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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53:01 作者: 三更水
兩個人都是沉默。
只有激動的歹徒繼續歇斯底里。
另一邊報完警回來的盛遠明白了狀況後,立時一肚子窩火:「什麼玩意兒,原來是個私生飯。給老子等著,待會兒警察來了,喊你進局裡坐坐!還有律師函,也給我收著!」
平白無故遭遇襲擊,確實既倒胃口又很敗興。
盛遠不想再在外頭沾晦氣,看一眼宋塵:「那個哥兒們,今晚謝了。付染我就帶到派對去,辛苦你在這兒等警察過來。」說完他直接拉起付染的手繞在他一側手肘上,拉著付染就往別墅大門走。
這個過程,宋塵沒有應話。
內心突然陷入糾結和無措的付染也遲遲沒有開口。忽上忽下的目光變得慌亂,兩條腿也如同灌鉛。待進入別墅大門,穿過庭院,她在通往大廳的台階前,終於停步。
「盛遠,實在抱歉。」淡淡望一眼大廳內閃耀的燈光和人群,付染鬆開盛遠手肘,「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錯,她要折回去找宋塵。
她實在沒有辦法把他一個人丟在那裡,儘管她剛才不曾回頭,但她可以想像,當時宋塵在用什麼樣的眼神,一個字也沒有挽留地目送她離開。
堅定了想法,付染甚至還沒來得及等盛遠回話就轉身跑了,蹬著她的小高跟,裙擺飛揚地奔跑過庭院,順便,還拐走了大廳門口兩個查看邀請函的服務人員。
一邊帶著他們跑一邊囑咐他們:「外頭有個鬧事的男人,情緒很激動,你們要小心控制住他,等會兒警察過來了再交人。後續配合調查的話,找盛遠就行。」
至於宋塵,她必須要帶走他,把話問清楚。
「宋老闆,我們聊聊吧。」
回到別墅外,果然像付染預料的那樣,宋塵依舊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鉗制著私生飯,安靜地仿佛一座塑像。
仔細觀其神態,眼色空洞,表情凝止。嗯,還是一座落寞的塑像。
只有當付染靠近的時候,他眸中才出現明顯波動:「好。」且這樣短短一個字,聲音滑過喉嚨也稍顯艱難。
宋塵完全沒料到付染的去而復返。
在把人交給服務員之後,他壓著心頭激動,垂眸看著付染,指了指空地最角落位置:「車在那裡。」
付染會意,跟著宋塵一前一後地朝角落走去,摸黑一看,原來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公司的保姆車。
這情形,真的是宋塵來帝都給她當保鏢了……
不得不說,面對這麼戲劇化的場景,付染有些無所適從。像是長長的列車突然脫離了既定的軌道,承載著未知的風險,很有可能下一刻,就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車內的燈光是暖黃色。
視線里,宋塵面部乃至整個人的輪廓,都顯得那樣柔和。付染害怕自己沉迷,略微偏過頭,看向同宋塵相反的方向,然後故作輕鬆地問:「宋老闆,你怎麼來帝都了?是有事要辦嗎?」
彼時宋塵就坐在付染身邊,保姆車第二排座椅。
富餘寬敞的空間裡,兩人之間隔著第三個人的距離。宋塵也偏過頭,深沉地注視著昏暗的車窗外,說:「沒事要辦,就隨便逛逛。」
「隨便逛逛?就剛好逛到我公司人事部,應聘了個保鏢?」因為對宋塵敷衍的答案存疑,付染下意識轉過了頭去看他。
宋塵卻一絲不動,依舊盯著窗外。
不知道是出奇地專心致志,還是他刻意在略過這個問題。
付染微張著唇,打算再問一遍,不想目光無意識地挪動,她忽地在男人襯衫一角發現了一小團血跡。
即使那是被暖光弱化後的色溫,白與紅的對比沒有那般強烈,付染仍然心頭一緊。
「你被刀子傷到了?」再無暇顧及其他,她迅速靠過去掰扯過宋塵肩頭,強迫他正視自己,問,「傷口在哪裡?」
宋塵卻只是笑:「不用擔心,一點小傷痕。」
「我問你在哪裡!」
似乎是受不住宋塵這輕視身體的態度,付染著了急,語氣嚴肅而迫切。
宋塵這才乖乖伸出右手,亮出袖口後方一個染血的破口。那是近手腕的位置,襯衫和西裝兩層布料都被劃爛。
付染順勢將他衣袖攏上去一看,一道細淺的傷口,糊血的皮肉,雖說的確不嚴重,但也絕不算小傷痕。
因而付染無比愧疚,立馬跑下車,往後備箱裡翻來覆去。還好,先前許戈為她準備的一盒應急醫藥箱倒底被翻了出來。
等再次回到車內,付染就開始為宋塵的傷口消毒、上藥和包紮。
宋塵起先還略有一丟懷疑。
隨後意料之外地,付染一系列連貫又輕柔的手法,簡直讓他以為早前在旅店餐廳,消個毒還會把碘伏倒在他身上的女人,根本不是付染。
且包紮完畢,付染收起藥箱,低眉間滿是歉意:「對不起,宋老闆,是我總害你受傷。」
宋塵愣過一瞬,隨即也垂下頭整理西裝的右袖口:「不過流點血,也算不得受傷。」他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可付染眉目一緊。
如果流血不算受傷,那什麼才叫受傷?
沒有深究宋塵是否話裡有話,她徑直問:「宋老闆,你過來多久了,這段時間住在哪裡?」
「兩周,住一家青年旅館。」
宋塵話答得乾脆,付染略想想,兩周之前,她還在B市並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