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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53:01 作者: 三更水
    但懵逼歸懵逼,答覆還是要趕緊給的。

    她轉轉瑩澈的眼珠:「不需要。」

    沒有絲毫猶豫。

    然後,宋塵那張一直被她誇讚好看的嘴唇就迅速湊了上來。

    而且就在她以為還是像以前那樣要親上額頭的時候,他的吻,卻精準落在了她唇上。棉花糖一樣的溫軟,再帶一點輕微的嚅動。

    她輕易,心神蕩漾。

    其實真的,付染從未這樣吻過一個男人,亦或者這樣被一個男人吻過。

    甚至上回半夜偷親宋塵,也只是吻的他的嘴角。輕而快速,還沒嘗到一點兒味,一切就已經結束。

    談及過去付染拍的所有吻戲,也真的通通都只是借位。

    因為即便付染基於演員職業素養,想要拍真實親吻的鏡頭,那也不是她可以做出選擇的。

    一切的決定權,都只被掌控在方起山手中。

    想到這裡,付染驀地身體打了個顫。

    宋塵察覺到這一點,快速放開她,蹙眉問:「不喜歡麼?」

    ……不喜歡麼?

    怎麼可能。

    輕笑出聲,付染登時拋掉腦海中不好的一切,抬手撫去宋塵眉間的一撇褶皺,堅定地告訴他:「喜歡啊。」

    如果還要細究程度,那就是——

    「喜歡得要命。」

    付染回吻了宋塵。

    但不同於宋塵,她的吻一點也不小心翼翼,反倒是如同新手上路時的莽莽撞撞。甚至,還帶著明顯的侵略,在宋塵的牙關和唇舌之間。

    不過本來嘛,對於情愛方面,付染就是個新手。

    反正也不曉得規矩,不如囂張得像個惡霸。

    她又推開他:「對了,床戲同理,也都是假的。」

    「千萬不要誤會。」

    頓了頓,付染眼尾一揚:「宋老闆,不然,我也再給你演練演練?」

    ……房間安靜了那麼一剎。

    宋塵隱約一聲嘆息:「付染,你說話,從來都不負責。」

    「負責,當然負責。」四目交接,付染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

    她斂去了笑意,嚴肅而認真:「我本來就想和你一起睡覺。」想了想,好像有點概念上的模糊,又補個解釋:「超過字面意思的睡覺。」

    ……房間又安靜了那麼一剎。

    宋塵整個人已然緊繃如弦,偏偏付染還有樣學樣:「宋老闆。」

    「我想睡你的時候,需要經過你的許可嗎?」

    如此,總夠直白了。

    接著,仿佛等待過一個漫長的世紀,付染才終於等來了宋塵一句低沉的「不需要」,圓滿結束她鸚鵡學舌的小遊戲。

    「宋老闆,那抱我去床上吧。」

    又大概是付染的字典里也沒有「矜持」兩個字,一個沒忍住,她就直接蹦到了宋塵身上,猴子抱樹般,兩條手臂緊緊圈住他脖頸,兩條腿緊緊夾住他腰部。

    這樣的親密無間。

    倏爾,宋塵原本還略凝重的神色瞬間舒展開來。他依言摟著付染走到床邊,步子放得緩慢,連抬眸看她一眼,都顯得謹慎。

    且在坐上床以後,他並沒鬆開付染,依舊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沉聲問道:「今天說的狂野、奔放,都是真的?」

    「……」

    紅唇驀地嗤一聲,付染笑得花枝亂顫:「假的。」

    當然是假的。

    「就是故意逗你。」

    什麼狂野,奔放。那都不是宋塵。

    宋塵這樣,像林間的澗,靜水流深。像山中的湖,澈亮清然。

    這樣的他才是最好的。

    感受著跟前一股滾燙的氣息,付染歡愉地抬起手撫上宋塵臉頰,涼潤的指尖划過他英挺的鼻樑和眉骨。

    「在看什麼?」

    這時,她發現宋塵一直緊盯著她,用一種專注眼神。她問:「我臉上有東西?」

    宋塵這才略動了動眸光:「你左眼尾這顆淚痣,我覺得有些熟悉。」

    「哦,莫不是以前你對別的長了淚痣的女人也有過好感?」不然一顆痣,你有我有大家有,有什麼好熟悉的。

    付染沒好氣地接話。

    宋塵拿她沒辦法,無奈地笑了笑。其實他以前就注意到了付染這顆淚痣,但今晚這樣近距離的持續接觸,讓他看得真切,那樣小小的一顆,圓潤可愛。

    是她蘊含在眼尾,一抹驚艷的靈動。

    ……不知怎地,如同打通了什麼關節,一個埋在記憶深處的場景驀然又重新浮現出來。宋塵忽地悵惘,摟在付染腰間的手臂也緊了幾分:「付染,你見過夜裡天空的煙火嗎?」

    「見過,經常見。」

    付染不假思索:「那是很尋常的東西。」所以她不以為意,把重點放在了宋塵越來越喜歡叫她名字這件事情上。

    而且叫得也越來越溫柔。

    她暗暗勾勾唇,隨即又聽宋塵說:「對我來說,卻並不尋常。」

    「我只見過一次,在十六歲那年。」

    十六歲,那就是十年之前,宋塵開始經營旅店的一年。

    付染好奇:「是在昆雄嗎?」

    宋塵搖頭:「不是,是在一個城市。」因為實在太過久遠,城市的名字,他已經記不清了。又或者說,他一直在刻意忘記。

    「一連串白色的房子,中間是草坪修剪整齊的庭院。庭院聚集了很多人,我也站在當中,卻誰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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