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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2:09:53 作者: 璇璣夫人
    他的狠心與絕情,超乎想像。

    錯了就打。

    言語暴力,冷嘲熱諷,地下室關禁閉。

    他不像是薄開岳的兒子,更像是被他訓練出來的,接管公司的工具。

    在這個家,從小到大,他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愛。

    這種教育方式下,他沒養成反社會的人格就已經萬幸了。

    難不成還得要求他,在這樣的經歷下長大,還得像舊社會的那些個蠢材一樣,臥冰求鯉,彩衣娛親,共享天倫?

    還說什麼擔心自己,笑話。

    薄厲銘臉上越發冷淡,他見薄開岳沒話要說,起身從溜光水滑的紅木椅上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

    薄開岳叫停了他。

    「我好歹是你的父親,你回到家,見我還沒病死,轉身就要走嗎?」

    薄厲銘冷冷的盯著他,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不然呢?」

    「怎麼會有你這種冷血動物!」薄開岳蹙眉。

    薄厲銘也不生氣,語氣毫無波瀾,「我是冷血動物?那不多虧了父親教導有方,母親助紂為虐。」

    「您們兩位對我的教育堪稱完美,成功養出了我這個冷漠絕情的冷血動物。」

    「怎麼,」薄厲銘勾了勾唇,加重了音調,「父親,這麼成功,您不高興?」

    薄開岳又青又白,他似乎呼吸有些困難,手掌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指他著薄厲銘,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年來薄厲銘到底經受了什麼。

    外面的人都誇讚他不僅事業有成,還把兒子也教育的這麼成功。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兒子早就與他離心離德,他們這個家裡面沒有一絲溫情,就像陌生人組合在了一起。

    就像這次,薄厲銘身邊養了小情人,作為父親,他絲毫不知情,還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的。

    作為父親,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兒子負責任。

    他想談戀愛,想養個小寵物放在身邊,那麼是男是女也無所謂。

    但是公司里的他的人說,薄總為了他那個小情人,費心費力,又是搶資源,又是打壓別人,連下班時間都提早了不少。

    說是怕這樣下去,薄總年輕,再被這個小情人迷住了,不能專心工作。

    畢竟薄家的產業太多太多,早些年他還沒有退位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更別提這些年,薄厲銘接手之後,又開始往外發展上市公司更多,更需要勞心勞力,一心撲在工作上面。

    如果真像別人說的這樣,他的魂兒被那個小情人勾走了,怕是不能好好工作。

    那個小男孩,可就是薄家的罪人了。

    所以這次把薄厲銘叫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薄開岳氣到鼻翼不停翕動,他拍著自己的心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薄厲銘激怒。

    「銘銘回來了。」

    門口傳來腳步聲,聲音很輕,像是小貓踮著腳尖走在石頭上,薄厲銘轉過身,「媽。」

    進來一位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的美婦人,保養得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歲月的痕跡來,穿著一件茶色的裙子,披著一條披肩,她腳步很輕,像是怕驚到了什麼,越過薄厲銘,一路走到了薄開岳身邊。

    薄開岳拿過茶盞喝了一口,「不在房裡休息,出來做什麼?」

    薄母看起來有些怕他,溫聲說:「銘銘來了,我想看看他。」

    薄開岳冷哼一聲,算是同意了。

    薄母這才轉身,又轉向薄厲銘,「銘銘,這麼久沒回家了,媽媽想你。」

    明明是母子聊天的狀態,做兒子的冷著臉,做母親的隔著三步遠不上前,怎麼看怎麼奇怪。

    薄母:「聽說你在和一個小男孩談戀愛——」

    薄開岳咳嗽兩聲,打斷了他的話,「什麼談戀愛!門當戶對才叫談戀愛!」

    薄母趕忙改口,「銘銘,聽說你養著一個小男孩……這男人和男人怎麼可以,你不要胡來……」

    她眉間染著憂色,「你胡來的話,爸爸又要不高興了……你要聽爸爸的話……」

    薄厲銘掀了掀眼皮。

    他這位母親還真是單純的可笑,一輩子做丈夫的傀儡不算,還要兒子也做他的傀儡。

    「我要是不聽呢。」

    薄厲銘語氣淡淡的,聲色冷然,「我要是非胡來呢?」

    第62章 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要是非胡來的話,父親準備怎麼做?」

    「是像小時候一樣拿著戒尺打我的手心兒,還是像再大一點兒的時候一樣,拿著鞭子抽我。或者是繼續把我關到地下室,去關禁閉?」

    「他的手段,不是只有這些嗎?」

    薄厲銘看著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的人,冷笑一聲。

    「母親又準備怎麼做?像以前一樣,眼睜睜的看著?任由我怎麼哭,怎麼哭著一聲聲喊你媽媽,你都無動於衷?」

    「看著我的手被打的鮮血淋漓,看著我背上全是傷,看著我從禁閉室里被醫生抱出來?然後再假模假樣地勸我順從?」

    薄厲銘開口,「來來回回就是這一套,我早就看膩了。」

    他從椅子上拿起來喬眠為他準備的外套,搭在手腕上,聲音輕飄飄的:「況且,他早就沒有本事,再這樣管教我。」

    薄母蹙著彎彎的細眉,臉上一層愁色,「銘銘,你怎麼能這樣想,爸爸也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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