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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4:40:46 作者: 甜梅星
    蕭蘊對著李主任笑了笑。

    他繼續往前走,認真地看著牆壁上的照片。

    最終,他在一張照片前停了下來。照片上的少年有些不安地垂著頭,雖然手裡拿著獎狀,但是看起來還是有著明顯的不自信,給人一種畏手畏腳的感覺。

    蕭蘊仔細地看著少年的面容,不放過一絲細節。

    「這是什麼比賽?」蕭蘊問。

    李主任答道:「哦,這是市裡的一個作文比賽,那年有兩個學生得了獎。」

    「這個男孩子?」

    「他是一等獎,我記得他寫作很有天分,就是平時看上去很內向,不怎麼說話,家裡條件也不太好。」

    「他叫什麼?」蕭蘊輕聲問,仿佛怕驚擾了一些幻想。

    李主任想了一下,說道:「他叫周嘉木。」

    「……什麼?」蕭蘊猛地回過頭,提高了聲音。

    李主任愣了一下,道:「周嘉木。周而復始的周,嘉獎的嘉,樹木的木。」

    這一瞬間,蕭蘊整個人如同掉進了一個冰窟窿里,一陣涼意攀上他的後背,他道:「這不可能。」

    李主任不明白為什麼蕭蘊要糾結這種事情,但是顯然她堅信自己沒有認錯。

    「蕭先生,我不會記錯的。這孩子就住在郎山鎮,從小我們都知道他。他學習成績好,但是家裡父母去世的早,只有一個殘疾的舅舅和他一起生活……」

    蕭蘊站在原地,只覺得天旋地轉,無數線索湧進他的腦海……他知道周心遠有秘密,但是他可不知道周心遠曾經改過名。

    還是說……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一場電影?

    第58章 {周嘉木}

    蕭蘊從郎山鎮回來後,第一件事沒有去醫院,而是給康岩打了個電話。他本來不抱什麼希望,但是康岩卻還是見了他一面。那之後,蕭蘊便對所有的故事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他所迷惑的點被一一擊破,故事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隔了幾日,蕭蘊去醫院看望梁嘉譽。比起一個月前,梁嘉譽的狀況看起來要好一些。

    嚴格說來,他身體並無什麼大礙,只是潛意識裡拒絕接受治療,才讓他看起來很糟糕。這次蕭蘊來的時候,梁嘉譽就坐在醫院草坪的一棵樹下,什麼也不做,就是望著天空。

    「梁導,你好。」蕭蘊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梁嘉譽沒說話,蕭蘊也不著急。

    「我知道了。」蕭蘊眯起眼睛,說道。

    梁嘉譽的耳朵動了動,這才慢慢地轉過頭來,聲音嘶啞地說道:「告訴我。」

    蕭蘊也側過身,道:「我得帶你親眼去看,梁導,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

    梁嘉譽道:「我已經沒事了。」

    蕭蘊聳聳肩,表示很懷疑。

    梁嘉譽道:「我真的沒事。」

    蕭蘊自嘲地笑了笑,過了半天才道:「梁導,我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梁嘉譽沒聽懂,蕭蘊繼續說:「既然這樣,我們下周就出發,我會把我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下個星期一,梁嘉譽出院了,他在高鐵站等著蕭蘊,臉上戴了一副超大的墨鏡,頭髮剃成了板寸,人瘦了很多,再也不是那個風光的青年導演。

    蕭蘊沒帶什麼東西,兩個大男人在車站的肯德基吃了雞肉卷,蕭蘊喝光了梁嘉譽不想喝的可樂。

    在車上,梁嘉譽睡了一小會,夢裡面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兩隻手緊緊地攥緊,直到最後蕭蘊叫醒了他,窗外面也天黑了。

    他們在縣城裡住了一晚,最好的酒店,但蚊子還是比較多,九月份的天氣仍然熱著,梁嘉譽進了房間就沉默地背對著蕭蘊。

    第二日,他們又坐大巴到了郎山鎮,梁嘉譽走了一陣子,身上就開始冒冷汗。

    蕭蘊站在一間二層小樓門前,抬起頭說道:「就是這裡。」

    小樓大門緊鎖,看起來已有幾年沒有人住了。梁嘉譽不懂為什麼蕭蘊要花這麼大的力氣帶自己來這裡。

    「進來吧。」蕭蘊手裡居然有鑰匙。

    跟梁嘉譽想的一樣,這裡面看起來也很糟糕,蕭蘊稍微整理了一下,讓梁嘉譽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

    「所以呢?」梁嘉譽看著周圍,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被搞暈了。

    蕭蘊搬來一把凳子,坐在梁嘉譽的對面。

    「1998年1月18日,周心遠就出生在這裡……」

    1998年,周莘生了一個男孩,取名叫嘉木。

    沒人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周莘不說。從婦幼醫院回來的時候是個大晴天,嘉木被她抱在懷裡,她回到郎山鎮,路上不巧遇上了去縣城的李三娘。第二天,周家女兒未婚的事情傳遍了整個郎山鎮。

    「是不是那個姓關的種?」

    「哎呀這誰知道呢,他們家女兒一直不出門,原來是懷孕了,挺個大肚子怎麼能出門。」

    「這家真是造孽……兒子也是個殘廢……」

    周莘渾然不知外面的人會怎麼說她,她抱著自己的兒子進門去看弟弟周覃。

    「姐。」弟弟睡在床上,聽見周莘的腳步聲,從書後抬起頭來,虛弱地對周莘笑了笑。

    「帶嘉木來見見你。」周莘說。

    周家的先祖是個秀才,原本日子還算好過,可是到了周莘爺爺那一輩,家裡已經不似從前。周莘爸爸又因為身體不好,不能做農活,家裡一下子就過得緊巴巴起來。周覃的腿是小時候出了意外,沒錢治,就一直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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