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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47:24 作者: 米糰子
    其實在雲夢台上看到蕭墨身上的玉牌那一刻開始,樓皇后心裡就產生懷疑。

    後來,蘇流螢拿出樓樾的玉牌替李修擋下樓家影衛,樓皇后終是看清了樓樾玉牌上面的圖文,這才驚覺,樓樾玉牌上面的圖文以及玉質,竟是與蕭墨的玉牌是一樣的……

    心裡的迷團越滾越大,事關樓家子嗣血脈正統,樓皇后終是不安起來,將安王急召回京,一為樓樾因蘇流螢暗中調查自己,不肯再受她的掌控。而最重的一點卻是為了弄清樓樾的真正身世……

    若說之前一切只是樓皇后的猜測,然後等她從龍圖閣找出二十五年前胡狄王來大庸時留下的畫像,她卻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年輕時的胡狄王,竟是與樓樾長得十分的相似,特別是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如出一轍!

    樓皇后又連夜翻出安王妃從胡狄來大庸的那一年的檔案記錄,卻是發現,送那一批胡姬和貢品進京的,正是當年尚為皇子時的胡狄王!

    所以,事到如今,樓皇后已聽不進瓔珞的勸慰,心裡懷疑的種子瞬時生根發芽,呈蓬勃之勢一發而不可收拾……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到了開宮門的時間。樓皇后將桌上的畫卷和安王妃進京時的檔案記錄讓瓔珞一併帶上,冷冷道:「出宮,擺駕安王府!」

    樓皇后到達安王府時,門口的小廝還以為她是擔心世子爺的病情,正要去楠院通傳,樓皇后卻冷冷道:「去主院!」

    主院正是安王樓譽的院子。

    一大早見到樓皇后,安王樓譽心裡微微一驚,面上卻是鎮定的將她迎進書房,關緊了門。

    安王知道,沒有緊急事情,樓皇后不會親自出宮來找自己。

    果然,當樓皇后將手中的東西展開放在樓譽的書桌上時,樓譽眸光驀然一沉,盯著畫像上的男子冷冷問道:「他是誰?」

    樓皇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擰眉冷聲道:「這是二十五年前的胡狄王……那時,他尚為皇子,送了一批胡姬進京。而你的王妃,就在其列!」

    看著畫像上與樓樾極其想像的男子,樓譽心裡已是想到什麼,眸光一沉,雙手驀然收緊成拳,面沉如霜。半晌冷冷道:「皇后如何發現的?」

    樓皇后面色同樣的結滿冰霜,抑住心裡的慌亂與羞恨,冷冷道:「兄長,還記得王妃從小給樾兒戴在身上的那對王牌嗎?胡狄太子蕭墨身上有一對與他一模一樣的玉牌……」

    樓譽心口一麻,咬牙顫聲道:「皇后想說什麼?」

    看著兄長明顯蒼老的面容,樓皇后心裡落滿冰雪,冰寒入骨。

    良久,她終是鼓起勇氣問出那句最艱難的話----

    「兄長,樓樾----真的是你的兒子嗎?」

    聞言,樓譽全身一顫,那怕陰冷狡詐如他,在聽到這句話時也是經受不住打擊的跌坐進了身後的椅子裡……

    屋內,一時間陷入死一般的靜寂中……

    良久,樓譽冷冷開口,聲音冷戾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一字一句冷冷道:「她此時正在府上,是與不是,問過她就知道了!」

    說罷,正要打開房門,吩咐身邊的隨從去喚留在王府的安王妃,卻被樓皇后攔下了。

    狹長的鳳眸閃著可怕的寒芒,樓皇后冷冷道:「若是樓樾真的不是我們樓家的孩子,兄長準備如何處置?」

    在樓皇后心裡,她早已是認定了樓樾就是胡狄王與安王妃的野種,所以竟是先問起了樓譽要如何處置樓樾?!

    全身湧現稟烈殺氣,遭遇妻子背叛並喜當爹,還幫姦夫養兒子,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與羞辱,何況安王身份尊貴,又心高氣傲,如何能容忍這份羞辱!

    『啪!』

    一聲脆響,安王伸手撈起筆架上的一支玉毫筆,雙手用力一瓣,手中的玉毫筆即刻折斷成數截!

    「若是真的,賤人與那野種皆如這玉毫----只有殺之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安王激烈的反應,樓皇后並不奇怪。

    看著被安王扔在地是碎裂的玉毫筆,樓皇后眸光里的陰狠一如破裂玉毫上閃過的幽冷的光。

    她一字一句冷冷道:「殺是必然的。只是在那之前,還得讓那野種為我樓家做點貢獻,不然,如何對得起我樓家辛苦養育他這麼多年。」

    「他如今手握重兵,正是賢兒登基為帝最欠缺的。所以,暫且留他性命,等賢兒登上帝位那日,再將他剝皮抽筋,挫骨揚灰,以解兄長與樓家的恥辱!」

    「而那個賤人----不如由本宮替兄長處置了!」

    僅隔著幾個院落的楠院裡,安王妃並不知道自己辛苦隱瞞了二十五年的秘密已被人洞穿,她心裡還一心想著樓樾會放下安王府的一切紛擾,帶著自己與蘇流螢遠走高飛,再也不會被人發現樓樾的身世……

    與樓樾一同用過早膳後,安王妃就離開了。

    樓樾雖然心生不舍,但知道母親留在王府並不心安,所以也不強求她留下,答應等病好以後,就籌謀如何帶她們離開,讓安王妃靜待他的好消息。

    親自將安王妃送到府門口,樓樾看著安王妃獨自離開的孤單身影,心裡驀然生出無比的淒涼感,不由上前握住安王妃的手,再次許下承諾道:「母妃,不用多久,兒子就會帶著你與流螢離開這裡,去一個母妃喜歡的地方生活。不會讓母妃再一個人忍受孤苦……」

    年少時樓樾不理解母親離開自己,一個人搬去孤僻的庵堂居住。

    可隨著他年歲的長大,他越發的感知王府里的清冷冰涼,甚至是沒有一絲的溫暖味道……

    看在外人眼裡,安王府奢華輝煌,可只有久居在裡面的人,才能感覺它的冷寒。而樓樾同樣如此。

    外人眼裡,他是高貴無憂的世子爺,可沒人知道,他內心的孤寂。所以,每當他心裡困苦難受時,都會跑去庵堂找安王妃,因為王府里根本給不了他心靈一絲溫暖……

    所以,隨著他年數的漸長,他終是理解了當年母親執意離開的原因,內心也越發的痛惜孤苦一個住在庵堂的母親。

    聽到他的話,安王妃苦悶已久的心裡生出了一絲慰籍,發自內心的歡喜笑道:「你別成天惦記著母親,如今讓流螢回心轉意才是緊要。只有她同意跟你走,你的計劃才能實施。反正,母親永遠是支持你的。只要跟著你們,隨便去哪裡,母親都開心!」

    說完,她伸手惜愛的輕撫樓樾消瘦的臉頰,心疼道:「母親回庵堂了,你進去休息吧。一切事情,等你病好痊癒了才說。不要太過心急!」

    樓樾點頭應下,終是鬆開了母親的手,目送安王妃的馬車離開!

    看著馬車徐徐離開,樓樾的心驀然的空了,卻不知道,與母親這一離別,竟是永別……

    安王妃的馬車離開沒多久,王府的側門卻是悄悄駛出一輛馬車,毫不起眼的青轅馬車裡,卻是坐著堂堂大庸朝的皇后和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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