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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1:41:19 作者: 青酒沐歌
消息傳入華清宮時,興帝正在批閱奏摺。
聽到葉成的稟報,他的眼底划過一抹幽深。
「斬草不留根,春風吹又生……」看著窗外的夜色,興帝嘴裡喃喃。
如今,蘇青染肚子裡的孩子沒了,他的決定果然是對的!
「寒王妃身體本就弱,自從寒王薨後,她接連暈倒兩次,如今又落了孩子,大夫說是凶多吉少了。」葉成緩緩開口。
興帝點頭,「今日,蘇景軒去了寒王府?」
「是,他聽說了寒王的事情,就直接趕去了寒王府。」
「這個時候,蘇家人若是不去,反而顯得不正常。」興帝略略頷首。
「皇上說的是。」
興帝轉眸看過去,「永壽宮那邊如何了?」
「太后娘娘自從昨晚暈倒後,至今還沒有醒過來。」
興帝微微嘆了口氣,對外面吩咐一聲,「讓太醫去永壽宮給太后娘娘瞧瞧身體。」
雖說知道了太后不是生母,但是她辛苦將他養大,為她養老送終是他應做的。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來了。」小太監通稟道。
興帝掃了眼葉成,「你先下去吧。」
皇后緩步入殿,看著負手立在窗前的興帝,凝了凝眸,抬腳走過去,「臣妾見過皇上。」
「皇后不在太后榻前侍疾,怎麼來了這裡?」
「皇上,你現在很快樂麼?」
興帝聞言轉身,「皇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朕貴為九五之尊,坐擁東臨江山,何談不快樂?」
皇后倏地笑了,「皇上就這麼喜歡孤家寡人的快樂?」
興帝陰鷙的眯了眯眼睛,沒有開口。
「離兒被你逼得失去了記憶,寒兒被你逼死了,塵兒被你逼走了,如今就連靜兒也別你逼得尋死覓活,你看看你身後還有什麼?」皇后說著鼻頭髮酸。
「就算什麼都沒有,朕還有東臨的江山!」興帝說著一把掐住皇后的脖子,「君輕寒是君佑麒的兒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咳咳……」皇后頓時被掐得喘不過氣來。
「回答朕!」
「早就知道又如何?」皇后冷笑,「瑾心和太子那麼相愛,是你活生生拆散了他們,還將瑾心擄進了宮!你以為占有了她?其實並不是,那一晚是我!」
「該死!」興帝手下發力,一把將皇后甩開。
「咳咳……」皇后狠狠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你們竟然騙了朕這麼多年!」興帝勃然大怒。
「騙你?」皇后譏笑,「若是真的騙了你,寒兒生下來,你就不會給他餵下慢性毒了!」
「看在宋家的份上,朕饒你一命。」
皇后從地上艱難起身,「那就求皇上看在宋家的份上,饒了顧玉祺。」
「妄想!」
皇后拭去嘴角的血漬,「安平王為東臨戎馬半生卻因一道莫須有的罪名慘死斷頭台,如今上天有眼,為他留下了一條血脈,你為何不肯放過他呢?世上已無安平王,所以也不會存在所謂的顧世子,他連隱姓埋名都不可以麼?」
「什麼叫做上天有眼?若是上天真的有眼,顧玉祺當年就該死在法場上!」興帝陰鷙出聲。
皇后苦笑著搖頭,「皇上,收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朕這麼多,都是為了東臨的江山社稷。朕是不會收手的,絕不會!」
「皇上若是執迷不悟,將來一定會後悔的!」皇后說完這句話踉踉蹌蹌出了華清宮。
後悔?
興帝眼底划過譏諷,若是不殺了顧玉祺,他才會後悔!3.7
第811章:求情,刀下留人!
兩日後,法場。
九月中旬,才剛剛進入冬季,然而這一天卻氣溫驟降,冷風呼嘯。
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雪了。
路上行人稀少,個個行色匆匆。
而朱雀大街街尾處的菜市口,更是無人敢靠近,一早便被重兵包圍。
囚車行過,碾過一地枯黃,秋葉在陣陣冷風裡零落成泥。
顧玉祺很快便被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壓上了斷頭台,單薄的囚衣在北風中瑟瑟搖曳。
「跪下!」劊子手一腳踹上顧玉祺腿彎,然而他卻紋絲未動。
「跪……」
那人再次抬腳踹去的時候,顧玉祺眼底一厲,一聲慘叫聲起,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直接從斷頭台上飛了下去。
「你----」其他人見此驀然握拳,「一起上,壓著他跪下!」
「算了,算了……」
眾人聞言,皆順著這一聲蒼老的聲音看去。
「見過康老王爺。」在場的人立即行禮。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君文康聲音和藹,看向顧玉祺道,「他不願跪,便不跪吧。」
「多謝康爺爺。」顧玉祺行禮。
聽見他的稱呼,君文康終究沒有忍住,幽幽嘆了口氣,「你不該回來的。」
他還記得十幾年前,顧長卿沒少帶著這小子去他府中蹭飯吃。
當年,安平王府出事時,他幾次上奏請求皇上赦免顧玉祺,可惜皇上是鐵了心要抄家滅府。
得知他還活著,他興奮地給顧長卿上了幾炷香。
可是沒想到短短几個月的功夫,他就成了逆賊被打入了天牢。
他更沒想到,他們爺孫再見,竟是在斷頭台上!
興帝要親自處斬顧玉祺,讓他來監斬,他一百個不願意,最後還是王妃說服了他。
雖然殘忍,但是只有這次,他還能見上他一面。
十七年了,這個孩子也長大了,在他的臉上,隱約能夠看見顧長卿的影子。
如果不發生當年的事情,該有多好?
看著顧玉祺,君文康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抬腳回了他的位子。
「多好的孩子,可惜了。」他剛一坐下,胞弟禮王爺君文禮就搖頭開口。
「是啊,如果沒有當年之事,他現在也是朝廷棟樑了,長卿的兒子怎麼會差?」
君文禮一臉惋惜,「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室的這點事情,你我都活了大半輩子,還能不明白麼?」
「明白歸明白,但是實在不忍心看著這個孩子再死一次。」君文康嘆氣。
「怎麼,你有辦法?」
君文康搖頭,「皇上是個固執的性子,他決定的事情任何人勸都沒用。這兩天,我都在想主意,但是卻沒有想到什麼能夠保命的法子。」
「可惜,輕寒那小子也突然暴斃了,不然還可以指望一下這孩子。」
「大不了,我們兩個一會聯合刑部尚書和御史台向皇上求情?」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二人正說著話,一聲威嚴的聲音突然傳來,「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