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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41:35 作者: 晴空藍兮
    下午試了幾個妝面,這組工作人員都是高效率的專業人員,最後很快便將最後的造型確定下來。

    最近公司將舒昀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除了廣告拍攝之外,還要約見幾位詞曲人談下一首新歌的構想,緊接著又趕去某內陸城市參加一場大型歌會。

    那個城市是出了名的火爐,炎熱的夏季在那裡直接換成酷暑。從機場出來,迎接他們的除了歌迷之外,就是撲面而來悶得令人窒息的熱氣。

    到了夜晚,溫度才稍微降下來。可還是熱。況且又是露天的活動,台下人山人海,頂上和四周都架著巨大的she燈,在台上唱完兩首歌,回到後台不可避免的就是一身汗。

    這是舒昀第一次參加這種歌會,當她聽到有人在下面呼喊她名字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她想,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當年自己跟在哥哥身邊撒嬌的時候,當她用著哥哥

    寫詞作曲賺來的錢讀書的時候,哪會想到自己也能在這一行里做出一點兒成績來?可惜哥哥看不到這些了。

    想到舒天,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願望似乎真的實現了。除去最初引起的那一陣波瀾之外,後來哥哥的名字確實不再經常被人掛在嘴邊討論,而那些舊的隱私也並沒有被如今強

    大的搜索力量給挖掘出來。

    終於風平浪靜了。

    哪怕現在大家都知道她就是「楚天舒」的親妹妹,卻也沒有誰會再在訪問里向她提出任何相關的問題。

    這都是周子衡的功勞。

    對此舒昀心知肚明,完全無法否認。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從在麗江初遇開始,一切就像是被神安排好了的。她因為酷似周小曼而給他帶來心靈或身體上的安慰;而他呢,則替她解除了一件當初不曾預料到的麻煩,完成了她最微小也最渴切的願望。

    那麼當這些都做完之後呢?

    是否就是分別得時刻?

    參加完演出回到C市的那天正好是農曆七月初七。機場裡遇到有人求婚,年輕的男士舉著大束玫瑰,單膝跪地在女友面前,請求她嫁給他。

    同樣年輕的女主角瞬間喜極而泣,淚水將眼線和睫毛膏都沖花了,在眼眶周圍留下兩團烏溜溜的印子,像個熊貓。

    饒是這樣,舒昀卻還是認出來,這個幸福的女孩與自己坐的是同一航班,兩人還在飛機上的廁所外頭相遇過。

    所以她停下來,隔著周圍熱鬧的人群多看了兩眼,親眼見證女孩點頭被戒指套牢,一雙浪漫的男女擁吻在一起,她在心裡送上個祝福之後才匆匆離開。

    市區里洋溢著濃厚的節日氣氛,街邊幾乎每隔幾十米就能看見一位玫瑰花小販,而此時逛街的人似乎也比平日多了許多。

    其實舒昀自己倒有很久都沒認真逛過街,一路上只聽小喬和另兩位女同事熱烈地討論商場裡德打折信息,結果她在半途中居然睡著了。

    晚上回到家,她糙糙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繼續補眠。直到樓下某戶開派對的音響聲透過窗戶飄進來,她方才醒轉,迷迷糊糊拿出手機看時間,發現還沒到十二點。

    這樣的深夜,她惱怒地將頭埋進被子裡,正考慮要不要打給物業投訴一下,卻聽見有人開門進屋。

    門鎖響動的聲音讓她一激靈,僅存的一點兒睡意都跑到九霄雲外去了。舒昀迅速坐起來,凝神屏息地聽著外頭的動靜,然後臥室門便被人推開了。

    或許是她一臉警覺的樣子真的娛樂到了對方,抑或是他今天的心情本來就非常好,直接周子衡揚了揚眉,盧儲連日來的第一個笑容,「我還以為你會拿防狼器來扔我。看來你的防

    備意識還是不夠,就這樣坐在床上,如果真是小偷入室怎麼辦?」

    他邊說邊走進,她沒好氣地重新躺回去,繼續拿被子遮住臉,悶聲道:「我並不覺得小偷可怕。」

    「你是想說,其實我遠比哪些宵小可怕多了,是吧?」

    她用沉默表示承認。

    至於為什麼他會這麼晚突然過來,她沒問,也不打算問,只是在浴室里傳來水聲的時候,她發現,這下子自己徹底不想睡覺了。

    於是,等到周子衡淋浴完出來,他們很自然地重溫了那項最近都沒有好好做過的運動。

    說不清是誰主動,也說不清這期間她到底有沒有產生過拒絕的念頭,即使有,或許也是一閃而過。總之在窗外時斷時續隱隱約約的音樂聲中,她在他的身下承受著狂風暴雨似的激

    情,雙手並沒有推開他。

    而周子衡今晚似乎喝了一點兒酒,所以尤為興奮,深黑的眼底仿佛有明艷流燦的火花閃現。他在她的頸邊、肩頭以及大腿處噬咬,不放過任何一處能讓她敏感到戰慄的地帶。

    結束之後,他趴在她的身上,微沉的氣息之中帶著一絲隱約醇冽的酒香。

    「我想你。」他說,溫熱的嘴唇近在她耳邊。

    她卻仿佛控制不住,沉默地攬著他的肩,一語不發,只在他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下去。而他吃痛地動了一下,便再也沒有更大的動靜,只是任由她用力再用力。

