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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47:24 作者: 米糰子
    「你不要悲傷,一定要振做起來,因為,安王與樓皇后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接下來你要打一場惡戰。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陪你打贏這場惡戰!」

    全身劇烈一震,樓樾如夢初醒般怔怔的看著同樣一臉淚痕的蘇流螢,電光火石間他已是明白過來,震驚道:「昨晚闖府放火的是你。」

    在聽到王府傳來的消息時,樓樾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無端的就想到了蘇流螢身上。

    沒想到真的是她!

    然而不等她開口承認,門口卻是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南山在外面著急稟道:「爺,王府傳來急令,王府抓到了昨晚的刺客,急召世子爺回去議事!」

    聞言,蘇流螢心口瞬間滯住,目露驚恐疑惑之色。而樓樾同樣心裡一驚,擔心的看了眼臉色瞬間蒼白起來的蘇流螢,沉聲問南山:「可有說刺客是誰?」

    南山並不知道昨日闖進王府放火的人就是蘇流螢,只是如實稟道:「這個尚且不知。王爺催得很急,爺快回去吧!」

    回眸看著一臉驚慌的蘇流螢,樓樾安撫道:「別怕,一切有我在。我一定會好好護著你的。」

    聽到樓樾的安撫蘇流螢才回過神來,她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起身將之前藏起的東西交到樓樾手裡,急促慌亂道:「這是我昨夜在王府書房裡拿出的三品以上大員的檔案……官場你比我熟悉,這些東西交與你,我相信有了它們,又沒了樓家書房裡的那些制鉗,只要有一個大臣願意站出來彈劾樓譽,彈劾他與樓家的聲音就會呈蜂湧之勢出現在皇上面前。如此就攪黃了太子的授印大典,從而打擊對付到樓皇后……」

    「而只有讓樓譽與樓皇后倒台,他們才不會再傷害到你!」這才是她冒險做下這一切的最主要目的。

    睿智如樓樾,從她拿出東西的那一刻起,心裡已清晰明了的知道了她的計劃,眸光一亮,但下一瞬間又開始擔心起她來。

    看清了他心中的擔憂,蘇流螢反而冷靜下來,她沉聲道:「只要搜不到這些東西,就算安王抓到我也治不了我的罪,所以你不要擔心我。」

    「反而是你……你一定要忍住,不要在他面前露出馬腳讓他知道你已察覺了一切,你一定要忍住,同時要防著安王與樓皇后,千萬要當心!」

    樓樾知道她昨晚冒險拼命去王府做下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而事到如今,她還在擔心他,卻忘記了自己正處於危險當中,心中頓時湧上無盡的感動與暖意。

    他用力抱緊她,嘶啞著嗓子鄭重道:「看著母親那樣慘死我都能忍下,關於身世,我更不會在乎----如今,我只在乎你,我不會再失去你!」

    來不及再多說什麼,南山又在外面催促了好幾遍,樓樾收好東西,將玉牌重新掛到她的脖子上,與她分別趕回王府去了。

    樓樾一走,蘇流螢也著急的往驛館趕,她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韓鈺出事了……

    果然,等她趕回驛館,還來不及回到院子裡,已看到大理寺的官差押著阿奴往外走,而他們的身後,韓鈺也是被大理寺的官差推著出來。

    驛館的門口守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說的全是北鮮的質子狼子野心,竟到了大庸為質還不安份,因恨樓世子領著大軍打敗了北鮮,竟跑到安王府放火行兇,簡直罪大惡極……

    擠過人群,看著坐在四輪椅上被眾人指著罵的韓鈺,蘇流螢心痛不已,想也不想就要上前去,韓鈺卻是看到了她,連忙向她使眼色,讓她趕緊躲起來。

    蘇流螢那裡肯依,事是她做下的,她怎麼能讓韓鈺與阿奴他們為自己受這份罪。

    而且,質子在別國犯事是大罪,更何況他是被污衊因報復樓樾跑到安王府行兇放火,更是重罪,還不知道會面臨怎樣嚴厲的處罰?

    不顧韓鈺的眼色,蘇流螢執意要上前,下一瞬間身子卻是被人拉住,將她拖進了人群後面。

    她驚慌回頭,卻是蕭墨。

    蕭墨面色難得的凝重起來,冷冷道:「你是要去送死嗎?」

    看到他,蘇流螢鼻子一酸,著急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抓到我家公子頭上?」

    蕭墨沉聲道:「據說是昨晚救我們的黑衣人出了事……打鬥中黑衣人中有人受了傷,安王在各個藥鋪設下埋伏,將前去抓藥的黑衣人抓了個正著,而那幾個黑衣人全是北鮮人,回他們的住所一搜,更是發現了北鮮大皇子府的令牌,所以就認定了昨夜之事,全是你家公子所為……」

    聽到這裡,蘇流螢全身出了一身的冷汗,樓譽果然老奸巨猾,一面帶著人在城裡大張旗鼓的搜查,一面卻是悄悄的在各個藥鋪設下了埋伏,真是太過陰險狡詐。

    而如今,在所謂的證據確鑿之下,卻是要如何救下韓鈺?

    看著她一臉愁苦愧疚的樣子,蕭墨心一橫,冷冷道:「你不要擔心,只要本太子去安王面前露出肩頭的箭傷,就自然還了你家公子的清白……」

    「不……」

    想也沒想蘇流螢就制止了蕭墨的話。他昨日出手幫自己已是受了傷,還差點丟了性命,如今還能讓他去擔下這個責任。

    何況如今黑衣人已暴露,不管蕭墨出不出面,韓鈺也是逃不掉的了……

    想到這裡,她急切道:「此事本因我一人而起,如今已牽扯進公子,太子卻是萬萬不能再牽扯進來……有你在,我們或許還有其他辦法解困,所以太子萬萬不能在此時衝動了!」

    聽了她的話,蕭墨也沉靜下來,冷聲道:「好,本太子會替你家公子想辦法的。」

    正在此時,人群那邊傳來喧譁鬨笑聲,還有阿奴的哭聲,蘇流螢一驚,擠過人群一看,卻是面色一變,心痛如絞----

    不知何時,韓鈺的輪椅翻倒在地,而韓鈺卻是滾在了地上。

    昨夜下過大雨,街上到處都是泥濘,韓鈺一身雪白的衣裳被滾得一身的泥,清俊出塵的面上也沾上了泥污,髮髻上也是泥,無比的狼狽。

    他倒在泥地里掙扎著想爬起身,可沒了雙腿的支撐,他如何能站起身?

    四周看熱鬧的百姓發出轟鳴般的嘲笑聲,沒有一個人上前扶起他一把,而大理寺的那些官差也是袖手旁觀的看著,一個個看好戲的任由他在泥地里掙扎。

    也是,他一個淪落他鄉的質子,如今還得罪了權勢滔天的樓家,大理寺的官差只會加倍的折磨羞辱他,以此巴結討好安王,那裡還會上前去扶他。

    何況方才韓鈺的四輪椅就是他們故意推翻的。

    韓鈺一向沉穩如水的清俊面容終是湧上了絕望之色,而阿奴也是痛心的哭著,相衝上前去扶起他們可憐的大皇子,奈何被官差緊緊押著,動彈不得。

    蘇流螢想也不想就衝上前去,一把扶起泥地里的韓鈺,心疼的哭道:「公子,我來了!」

    看到她出現,韓鈺絕望的臉上湧現悲痛,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意,苦笑道:「你終究是不聽公子的話了,讓你不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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