳步越來越急,我只好停下來應戰。我急喘著,他們也急喘著,一個個面目可憎地瞪著我,挺沉著的,突然,其中兩個撲過來,他們的重拳驚人,我左閃右擋,胸口還是吃了一記,我抬腿朝那人面門直踢過去,用肘重擊另一個人的腹部,他們一個倒地、一個踉蹌後退,看起來仍很鎮定,我捂住胸口按兵不動,其它幾個人相互望一眼,在一瞬間全能湧上來,我想這回要是還能活著回去可真是奇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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