    她咬了許久才肯鬆開,手指無意識地從他肩上某處來回掃擦而過,那裡有一個極小的吻痕,而她清楚記得自己方才並沒有親吻過他。心裡痛得像被刀刃割過。她看著那個極深的牙

    印,對他說:「節日快樂。」

    這天半夜,忍受著一陣接一陣襲來的頭疼,周子衡遲遲無法入眠。

    這就是醉酒過後留下的後遺症。他白天的時候出去應酬,居然極少有的喝多了。

    原本中午喝酒就不符合他的習慣,這次完全是客隨主便。再加上宴請方又十分熱情,餐後安排去KTV繼續「交流感情。」於是在數杯酒精的混合作用下,周子衡坐在昏暗的總統包

    間裡,很快便發覺自己的神志和感官開始變得沸騰。可是酒還沒有停,在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來我往,誰也決絕不了誰。

    期間,宴請方照例叫來陪酒的小姐調節氣氛。

    周子衡記得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年紀似乎很輕,脂粉覆蓋下的那張臉龐在燈光下顯得姣好而又柔嫩,散發著青春的光澤。其實就連她的眼神都仿佛少了幾分同行們的那種

    圓滑世故,反倒帶著一絲與這個環境極不相稱的青澀純淨。他疑心自己酒喝多了,居然會猜測這是不是一位出來「兼職」的女大學生。於是他喝著酒,隨口就問:「怎麼稱呼?」

    那女孩道:「我叫蘇雲。」十分標緻的普通話,咬字清晰,從被塗紅的嘴唇里輕輕吐出來。

    這樣的場合,又是這種職業,應該沒有誰會用真姓名。但是當他聽到的時候,還是不禁愣了一下。

    蘇雲……這般巧合。

    他笑了笑,多打量了對方兩眼。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在心中產生了微妙的排斥感。

    那女孩原本緊貼著他而坐,後來他借著傾身拿酒杯的動作,稍稍往旁邊移了移。亦不肯同她喝酒,甚至連交談也戛然而止。

    興許是宴請方看出門道來,很快便殷勤地提出替他換一位小姐。而那個名叫蘇雲的女孩子,帶著一點兒尷尬,卻順理成章地被召喚坐到另一位客人的身邊,陪著玩樂。

    等著這一套應酬終於結束的時候,周子衡已經醉了。他記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甚至記不得自己是如何走出KTV大門的。

    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置身於酒店的大床上。旁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孩,漂亮鮮妍的嘴唇貼在他的肩頭。

    他揉著額角起身,將蘇雲叫醒。

    或許是他的臉色不佳,女孩子顯得有一點兒委屈,一邊穿衣服一邊解釋說:「散場的時候是您角我陪您的。」

    他不記得了。不過就算真的有,他當時叫的那個人應該也不是她。

    他沒再說話,只是從地上撿起衣物穿上,又取出一些鈔票。

    蘇雲說:「……任總已經付過了。」或許真是剛入行不久,欲望和職業道德正在相互劇烈地拉扯,所以眼神有些猶豫,手指本能地向前伸了一下又很快地收回去。

    任總就是這次請客的人,倒真是將各方面都照顧周到了。周子衡什麼都沒說,臨走之前將鈔票放在了桌子上。

    離開酒店之後,他讓司機過來接他。半躺在車裡又休息了兩個多小時,這才終於感覺酒醒了。

    那時已是深夜,一直沉默地司機開口問:「周總,現在去哪兒?」

    他半閉著眼睛,下意識地報了路名。然後,便到了這間公寓,見到了坐在床上因為半夜動靜而一臉警覺的女人。

    他倚在門口看著她,突然很想笑,而前段時間讓他不愉快的那個因素,似乎也被暫時遺忘了。

    之後他走到床邊,目光底下是她素淨的臉頰和白皙柔軟的身體,他的心情無端端地變得十分不錯,比剛進門時還要好。

    活了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或許是酒精還沒完全散開,所以他破天荒地向她表達了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他說:「我想你。」

    可是這樣一句實話,卻換來她重重地一口,咬在脖子和肩膀相連的地方。他以為她又有什麼不滿,可隨即她只是轉過身,極為安靜地睡去。

    直到接近凌晨,周子衡方才有了些許睡意。他轉動身體,手指習慣性地在旁邊那人的臉頰上摩挲。結果指尖猝不及防接觸到的濕意卻讓他微微吃驚,「……怎麼了?」他確定那微

    涼的感覺是淚水,於是撐起身,將舒昀背對著自己的身體扳過來。

    舒昀閉著眼睛,眼角果然有模糊的淚痕。

    「沒事。」她小聲說。

    「到底怎麼了?」

    「做了個噩夢。」她停了一下,這樣告訴他。

    「所以嚇醒了?」

    「嗯。」

    他似乎放下心來,重新躺回去,哂笑她:「真是夠傻的,再可怕也只是夢而已。」

    「嗯。」她轉過身,依舊背對他,聲音輕而模糊,「確實很傻。」

    幾乎裝睡了整晚,如今眼淚恰巧被周子衡摸到,舒昀反倒覺得輕鬆了些,精神一鬆懈,巨大的倦意終於向她襲來。

    於是,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

    恰好今天沒什麼安排,公司那邊也不用去,唯一令舒昀沒想到的是,周子衡竟然也難得空閒,當她起床的時候,他仍舊睡得很沉。

    她自顧自地走進浴室,把昨晚周子衡換下來的幾件衣物順手丟進洗衣簍里,可是等到洗漱完畢,她想了想,又將那些衣物通通拿出來,稍微折了一下放回床邊,保證床上的人一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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