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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50:17 作者: 寧寗
他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在圓桌前坐下,從瓷盤中拈起一塊點心送到她的嘴裡。
陶渺靠在他的胸前,雙眼微眯,隨意嚼了兩口,卻是來了精神,「八寶齋的杏仁酥!」
「好吃嗎?」
見陶渺點頭,韓奕言又給她餵了兩塊。除了早上吃了兩口早膳,陶渺已一日未曾進食了,胃裡空蕩蕩的,整個人也跟著無力,如今吃了東西,頓時連倦意都減輕了不少。
韓奕言默默看她吃完,才提起桌上的酒壺,斟滿了兩隻酒杯,將其中一隻遞到了陶渺面前。
乍一聞到那股濃烈的酒氣,陶渺便忍不住蹙了眉,「一定要喝嗎?」
「這是合卺酒,喝了才算禮成。」韓奕言輕笑道,「你若是不想喝,我們便成不了夫妻了。」
聽到這話,陶渺忙接過了韓奕言手上的酒杯。
那可不行,她忙活了一整日,絕不能因這杯酒毀了前頭所有的努力。
韓奕言將手臂挽過她的臂彎,便見陶渺盯著杯中清澄的酒水,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由得勾唇輕笑。
他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再看陶渺時,便見她秀眉緊蹙,淚盈於睫,杯中酒水只少了一半,杯沿上還留著紅色的口脂印,她抬眸委屈又無奈地看著他,「好辣,要不你替我喝?」
韓奕言眸色深了深,唇角帶了些清淺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旋即輕握住陶渺的手腕,垂首一口飲盡了她杯中的酒。
陶渺方才鬆了口氣,後腦勺被一隻大掌猛然摁住,溫熱的唇帶著些許酒液封住了她的口,陶渺被吻得喘不過氣,只能生澀而笨拙地迎合,待韓奕言放開她,自唇角溢出的酒液已將她胸前的嫁衣洇濕了一片。
不知是因韓奕言口中的氣息,還是因著那杯合卺酒,陶渺只覺口鼻皆是濃烈的酒氣,頭腦發暈,整個人都有些熏熏然了。
韓奕言抬手,用粗糲的指腹抹去陶渺唇邊殘餘的酒液,便見她面色酡紅,嬌艷勝似牡丹,雙眸半眯著,迷離似沒有焦距,微紅的眼尾縈繞著一股似有若無的媚意,勾人心魄。
他喉結輕滾,一股子燥意升騰而上,他穩了穩呼吸,用低沉醇厚的聲兒哄她,「累了嗎?去休息可好。」
陶渺沒答,一雙藕臂纏住韓奕言的脖頸,像是真的醉了,「雲崢,我們是夫妻了是不是?」
韓奕言輕柔地撩開她額間的碎發,「嗯,往後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夫人……」陶渺嗤嗤地笑了兩聲,似乎覺得這個稱呼很有趣,她埋首在他頸間蹭了蹭,喃喃道,「我喜歡當你的夫人,我喜歡你,好喜歡你,雲崢……」
韓奕言身子驀然一僵,他是第一次聽他的小丫頭對他表白,她用那輕柔婉轉,帶著些嫵媚的聲兒道出的情話,是比任何媚藥更能摧人心智的東西。
腦中繃緊的某根弦突然斷開,慾念以燎原之勢侵吞了他的理智,今夜見她疲憊,他本不欲動她,可她那句「喜歡」終是撩撥得他再難忍耐。
既是忍耐不了,便不必再忍,她已是他的妻。
韓奕言抬手一拂,陶渺髮髻上的金簪玉飾散落一地,青絲如瀑傾瀉而下。
只覺天旋地轉地一陣,陶渺回過神,人已落在綿軟的被褥之上,她抬眼,望進一雙幽深貪婪的眸子裡,耳畔是略顯粗重的呼吸。
「你做什麼?」
韓奕言將手落在她的腰間,抽開她的衣帶,啞聲道:「我餓了。」
「餓了便去吃點心啊!」陶渺眨了眨眼,理所當然道。
韓奕言輕笑了一聲,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傻丫頭。」
點心哪有你好吃。
一個掌風,羅帷緩緩而落,角落裡紅燭燈火搖曳,映照出床榻上兩個交疊的身影,一室旖旎。
雕花窗扇外,竹影滿地,圓月高懸。
夜,還長。
翌日,青竹和琳琅帶著一眾婢女,捧著梳洗用具一早候在外頭,卻是不敢驚擾,熱水換了好幾遭,直到日上三竿,才聽裡頭喊道「進來吧」。
幾人這才敢推開門,躡手躡腳地垂著頭進去伺候。
一進屋,一股濃烈的曖昧氣息撲面而來。
青竹偷著往內間望去,便見衣衫裙襪散落一地,韓奕言已披衣坐起身,一隻纖細的藕臂自紅帳中伸出來,拽住他的衣角,伴隨著嬌軟嫵媚的細語。
到底是沒經歷過人事的,青竹一張臉羞得通紅,驟然想起昨夜洞房花燭,裡頭鬧了大半宿,要了三四次水才算罷休。
她硬著頭皮走近了幾步,便聽床榻內,陶渺正與韓奕言撒嬌,「我好累,不想起來,太后不是說不必去請安了嘛……」
韓奕言柔聲道,「縱然不想起,也得先吃些東西,你昨夜只用了幾塊糕點,難道不餓?」
聽到「餓」這個字,陶渺忍不住一個激靈,昨夜也是因這個「餓」字,他不眠不休地吃了她一整夜,可將她折騰慘了。
她攏緊衾被,往裡一縮,牽動下身,疼得她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氣。
見她面色有異,韓奕言緊張道:「可是難受?」
他昨夜食髓知味,後來便有些失了控,誘著她來了一回又一回,沒完沒了,著實太過火了些。
陶渺從衾被裡淚汪汪地露出一個頭,埋怨道:「都怪你!」
「好,都怪我。」
韓奕言耐著性子哄了她半晌,直到她消了氣,才起身去洗漱,喚青竹和琳琅伺候陶渺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