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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53:01 作者: 三更水
    如同喬涵在電話中勸說:「染染,我知道你現在很憎恨我,但你還是要聽我說,趕緊離開富麗城。方總先前離開公司時的狀態很不對,你這幾天務必先躲著他,不要見面。」

    說到最後,喬涵整個人的狀態變得急切。

    但付染立即拒絕了建議。她平和而堅定地對著手機,將自己的態度傳達給喬涵:「不,我不會再逃避了。」

    她在昆雄,已經逃避得夠久了。

    實在太累。

    匆匆掛斷電話,付染終是昂首挺胸地走向了小區最深處,那座地域般的別墅。

    今天別墅格外寂靜,空蕩蕩的,一路無人。經過前頭院子,花壇邊都丟著把大園丁剪,像是所有傭人都被趕跑。

    前門大門都沒關,付染倒是走得暢通無阻。到了客廳,看見落地窗前方起山的背影,她才緩緩停住了步伐。

    且她清楚,儘管上午錄節目穿的是運動鞋,但這樣細微的走路聲響,方起山依舊聽得見。他知道她的到來,卻沒有轉過身,不同往常,保持著一股詭異的沉默。

    因為宋塵受傷,付染也早有些累,她不想跟方起山玩這些試探的把戲。徑直開口:「方叔叔,我來了。」

    下一刻,兩人視線交匯,在落地窗乾淨無塵的玻璃面上。

    方起山仍然沒有轉身,只道:「染染,你什麼時候才能聽話,換掉這個稱呼。」但那片玻璃,卻映射著他陰鷙的神情。

    付染淡笑:「換不掉的。」她想到什麼,又怔怔地說,「這個稱呼,是天經地義。」

    隨後方起山表情一滯。

    待眉眼再舒展,他已側過身,展示給付染一副和善溫柔的面孔:「你長大了,渴望脫離我也是應該。小孩子總是愛反抗,愛叛逆。但是染染,我會原諒你。」

    「我再說第二遍,退出跟盛遠的綜藝。」

    「以及,解僱你身邊那個保鏢。」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付染避開方起山視線,望著窗外大片鮮翠的綠植明知故問:「為什麼。」

    「因為礙眼。」語氣略有加重,方起山伸手握住他身前沙發靠背,好整以暇順著方向走向付染,「你不是說過最討厭山裡的粗人,連我要給他匯款也不許嗎?」

    至此,事情終於挑明。

    在付染的沉默中,方起山偽善的面色也悄然斂去。

    「說說,你跟宋塵在昆雄發生了什麼。」眸中波動如朔風般凌厲,他又變作高處的權力者,冷戾地審問著付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呵。」

    一聲冷嗤,付染也上前一步,迎上方起山:「發生了什麼?方叔叔不是對我的行蹤事跡了如指掌,怎麼還要來問我這些。」

    「關係嘛,旅店房客和旅店老闆……」

    唇齒間遲緩的語調,一拖再拖。她笑得開懷,眼中艷光百般絢爛:「算是什麼關係呢?」 倨傲地,又將問題拋回給方起山。

    她知道,方起山早就有了答案。

    上午為一個男人那樣動氣和擔憂,是她二十二年來從未做過的事。

    方起山對她了如指掌。

    她用盛遠騙不過他,自然,宋塵也騙不過他。

    「付染,你動心了。」光是將事實說出來,方起山都覺得胸腔中一股雷霆怒氣。他瘋狂暴戾地只想馬上找到一個發泄口,「在我身邊十年,比不上去一趟昆雄。付染,還是你生來下賤,就喜歡找同樣下賤的山村野漢。嗯?」

    明顯的兩個字落了重音。

    付染猙獰著臉,怒視方起山:「你說誰下賤。」落針可聞的瞬間,她只恨不能手握尖刀,鋒利地將跟前的男人刺穿。

    「方起山,他比你高貴。」

    ——啪。

    就在這瞬,一個耳光應聲落在付染一側臉頰。

    方起山用力很足,一行鮮血順著她嘴角滴落,同白皙的膚色對比,宛若綻放血色花朵,罪惡而妖異。

    「怎麼,被我戳中了?」付染抬手,拇指狠狠拭去鮮血的同時,她變得更加無畏,「方起山,其實你也清楚你那副皮囊下,藏著怎樣醜陋噁心的內里麼。」

    「付染!」

    氣到怒吼滲透著顫音,方起山恨極了付染此刻的神態:「你也大可不必對我擺出這副清高的模樣。」

    不,或許他恨的只是在他剛才無情諷刺她的時候,她卻下意識維護著別的男人。

    一息間,一場暴風雨將來。

    「付染,我在你身邊十年,你的心是死掉,爛掉,也只能給我。」

    「哈哈,過去我居然還一直縱著你,求你一個心甘情願。」

    「不,我不會再給你一點耐性了。」

    「我的染染。」

    方起山就是這樣一場風雨。

    而付染是風雨下飄搖的城市。他倏忽壓住她,用強有力的四肢緊緊禁錮著她,撕破她上衣,強吻住她嘴唇。甚至品嘗她帶血的腥味。

    狠狠地肆虐,摧毀,破壞。

    哪怕城市坍塌。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二更大概在11點~

    第45章 枯竭靈魂

    宋塵趕到別墅的時候, 只在門廳處, 就聽見了付染死命嘶喊的聲音。

    在此之前, 他從沒聽過付染這樣的聲音,尖銳而崩潰,力竭而瘋狂。即使是在昆雄遇到歹徒, 她也不曾像現在, 赫然處在劇烈掙扎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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