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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41:19 作者: 青酒沐歌
    興帝愣住,「靜兒,你這是……」

    「父皇,這些都是八哥讓人送過來的。你別看他剛剛心那麼冷,他回去就吩咐人過來送東西,他心裡還是心疼父皇的。」

    「塵兒送的?」興帝驚訝著,終究還是紅了眼眶。

    不是恨他麼?

    「父皇,先用膳吧,這些都是父皇平常愛吃的,嘗嘗合不合胃口。」君初靜給興帝夾菜。

    看著這一幕,興帝眼眶酸得更厲害,「靜兒,你不恨朕?」

    君初靜聞言手中的動作頓時一滯,「我從來沒有沒有恨過父皇,就算父皇要燒死我,我也只是很傷心,很失望罷了。」

    「父皇要殺顧玉祺,要打掉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也不恨父皇?」

    「如父皇所說,父皇生我養我,疼了我十幾年,恩重如山,我怎麼會恨你。」

    君初靜說著忍不住勾起嘴角,「我還記得,有一年夏天,我染了風寒,上吐下瀉,不能吃生冷的東西。我嘴饞忍不住,是父皇陪著我一起戒食。」

    「還有,父皇會給我搖鞦韆,會手把手教我寫字,不論別人給父皇送了什麼好東西,父皇都會拿來給我。小打到大,父皇就像是一棵大樹,呵護我長大。在我眼中,父皇不是東臨的皇帝,就是疼我愛我的爹爹。所以,我對父皇,恨不起來。」

    「靜兒……」興帝想到以前的事情,忍不住老淚縱橫。

    「父皇,不論你對靜兒做了什麼,靜兒都不會恨你,永遠不會。」

    「你是個好孩子。」興帝再一次熱淚盈眶,抬手抓住了君初靜的手。

    君初靜掃了眼頓時驚呼出聲,「父皇,你的手……」

    興帝頓時,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藏在了袖中。

    「父皇,讓我看看。」

    「沒什麼,別看了,用膳吧。」

    君初靜眸光斂了下,點頭給興帝夾菜,「父皇,多吃些。」

    用過晚膳,君初靜取來了凍傷藥,「父皇,讓我看看你的手吧,上了藥才能好得快。」

    「靜兒,朕……」

    「父皇,我會輕輕的。」君初靜直接將興帝的大手扯了過來,「不論父皇現在什麼樣子,在我心裡,父皇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令人尊敬的。」

    看著那張凍得又紅又腫,長滿凍瘡的大手,她頓時一陣心疼。

    「沒事,父皇不疼。」興帝安慰她。

    「父皇以後不要再碰冷水了,想做什麼就吩咐下人。」君初靜一邊上藥一邊囑咐。

    塗抹好凍傷藥,君初靜又給興帝胸口還沒長好的箭傷上了藥,最後她還端來了熱乎乎的洗腳水,給興帝洗了腳。

    「靜兒,你對父皇這麼好,父皇心中有愧。」興帝看著正在為他洗腳的君初靜,心中既感動又複雜。

    「父皇養我小,我養父皇老,這是天經地義的。」

    忙完這一切,君初靜累得不停捶背,肚子越來越大,她的身子也越來越笨重了。

    興帝看到這一幕,心底發酸,有些心疼,「朕有這麼多子嗣,沒想到到頭來只有你會在意朕的死活。」

    「父皇別這麼說,幾個哥哥都是關心父皇的,只是……」

    「好了,你不必為他們找理由了,朕心裡都清楚。」

    「父皇,時辰不早了,你先睡吧,我明日再過來。」

    結果,當晚興帝就染上了風寒,高燒不退。

    太醫診斷之後,君初靜才知道,自從入冬,興帝的風寒就一直沒有痊癒過。

    接下來幾日,她每天衣不解帶的在跟前端水遞藥,興帝的風寒這才慢慢轉好了。

    看著她忙裡忙外,興帝終於心生不忍,「靜兒,你以後不用再來了,這裡有下人就行。」

    「父皇?」

    興帝抬眸看向她的肚子,「現在,幾個月了?」

    「啊?」君初靜一愣。

    「孩子幾個月了?」

    「五個月了。」君初靜驚訝,這還是父皇第一次跟她提到孩子。

    「你一直住在宮裡?顧玉祺呢?他沒有照顧你?」

    「阿祺他……」君初靜猶豫,顧玉祺去南疆的事情不能說。

    「我知道你現在不信任朕,不想告訴父皇便不說,但父皇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興帝眼底一片幽深。

    第829章:已經摸不到脈搏了

    寒王府。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便到了臘月二十七,又是一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對蘇青染來說,光陰似箭,半點也抓不住,而每一日又像是度日如年,時刻都是煎熬。

    尤其進入臘月後,君輕寒的心跳越來越慢,氣息越來越綿弱。

    她知道,君輕寒大約是大限將至,堅持不了幾天了。

    而顧玉祺去了南疆後,也就送回來一次書信,尚不知他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因為前些日子,顧玉祺假扮君輕寒出現了一次,現在奏摺基本上都送到了寒王府。

    如今君輕寒還昏迷不醒,批閱奏摺的事情毫無疑問的落在了她的頭上。

    原本,她以為朝廷政事晦澀難懂,她根本看不懂,更別說去處理,誰知看著看著就會了。

    突然發現,運籌帷幄,指點江山,也不是難事。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斷臨摹君輕寒的字跡,如今也學了個九成像,矇混過關完全沒問題。

    蘇青染也被自己驚訝到,原來一個人被逼上絕境,可以激發無限潛能。

    合上最後一份奏摺,她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輕輕按揉太陽穴。

    如今將要臨盆,她的大肚子幾乎坐不下,稍稍坐一會就要起來走走,不然就會腰酸背疼。

    從凳子上起身,正準備叫綠袖給她倒杯熱茶,驚風便進來稟告:「王妃,太后娘娘來了。」

    「皇祖母?」蘇青染驚訝。

    說話間,許嬤嬤便扶著太后緩步而來。

    蘇青染抬腳上前相迎,「皇祖母,您怎麼來了?」

    「你別動,別動。」太后走過去制止蘇青染,「馬上就要臨盆了,更要小心,可不能這麼毛毛躁躁的。」

    「我知道皇祖母。」

    太后拉著蘇青染的手,朝房間內走去,「染兒,你呀,就好生坐著。」

    「太后娘娘,王妃看了一下午的奏摺,坐得腰疼,剛剛才起身。」綠袖小聲道。

    太后聞言,掃了眼桌上堆起來的奏摺,心疼的握著蘇青染的手,「丫頭,苦了你了。」

    「皇祖母,夫妻不就是要同甘共苦麼,如今輕寒還在昏迷,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你這麼懂事,讓皇祖母心疼,自打你有孕以來,就沒過上一天的安生日子。」太后說著心裡酸澀了起來。

    「太后娘娘別難受,寒王和寒王妃都是有福之人,奴婢相信總會苦盡甘來的。」許嬤嬤在一旁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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